第二十八章 实弹射击
第一次射击的感觉使戈冰剑握枪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瞄准，按照教官所讲的“三点一线”，在无意识中扣动扳机。
……
过了一段时间，大家终于盼来了射击课。
教官年纪也不大，顶多比大家大上六七岁，在学校的射击训练馆里，他和助手用木箱子端了一些枪进来。
“今天上课的内容是枪械的基本知识，主要讲的是几种在我们工作中用到的枪，也就是警用枪支。枪是我们警察的第二生命，你只有去了解它、熟悉它，把它当作你身体的一部分，你才能把它的最大效力发挥出来。”
五十多双眼珠子齐刷刷地盯住了桌上的54式和64式手枪，发出了幽幽的绿光。
“我先讲一讲这几种枪支的历史。由于国民党逃台前的大肆破坏，新中国成立之初，共和国连一个像样的兵工厂都没有，手枪的自研能力为零，我军官兵使用的手枪主要是战争年代从敌人手中缴获而来的，还有少量的则是用土办法仿制而成。且手枪的口径繁杂、样式各异、工艺粗糙、性能落后、质量难以保证。据有关资料显示，当时手枪的型号多达几十种，产自于二十多个国家，可称得上‘万国牌’，国产手枪的起步何等艰难，可想而知……
“1953年国家经济得到了一定的恢复，国产枪械仿制工作开始走上正轨，于是，我国从苏联引进了有关产品的图纸及技术资料，并通过人员培训、聘请苏方专家、调整生产线等措施，开始了对新产品的试制工作，1954年，终于设计定型了国产1954年式7.62厘米手枪，随后该手枪便开始在部队中大量装备。54式手枪是新中国成立后在人民军队中列装的第一种手枪，它的列装宣告了我军装备‘万国牌’手枪历史的结束，为国产手枪的发展掀开新的一页。
“下面我先介绍54式手枪。”教官拿起了桌上的那把54式手枪，“54式手枪具有体积小、重量轻、携带方便、受地形环境制约小、反应快等特点，便于在狭小空间，隐蔽突然地向敌人实施攻击，是非常理想的单兵自卫的战斗武器。该枪使用国产51式7.62厘米手枪弹，用以杀伤50米内有生目标，54式手枪全重0.85千克，弹匣容量8发，弹头最大飞行距离1630米，初速420米／秒。”他边讲解边拆卸，不到30秒的时间就把枪给分解成一个个零件。
大家都认真地听着。只见教官又拿起64式手枪，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他又飞快地拆开了64式手枪的枪管、套筒、复进簧、套简座、击发机和弹匣，一一摆在桌上：“64式手枪具有体积小、重量轻、外形美观、射击精度好、结构紧凑、操作方便、易于维修等特点，是公安警察和中、高级军官比较理想的贴身自卫武器……”
讲完之后，每人发了一把枪，按照教官教的先将弹匣、枪管、套筒、复进簧、套简座、击发机等零件拆了下来，慢慢地将其又组装起来。觉得掌握了要领之后，便纷纷举枪，按照教官所讲的“三点一线”瞄了起来。
瞄了一会儿，大家便觉得有些乏味了，围着教官问什么时候进行实弹射击？教官未置可否，大家便又盼星星盼月亮地盼。
实弹射击终于在大家的渴盼中开始了，这天上午，阳光格外的明媚，大家心情愉悦得像放飞的风筝。
学校还没有专门的射击场馆，只好因陋就简，在学校操场一角的一个小山坡下，竖起五个固定靶位。靶位后面是一个山坡，山坡后面是一溜很长的围墙，墙上的砖块被打得千疮百孔，好在没有孔隙，不然的话哪颗子弹不小心从洞眼里钻了出去，那问题可就大了。
在教官的指导下，每五个人一组以站立式握枪，然后瞄准，保持眼、准星、靶三点一线，剩下的就是扣动扳机了。待规定的五发子弹打完后，由教官验枪退出射击位置，然后等待成绩出来，接着再轮到后一拨人上。
正好戈冰剑跟彭烈豪一组，戈冰剑挑衅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我们比一比，谁打的环数少，谁晚上请客。”
见戈冰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彭烈豪嘴一撇，当仁不让：“你小子不和我一样，也没打过枪，你可以保证比我强？他妈的，擒拿格斗我比不上你，那打枪的活还干不过你，我偏不信那个邪。”
陈峰、陈彬、邹光辉等人见他俩居然来了点“赌注”，情绪高涨，嗷嗷大叫起来，一个劲地在旁边起哄，要求做裁判。
“比就比。”彭烈豪一副豁出去的神态。
戈冰剑撇撇嘴：“你等着请客吧。”虽然他没有打过枪，但他自信有打枪的悟性和灵性。
“就这样说定了，博士班长、硕士副班长，还有我们寝室的人做裁判。到时大家都去，不管我们谁赢谁输。”戈冰剑手一挥。
大家一看不管怎么样都有饭吃，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好，一言为定。”彭烈豪将袖子卷了起来。
“戈冰剑、彭烈豪、陈峰……”教官在叫着名字。
“到！”被叫上名字的五个人一组按要求站好位置，接过教官递过来的64式手枪。
戈冰剑镇定地将装了五发子弹的弹匣压进了弹仓，扳开击锤拉动套筒，将子弹推上膛，呈跨立式站好，左手撑腰，右手举枪，枪口指向25米远的胸膛靶，一系列标准的射击准备动作一气呵成。
第一次射击的感觉使戈冰剑握枪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瞄准，按照教官所讲的“三点一线”，在无意识中扣动扳机。
啪！戈冰剑抢先击发了这一组的第一枪。接着，啪啪声此起彼伏，他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他右侧的彭烈豪，彭烈豪也一副专注相，握着枪认真地瞄着，看样子，还真的想跟他搏一把。
戈冰剑并不知道他的第一枪打了多少环，只感觉手有点发麻，枪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还有4发子弹，他决定好好瞄准了再打，不要像有些兄弟图一时快活，连扣几下就突突出去了。在规定的时间内，他平静地完成了五发子弹的击发，结果是41环！其中有一个10环。
彭烈豪31环，比戈冰剑差了10环。他有一发子弹脱靶。
“怎么样？今天晚上你请客吧？”戈冰剑得意得很。他没有想到第一次射击居然会获得如此不俗的战绩，看来他对枪还真有一定的悟性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铁的事实面前，彭烈豪只好悻悻地表示认输。“裁判们”一阵欢呼。
晚上，彭烈豪“忍痛”在校门口的一个大排挡请了戈冰剑和“裁判们”。戈冰剑拍拍他的肩膀：“别急，下次我们回去之后，找个机会再比试比试。”
“其实，彭烈豪的射击成绩还算是马马虎虎，有的兄弟更惨，10多20环的。”看起来很精干的“硕士”副班长不失时机地安慰了几句。彭烈豪只好再次自嘲了一番。
“班上那几朵警花打枪才好玩呢，其中有的打了一两枪就‘投降’不干，不敢打下去，要求弃枪而逃，说那声音太响，害怕。”邹光辉插言道。
“看来你这小子是花心不死啊，咳，扶不起的阿斗，要你上又不敢上，就晓得躲在后面，怎么，人家打靶你都注意了？”陈彬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看来，枪还只能是与男人为伍呀，一部电影的名字也取得好，《战争让女人走开》，女人当警察，难怪只能作内勤。”戈冰剑笑笑。
“你可是别在她们面前说啊，小心她们把你吃了。”班长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你说我们这辈子有没有开枪的机会？当然是在追捕歹徒的时候。”在说笑了一番之后，陈峰认真地开口了。
“鬼晓得。”陈彬笑着说，“有好多人做了一辈子警察，一枪都没放过的多着呢！”
“是呀，警察里也有很多警种，说不定我们干一辈子警察连枪都没有机会佩呀。还不要说有机会开枪。”余振强发言了。
戈冰剑点点头，若有所思。
事实上，后来一些同学离开了公安，对于枪的梦大家已经不再热衷，但大家不得不承认在刚刚参警的时候，多么渴望拥有一支自己的枪啊！
大家肆无忌惮地谈着各自单位上的事情，谈着初为警察的酸甜苦辣，谈着为了这份选择的付出……酒喝了不少，菜也上了不少，反正有人买单，直吃得彭烈豪偷偷地扯戈冰剑的衣角：“借我一百，回去后还你。”
最后，还有一两个醉醺醺的，一回寝室就上床打呼，鼾声竟震天动地，大伙儿直叫：“完了完了，今晚要活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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