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黑衣人一声惨叫,经脉被毁,功力尽失,已成一个废人,但确实活着。

        一旁的应辟方握紧了双拳,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景衡拉住,景衡朝着他摇摇头,现在的夏青不是任何人能控制得了,或者说服的了的,她太强大,强大到没有敌手。

        此时,夏青突然转过身看着应辟方,冷声道:“你对我不满?”

        “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杀伐太重的人。”应辟方道,他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可这样的折腾,没必要,如果是这样让他活下去,还不如一刀了结了。

        “他们该。”夏青说完,便朝着前头的高塔走去。

        塔很高,共有十层,夏青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走了进去,虽然前头有黑衣人的阻拦,但这里却很平静,没有人,就连一个陷井也没有,到处散发着檀香的味道。

        宁静,是这里唯一的感受。

        虽是十层,但也只是一个空架子,它没有层数,整个框架而已,塔里面很大,从上至下挂满了灵位,很古怪,有几个灵位竟然如同五马分尸般被五条线拉扯着,这些牌位有的写上了名字,而有的还没有写上名字。

        手肘般大的烛火,每一层都摆放着几根,将整个高塔照得通亮。

        夏青的目光落在这些牌位上,一个个看过去,也一步一步走向前,牌位上的名字有的是三个字,有的是四个字,甚至还有着写着梵文,直到,她站在了一幅画的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一幅画上,当看清画中人儿时,呼吸都为之窒息。

        一个少女,手握长剑的少女,腥红之眸的少女,白衣飘舞,她高高站立,仙气袭人的同时,也是杀戮与杀伐的象征,矛盾的是,她的身上又有着一份空灵之美,不属于人间的,可望可不可及的存在。

        这份存在像极了站在画像前的夏青,唯一的区别就是画像里的女子太美,哪怕搜尽了所有的文字,也无法描绘出一二,但没有人敢对她有亵渎之意,因为杀气,仿佛只多看一眼,她就会痛下杀手。

        夏青的视线没有落在画像上,而是画像前贡奉着的那把匕首上。

        “那不是尊主的剑吗?”流媚也看到了那把匕首,惊呼。

        “难道真是明家屠了我祭祀一族?”这把匕首一直在尊主的身上放着,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唯一的解释,便是明家也参与了那年的屠杀,李忠在内心真的不想去相信明家的人也参与其中,那个明宗主,那般的温文尔雅。

        夏青一伸手,那匕首便飞入了她的手里,她一使力,明明只是一把匕首,突然间变成了长剑,且散发着陈陈寒光,薄如翼,看这锋芒如此犀利,便知道是把嗜血无数的剑。

        这把剑,杀气好重。

        但也在匕首变成剑之时,明宗主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不要动那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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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转身,唯独夏青没有,她轻抚着手中的剑,这把她十岁就命人打出来的剑,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从没有离开过,如今又回到了她手里,都说剑是有灵性的东西,她都能感觉到剑魂的震动。

        明宗主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这群人,禁地的铃声一直在响,他想不出是谁会擅自禁地,直到一路看到暗卫们的死。

        他千料万料也料不到闯进来的人竟然是瑾王。

        “放下守护神姐姐的匕首。”明鸾看到夏青拿起了剑,就要冲过去夺回来,但看到匕首突然变剑后,咦了下,明明是一柄匕首而已,怎么突然就变长剑了呢?

        “瑾王妃,麻烦将明家恩人的剑还给我。”明宗主拧眉道,他极为不喜欢有外人拿到了圣人的剑,蓦的,他身体一僵,看着瑾王妃转头时那满是血腥的眸子,红得耀眼,透着杀戮:“你的眼晴?”

        “爹,是我偷偷在瑾王妃的酒里下了那药的。”明鸾见到父亲不敢置信的惊讶,忙道。

        “是吗?”是这样吗?同样的药,为什么别的人喝了只是变红了而已,可眼前这双眼晴,红得那样深沉,那般充盈着杀伐与怨恨,以及那种由心而发的威慑,像极了那幅画中女子的眼眸:“不,药喝出来的眼晴不是这样的,你没有喝药,你这眼晴,是真的。”

        这不是一句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原来所谓的明家,是明盛的后代。”夏青根本就无视了明宗主这句话,她望向画像底下的那个牌位,果然,那边写着明氏先祖明盛之牌位。

        明鸾愣着。

        “你?”明宗主一步一步走向夏青,他看着夏青,又看着墙上的画,激动不已,但下一刻,他被一股内力猛的冲开撞在了墙上,又跌在了地上。

        “爹——”

        “宗主——”

        “说,祭祀一族的人是不是你派去屠的族?”只是一眨眼,就见夏青已从这一头站在了明宗主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威慑着他。

        明宗主刚张开嘴,血就从嘴角流了出来,看来这一撞,撞得不轻。

        “爹。”明鸾想要跑过去看一下他的父亲,可还没走到面前,一股内力迎面而来,瞬间将他弹飞。

        “你,你真是恩人的后代?”明宗主满怀期待的看着夏青。

        “说,祭祀一族的人是不是你派去屠的族?”夏青的手轻轻一挥,瞬间,明宗主的身子又撞在了墙上,不过这一次他的整个身子挂在半空,并没有落下来。

        明宗主只是满怀希翼的看着夏青,直到望进夏青眼底越来越浓的杀伐时,那份希翼才慢慢的消失,转而变成沉默。

        “不说便是默认了?”

        明宗主一声闷哼,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他艰难的爬起来,可下一刻,夏青手中的剑已刺穿了他的肩胛骨。

        “爹——”

        “明宗主——”

        明鸾惊骇的望着夏青,愤而喊道:“不要杀我爹,你若再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应辟方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景衡也微微担忧着。

        夏青根本就没有理睬明鸾,而是看着嘴角一直冒着血丝的明宗主:“四百年了,我想整个江陵差不多应该都是明家的子嗣吧?”

        “你,你想做什么?”这双腥红之眸,血腥之气太浓了,明宗主几乎有些心惊胆颤。

        “屠城。”夏青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该有的情感,说出这二个字,她眼底的血腥一直在闪动。

        “不可以,不可以。”明宗主惊骇的道,江陵城一共有百来万人,若是屠城……他无法想像那将是变成怎样一个血流之地。

        “当初你带人屠我祭祀一族时,便将想到这样的结果。”夏青说完,直接出了灵塔。

        速度之快,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她已在百步之外。

        所有人忙追了过去,明鸾扶起父亲,不想明宗方将他狠狠往外推去:“快去阻止她,一定要阻止她屠城。”

        “爹,你告诉我,当年祭祀一族的惨案,真是你干的吗?”明鸾是怎么都不想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干出这样泯灭良心的事来的。

        明宗主神情一黯:“我不能说。”

        “你若不说,我又拿什么理由去阻止她?”明鸾吼道。

        明宗主沉默了:“孩子,你的母亲,曾经也是祭祀一族的人。”

        明鸾愣住:“你说什么?”

        “不管想什么办法,你都要阻止她。快去。”明宗主喊道。

        祭祀礼依然在热闹的进行着,城内的百姓都在塔前张望着,直到祭祀礼上突然传来了几声惨叫,原本在祭祀台上跳着祭祀之舞的众人突然被什么东西弹开,摔在了地上。

        同时,周围的明家侍卫迅速的拔出了剑将台围了起来。

        百姓们都停下了喧闹声,奇怪的看着台上,他们眼中没有惧怕,反倒是充满了好奇,以为这一出是今年的祭祀礼特别安排的,毕竟历年来,这样的特别都会出现。

        他们奇怪的看着台上出现的女子,咦,大肚子?

        咦,这眼晴……

        “你是谁?”

        “胆子好大,竟然在明家的祭祀礼上做乱——”

        然而,一批批的侍卫上前,可最终,他们根本就近不了夏青的身,甚至在每一把剑刺向夏青时,这些侍卫就会发出一声惨叫,有几个经受不住这般内力的摧残,立时毙命。

        “住手——”应辟方是第一个赶到的,他飞到了夏青的面前,也就只有他,才能毫发无损的站在她面前。

        “让开。”夏青冷冷直视着他。

        “百姓何辜,你竟然要屠城?”应辟方喘着气,此时的他因方才夏青的那几下已内伤不轻,如此一翻追赶,气喘吁吁。

        “那我的族人又何辜?那些只会农作纺蚕的妇人,只学了一些基本的马步,甚至连奶都没断的孩子,他们何辜?”

        “所以,你也要对这些无辜的人下手?夏青,我不喜欢现在的你。”他望着这个女人眼底的杀戮,不带一丝悲怜,她满腔的怨恨,那个在打雷天一直克制着体内逆脉的女人已经不见了,那个说着‘这世上不止有恨,还有爱’的女人早已消失。

        “谁要你喜欢了?你配吗?”夏青冷笑,“你的存在是我这辈子的污点,滚开——”

        应辟方的心狠狠的被针扎似的,“我不会离开,如果你要屠城,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在战场上,他也可以是魔鬼,但他绝不会拿无辜百姓的生命来开玩笑,那些黑衣人可恶,该死,可不该将这份仇恨扩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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