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威震
离开老宅的时候，陈子昂提走了孙云熙从李十月那里调换过来的药包。
妇人的应允似乎让少女极为开心，脸上满是笑容。
狭小的巷道中孩童跑来跑去，尽情欢愉，二人慢行，朝着巷道尽头走去。
望着神色自然的陈子昂，孙云熙再次说道：“谢谢......”
陈子昂笑了笑，说道：“孙姑娘不必，不过举手之劳，况且也是我心中所愿之事......”
“为何？”
世间凡事种种，皆有因果可寻。
闻言，陈子昂侧头望向孙云熙，道：“没爹的孩子总不能再没了娘......”
孙云熙心头一颤，忽然想起陈子昂的身世与经历，少女对于自己的无意中伤十分愧疚，刚想开口致歉，却被陈子昂出言制止：“没事儿的孙姑娘......”
只见陈子昂神色坚定，孙云熙刚到嘴边的话语只得收了回去。
此后二人行出巷道，再未说过一句话。
走上街道之后，孙云熙低头不语，默默走路，朝着回医馆的方向走去。
可当她刚踏出去一步时，却被陈子昂一把拉住。
少女一愣，回身看向陈子昂，只觉得莫名其妙。
陈子昂笑了笑，将手里的药包提起，在面前晃了晃。
孙云熙疑惑问道：“怎么了？”
“去这条街上的医馆......”
“作何？”
“讨个公道......”
......
救济堂。
今日来看病的人不多，医馆伙计靠在柜台旁，单手托腮，望着屋内架子上的草药，昏昏欲睡。
如今医馆的生意越来越差，相对的，自己的报酬也随着老板的压榨而减少。
美其名曰说是共渡难关，实则就是入不敷出。
其实说到底，都怪那与救济堂相隔几条街道的玄德医馆，若不是因为它的存在，救济堂的收入怎会减半？
外城的百姓都说玄德医馆医者仁心，说什么多有赊账之类的。伙计才不信，这年头，钱才是爹，哪儿来的这种人？
不惜自损，得罪众人，而今外城诸多医馆对于那玄德医馆的怨气可不是一般的大，指不定哪天就要互相掐架。只不过这种事儿也轮不到他来操心，伙计这般想着。
困倦叩头之时，突觉面前一暗。伙计缓缓睁眼，还未看清来人面貌，那人手拿长剑，狠狠向柜台上一拍，声音巨响，吓的伙计顿时清醒。
而这时，他也是看向来人相貌。
一少年，一少女。
正是陈子昂与孙云熙。
望着眼前一幕，伙计不禁咽了口唾沫，见二人穿着不凡，有些紧张的问道：“二位...是...是看病吗？”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陈子昂声音冷淡，神情之严肃，让人难以抗拒。
“我...我们掌柜的...不......”
陈子昂眼神冷厉，淡淡的说道：“难道我说话你听不清吗？”
略带灵力散出，那伙计瞬间慌神，不住的点头，说道：“您...您稍等......”
说罢，直接撒腿就跑。
陈子昂扭头看向孙云熙，冷淡的脸上忽起笑意。
孙云熙无奈摇头，道：“不是说好好商量的吗？怎么一开始就是这样......”
陈子昂笑了笑，说道：“当然好好商量啦，不过与那店伙计有什么话可说？”
孙云熙叹了口气，转身朝着一旁的药架走去，随手抓起一捧，轻闻一下，便知有所问题。这么一来二去，药架之上，似乎根本就没有纯药，多有掺杂。
孙云熙眉头紧皱，此等行为，当真是良心让狗给吃了！
思虑之间，却听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回身望去，只见五六个壮汉朝这边走来，而他们身前，则是一位绸衣中年男人，留有长须，神色怡然。
男人手握一只茶壶，缓步行来，面露冷笑。
行至二人身前，男人仰头灌了口茶水，开口问道：“就是你俩想要闹事儿啊？”
“掌柜的，就是他俩，就是他俩......”
那店伙计躲在众人之后，愤怒的指控，神色狰狞，令人憎恶。
陈子昂笑了笑，看来刚才还是太保守温和了一些。
听闻此话，孙云熙缓步上前，刚想开口解释，却是被陈子昂一把拉到身后。
少年望着面前比自己高上半头的男人，笑道：“掌柜的说笑了，只是有笔大生意要与你谈，难不成您还能让我与你养的狗说道不成？出此下策，就是为了见到您嘞......”
话落，那店伙计目似有火喷出，刚想开口骂街，却是被那男人一眼回瞪，悻然闭嘴。
“什么生意？”
陈子昂笑了笑，说道：“一笔很大的生意......”
“哦？”男人轻笑一声，问道：“那我倒要听听，究竟是怎样一笔大生意！”
话落，陈子昂将手中草药扔在地上，微微一笑。
男人一愣，认出是自己的包装，他望着陈子昂，冷笑一声：“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
陈子昂长出一口气来，认真且严肃的说道：“就是...来找你退钱......”
言出，场间有些安静。
许久，似乎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一般，男人哈哈大笑，转身对着那些个壮汉说道：“你们听见了没有？他要找我退钱，他要找我退钱啊！”
看着捧腹大笑的男人，陈子昂双手拢袖，问道：“难道不行吗？”
“只能说......”男人冷笑一声，说道：“你是白日做梦！”
陈子昂也不恼，望着男人，笑问：“先前是不是有个小姑娘来你这儿抓药？”
闻言，男人先是一愣，回想一番后面露笑意，说道：“没错，所以你是代表她来？”
陈子昂点了点头，反问道：“什么药能贵到二十文两付，而且还是掺杂不纯的草药，掌柜的算盘打的可真好，不禁让人觉得野狗行事，当真无良......”
男人眉头紧皱，有些不喜。
陈子昂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的说道：“我大抵帮掌柜的您清了清账目，今天的草药，再算上之前的，以及耽搁病情的赔偿，要您八两银子应该不多，甚至还少了些，这生意如何？够大吧！”
男人冷哼一声，面有怒意，“你他妈来找茬的是吧？赔钱？睡醒了没有？”
“哦？”陈子昂轻笑一声，问道：“那掌柜的你就是打算与我们死磕了？”
“死磕？你想多了，老子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男人笑了笑，旋即招了招手，身后的几位壮汉朝着陈子昂走去，几步之前便已站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陈子昂。
陈子昂笑了笑，岿然不动。
“能不能滚远一点儿？”
几位壮汉一听，那叫个恼怒，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如此说话，太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其中一人伸手朝着陈子昂的肩头按去，却不成想被后者瞬间抓住食指，随后陈子昂使劲儿一掰，那壮汉惨叫一声，竟是直接翻转倒地，声音沉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其他几人有些愣神。也就在此间隙之前，陈子昂犹如鬼魅一般，在几人之间来回游荡，出手迅速，劲力十足，拳拳打到要害，要不得一时半刻，极为壮汉全部倒地，难以起身。
沉闷的哀嚎声在耳边不断响起，陈子昂甩了甩手腕，望向站在前方目瞪口呆的男人，少年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掌柜的，我们继续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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