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哇——”
低哑的鸦啼声从天际传来，黑漆漆的身影降落在沙丘中的枯树上，暗红色的眼睛为这片寂静的天空更添加了几分萧瑟。
乌鸦是食腐的生物。
在野外如果看到这种生物大规模地聚集起来，就代表着附近有大型的生物死去，尸骸会在最后的时候成为野兽的盛宴。
即便是在沙丘戈壁这种荒芜的地方，乌鸦依旧是很常见的鸟类。或者说，就是因为乌鸦的食谱够广，什么都能塞到肚子里，才能在这里也生活地自在。
一团风刃自下而上，斜着从振翅而来的那只乌鸦身上擦过。
乌鸦在空中急停，险险避开这次攻击，停下来后炸着翅膀朝下面破口大骂，哇哇哇的声音在空中传出去很远。
底下的砂忍给了同伴一拳：“好好地招惹它干什么？你不知道乌鸦最记仇了吗？到时候跟着我们一路飞，惹来麻烦怎么办？”
“顺手而已，”说话的砂忍扯了扯自己的头巾，眯缝着眼看向天空，“我们一路过来都能看到乌鸦，试一下是不是他们的通灵兽。”
“那你试出来没？”
“没。”
“不过看起来应该不是。”
“这边的乌鸦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毛都长得不太行，我这几天看过去都缺点毛，要是通灵兽的话……总不可能是他们被我们追杀的时候还有那个空闲时间，去抓了别的乌鸦来拔毛吧？”
砂忍：“……”
果然是家里世代都养忍兽的人，他们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这家伙还在观察天上飞的乌鸦毛长得怎么样。
不过听他这么说，确实放松了点。
“继续追吧，话说……上面确定了吗？到底是木叶还是岩忍？”
“没说，但可能……岩忍的概率大一点。”
“哇——”
天上的乌鸦记仇地往下面最后丢了颗小石子后飞开，而通过忍术全程窃听的宇智波止水脑袋上冒出来一个问号。
这是没有认出来他是宇智波吗？
不应当吧。
就算是他刻意收敛了尽量少把眼睛展露出来，和他们接触的时候也都是一触即走，但他用的忍术都是很经典的木叶这边擅长的忍术，有几个幻术更是带着很明显的宇智波风格，他们这都没认出来？
还觉得他们是岩忍？
宇智波止水怀疑自己的乌鸦中了幻术。
他拍了拍旁边休息的同伴，示意她可以出发。浅浅地大概睡了个十五分钟左右补充睡眠，东侨里奈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像是有千斤重，睁开的时候忍不住困倦地打了个哈切。
前头围剿他们的砂忍终于变成了一个圈，他们两要应对四面八方可能袭来的忍者，睡眠时间被迫降到了最低，仔细来算，她过去48小时内一共也就睡了一个小时。再这一周内，睡眠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五小时。
之前他们俩还会时不时分开突袭，然后在之后的路上再次汇合，现在根本分不开，分开也会很快被砂忍给堵回来。
要不是有两个人，能来回给一点休息吃饭的时间，她怀疑她现在就要累死了。
撒娇的念头早就被丢到了天外，连乌鸦们时不时偷偷捡颗小石头来敲她一下她都懒得管了。
反正也不痛不痒。
还能起到唤醒的作用。
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咖啡啊，喝一杯提神醒脑，加奶加糖加各种奇怪的东西都会很好喝。
有段时间她经常会去咖啡店。
因为店里不仅咖啡好喝，提供的各种甜点也很好吃。芋泥蛋糕卷，开心果千层，草莓冰面包……
每想起来一种，她的胃就会饥饿地咕咕一声。
腿和脚已经有自己的记忆了，只需要大脑确定一个位置，它们就会努力地向前跑，然后就只需要屏蔽它们传送过来的好累好累要断掉了的想法，就可以继续跑跑跑。
东侨里奈再一次想念原来的世界。
在那里有汽车，地铁，高铁，飞机。
不需要这样强制性使用自己的双腿。
啊……
当然在那里被追杀一般来说也不会搞出这种像是非洲大草原上斑马迁徙被狮群追赶的样子。
高科技地跑跑跑，能跑掉就行。
跑不掉就火化。
蹭了止水的忍术偷窥砂忍的状态，就像是在困的要命的时候打开视频提神，她缓了两秒才把前面收到的信息在大脑里过了一遍。
啊？
砂忍还没判断出来他们俩是哪里的？
“也许和我们跑的方向也有关系，”她划拉了一下简易地图，“今天下午我们应该能跑出风之国，到达雨之国的境内。”
“接下来的位置，往火之国或者往土之国都很方便。之前我有看情报说，雨之国那边，我们和岩忍也在打架。照理来说，这个路段，我们应该已经可以看到战场上散播出来扩散的探查小队，但到现在我们一个都没有碰上过。”
“砂忍被发现的概率比我们更大，他们最少找了有两三百个忍者围剿我们。这种规模的动静，被发现后两边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但目前来看，他们应该还没有被发现。”
忍者的基础素质摆在这里，又是战时，不可能出那么大的纰漏。
他们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消息已经被送回去了。”
只有消息被送回去，直到风影失踪，木叶才会收缩兵力，暂且和岩忍停战。毕竟在此之前，两边虽然摩擦不断，但还没有到大规模交战的程度。一方收手后，另一边必然警惕性地暂时停手观察情况。
“本来还想冲到这个位置找救援的……”
东侨里奈蔫巴巴地叹了口气。
这还真是倒霉啊。
朝木叶的方向突围实在是突不过去，砂忍就像是疯狗一样，边境的人员直接收缩向内，围地他们两个无比头大。村子那边可能是暂时性放弃他们了，就算是给支援，力度也不会太大。
毕竟他们俩就是一个上忍一个中忍而已。
有功劳也没有到村子不顾一切和砂忍硬碰硬救人的程度，情报都已经送回去了，他们俩要是牺牲的话，就会被放到墓地去，成为众多无名英雄中的一位。
“哇——！”
乌鸦从天上降落下来，嘴巴上还衔着一串红通通的果子。
东侨里奈见过这个果子，当时刚出来做任务的时候，奈良和也给她摘过，挺甜的。
是一种在野外很难得很好吃的果子。
人类爱吃，其他动物也爱吃。
要摘到需要有一定技术，至少她自己就从来没有摘到过完整的。
树枝上有七八个果子。
宇智波止水摘了一个喂给带来的乌鸦，然后另外几只乌鸦就乖乖地在后面排队，一只鸦吃一个。
它们跟着也是一路奔波，没什么时间找吃的。
不好拒绝它们的好意，也不能都不给它们吃。
他算的挺好，一共八个，五只乌鸦各吃一个。
还能剩下三个给小姑娘。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分配结果，就看到小姑娘自己动作很利落地排到了乌鸦的后面，且学着乌鸦乞食的动作，张开了嘴。
“啊——”
宇智波止水：“……”
一只鸦一个。
喂到小姑娘的时候，递进去一个，没动静。
再塞一个。
腮帮子就像是抓娃娃的投币机一样启动了。
嚼嚼嚼。
他失笑着把剩下那个也递过去：“一起吃掉吧，我刚刚已经吃过兵粮丸了。”
“不行，”东侨里奈严肃拒绝，“大家都要有份。”
她不是要故意多吃一个。
只是一个果子在嘴巴里会寂寞的。
两个就刚刚好。
而且……
“有鸦藏了三个！”
她眼睛亮晶晶，毫不客气地进行举报。
宇智波止水回头看了眼，认出来那只鸦，在大家逃命的关键时刻，只有它前两天不知道从哪里拐了只本地鸦过来，亲亲蜜蜜地谈上异国恋。
藏了三个，估计是想给心上鸦带去。
但公平公正，给每个鸦都拔了屁股毛的公正忍者是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在谈恋爱的。
东侨里奈凑过去，对着鸦伸出手。
“见者有份。”
鸦不理不睬。
鸦想走。
但有人偏心不让它走。
扭头。
手伸过来。
扭另一边。
手还伸。
“……”
鸦破口大骂。
愤愤不平地分给了她一个。
“到手了，这样才正好嘛。”她美滋滋地溜达回来，“鸦吃一个，人吃两个。快快快，吃完我们继续跑。”
酸甜的滋味在嘴里爆开，冲淡了兵粮丸残留下来的奇怪味道，宇智波止水第一次理解了她说的兵粮丸吃起来太没有滋味了，哪怕是随便别的什么，嘴里有点味道就会有吃东西的快乐。
很甜。
比羊羹还甜。
=
当天下午，再一次击杀了两个摸到他们身边的砂忍后，他们决定选择一个更好的方向突围。
不走雨之国，而是进入鸟之国，和火之国完全相反的方向，然后兜一圈看能不能往岩忍那边摸。
趁着后面的砂忍和岩忍产生冲突，他们也许就能顺利突围。
想象很美好，奈何有人抄袭。
在鸟之国发现一整队急行军的云忍时，他们俩差点互相掐对方一把，确认时不时真的中了什么幻术。
“这可是鸟之国啊，云忍到这边来是想……？”
互相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脸上得到这下要出大事了这几个字，以及……他们应该往哪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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