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剧组最年轻的摄影师姓周，刚从大学毕业。
他努力争取到这个工作，不单单是为了田导和刘劲声，更是想要见见自己的偶像，李斯。
小周的堂哥也是摄影师，参与拍摄各大综艺节目。最近一次，是去跟拍《典型中餐厅》。
自从那次拍摄结束，小周发现堂哥好像变了个人。他以前明明从不锻炼，回来却报了一个拳击训练班，身板肉眼可见的壮实起来。
小周也问过堂哥，是什么让他变化这么大。
堂哥回答：“李哥说过，不要想着什么事都用暴力解决，多动动脑子。”（37章）
当时说完这句话，堂哥一脚踢飞一个30KG的沙袋。
从那一刻起，小周对李斯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经过深入了解，他发现李斯虽然资历浅，作品却一个比一个有影响力。
处女作，《水晶湖杀人狂》，被誉为本年度最佳恐怖片。
影片里的杀人狂形象已经火到国外，无数网红穿戴黑色面具和工装背带裤，出现在各大城市街头。
第二部电影，直接跟刘劲声合作，明明是男四号，戏份却多到和男主角有一拼。
头衔，禁毒大使。小周查到这个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假新闻。
因为李斯从没在任何场合宣扬自己禁毒大使的身份……直到他看见了津门公安的公告。
最后，一部综艺，《典型中餐厅》。
这倒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整部综艺李斯只出镜了五分钟。据说大部分镜头都被剪掉，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随时间推移，小周越来越被李斯吸引。
这个演员演技精湛，没有黑料。不经营人设，不拍广告，不接代言，任何能捞钱的事他都没兴趣。
这叫什么？这叫为艺术献身！
甚至就连推博粉丝都只有可怜的一千零九个，哪怕买个几万水军也好啊。
简直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
因此当李斯从角落跳出来，让小周跟他去拍点东西，小周欣然同意。
这可是和偶像接触的大好机会。
李斯脚步很快，小周必须小跑起来才能勉强跟上。走了几分钟，他没忍住：“李，李哥，我是你的粉丝来着。”
李斯脚步突然停了，转过头阴着脸：“那我之前拍综艺，你为什么不来看我？”（36章）
小周语塞，没想到李斯是这种反应。
他知道李斯在说什么，颤巍巍的：“那时候我还不是你粉丝……”
李斯哼了一声，但想到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当面追星，又不禁有点小高兴。
他拍拍小周的背，小周一趔趄，差点摔倒：“那就先饶你一回，叫句李哥，以后我罩你。”
“李哥……”小周懵懵懂懂。
“唉，再说几句。”
“李哥，我就跟你干了！让我往东决不往西！”小周越说越顺嘴。
和偶像关系发生了质变，这应该是……好事吧？
两人七拐八扭，最后进了一处厂房。
小周刚想问为什么要来这里拍摄，就看到两把椅子，椅子上各绑了一个人。
懂了，花絮。
小周赶紧架起摄像机。花絮可以是演员日常，也可以是废弃不用的电影段落。如果拍好了，起到的作用不会输给正片。
不过小周还是有些奇怪。
拍花絮这种美差，什么时候轮到他这刚毕业的小摄影师了？
“李哥，他们是什么人啊？”一边调试设备，小周随口问。
“投黑子儿的穿梁。”（摸上门探路的老鼠）
李斯回答，扯扯两人身上的绳子看松没松。
黑，黑丝？什么黑丝？
小周没听懂，猜测这可能是某种表演术语。看来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给李斯比了个手势，示意正式开始拍摄，小周紧张的盯着摄像机屏幕。
他眼睁睁看着李斯抬起一桶冰水，哗啦一声全浇在两人的头上。
冰水冷得刺骨，其中一个人咳嗽几声，很快醒来，表情痛苦。另一个扭动几下，好像还在昏迷。
好！小周在心里暗暗赞叹。
虽然是个陌生的小演员，但冷水淋头都能继续装睡，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拍摄继续。
只见李斯抓起醒来那人的头发，强迫他仰头：“姓名？”
那人喉咙一阵蠕动，似乎想吐痰。
李斯眼疾手快，把空桶套到他头上，然后猛锤一拳，姿势有点像扣篮。
“哈哈哈。”小周情不自禁乐出声，感觉这一幕很有喜剧感。
结果李斯取下空桶，和被绑那人一起用一种惊悚的眼神看他。
“你觉得很好笑？有想过去看心理医生吗？”李斯冷静的说。
小周茫然，不明白李斯为什么要说这话。
不过李斯没再理他，只是把那人丢到一旁，然后掏出一包纸巾。
装满冰水的水桶还有很多，李斯把纸巾放在水里浸湿。
小周看了几眼，恍然大悟：“哦！我知道这种刑罚，叫水刑是吗？电视上播出过的。”
李斯点点头，把纸巾一层层盖在那人脸上：“对的，目前只有纸巾，盖两三层很容易用舌头舔破，所以要尽量多盖几层……”
他话没说完，小周默不作声的把摄像机关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小周问。
不能不问，因为被纸巾盖脸那人已经在拼命挣扎了，而且挣扎力度越来越弱。
李斯思考两秒：“刑讯。”
小周闭上双眼，悲哀的接受了自己将要举报偶像，把他送进监狱的事实。
但他刚把手机拿出来，心里一突，因为李斯在看着自己。
他不会要对我动手吧？小周后退一步，心里还怀揣着最后一丝侥幸，直到李斯伸手入怀。
掏出一个手机。
小周刚松了口气，却听手机里传来自己的声音。
“李哥！”
“李哥，我就跟你干了！让我往东决不往西！”
“干票大的？好啊，我就喜欢干大事。”
“李哥……”
咔。李斯把手机静音，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周。
小周目眦欲裂。
好家伙，你暗算我！
李斯站在原地，过了两秒，突然换上微笑。
“不逗你啦。”他轻松的说，把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打开免提。
“秦队，我现在是继续问还是怎么的？”
听筒里，秦泽的声音冰冷。
“问。你现在已经是警方的犯罪学顾问了。问出事，我担着。”
和以往不同，此时秦队的声音里含着压抑到极点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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