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醒醒，快醒醒。到时间了，那些人来接你了。”
豆芽被推了好几下，终于不情不愿起身。她睡眼惺忪的看看四周，似乎用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身在何处。
大半晚上没睡，给孩子困毁了。
导演带着摄影师进来，一看豆芽的样子顿时乐了：“你还有认床的毛病啊？”
他以为豆芽不习惯这里的床，所以才没睡好。
豆芽摇摇晃晃下床，把衣服换上，然后洗漱。
一切搞定，她坐上了节目组的车。
按照计划，今天豆芽要到当地小学，和村里孩子一起上课。
导演早和校长打好招呼。不过村里小学条件艰苦，不光缺老师，连学生都没有几个。
学校一共五十名学生，按年龄分成两个班。
两个老师，一个是村里人，教数学，语文，品德。还有一个是来支教的女教师，教英语和体育。
豆芽就被安排在女教师的班上。
女教师年纪不大，穿着碎花小短裙，属于那种温柔型的漂亮。
她早知道豆芽要来，拍拍手，对班上的学生说：“ 今天有一个新的小伙伴要加入我们，让她自我介绍一下，好不好？”
然而学生们的反应很冷淡，除了几个女孩子，大多数男生都只低头忙于自己的事。
女老师有些尴尬，又有点生气。
她正想加大音量再说一遍，豆芽已经自如的走上讲台，脸上绽放出可爱的笑：
“大家好，我叫李豆芽，很高兴能和大家见面。”
她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几个男生转头看向豆芽，直愣愣的。
那种眼神让豆芽很不舒服，她用目光示意女老师，老师这才回神：“豆芽同学你好，我姓黄，叫我黄老师就行。”
“我看看，你就坐在二虎同学的后面吧。”
二虎就是刚才盯着豆芽看的几个男生之一。
豆芽走到他身后，拉开椅子坐下。他突然回头，擤了一下鼻涕：“你真漂亮，我要你当我老婆。”
这句话其他学生听得清清楚楚，教室内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黄老师愣在讲台上，手足无措：“二虎，不准和新同学那样说话！”
豆芽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别这么说，我过几天就走啦。”
二虎仍是那副呆呆的表情，他左右一看，突然扑到豆芽跟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没事，我想要你做我老婆，你就走不了。我妈就是这样的。”
说完他像没事人一样坐了回去。
豆芽安静坐在椅子上，直到下课。
黄老师放下课本，走过来担心的问：“刚才二虎跟你说什么了？他没欺负你吧？”
豆芽抬头，笑得甜甜的：“没事呀老师，二虎说要带我回家辅导功课呢。”
“对了，刚才二虎好粗心，住在哪里都没告诉我。老师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黄老师闻言，柔声细语：“女孩子可不能随便去同学家里哦，至少要有大人跟着。”
虽然不知道二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黄老师还是把他的家庭住址告诉了豆芽。
豆芽起身出门，正好和上厕所回来的二虎擦身而过。
她笑着冲二虎点点头，让他愣在原地好久。
节目组就等在门外。
导演看着豆芽，抓耳挠腮，一副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的表情。
他委婉开口：“豆芽啊，我觉得吧，你可以适当在课上捣点乱。”
《还原记》拍的是坏孩子变好的过程，但豆芽刚刚在课堂上的表现，完全是个品学优良的好学生嘛。
导演担心豆芽不知道怎么捣乱，给她支招：“比如说，你可以给同学们传小纸条，向老师扔粉笔头……”
话未说完，导演突然噎住。
因为豆芽不知何时抬头，面无表情看着他：“再说吧，这些事现在不重要。”
导演摒住呼吸。明明是个小女娃，他却有种面临危险的错觉。
豆牙眨眨眼，忽然捂住嘴，做出一副困倦的表情：“今天好累的，导演叔叔，昨晚都没睡好呢。”
导演松了口气，这才是正常被惯坏的女孩子的反应。
他赶紧回答：“没事没事，那就明天再说。”
豆芽溜溜哒哒回去上课。导演扭头，发现两个摄影师脸上表情也很古怪。
几人面面相觑。
“刚才应该是错觉吧？”
“对啊，应该是错觉。”
乡村小学放学早，到下午三点课就全部上完。 跟黄老师道别，节目组把豆芽送回去。
屋里没人，除了行动不便的奶奶，所有人都出门了。
奶奶看上去昏昏欲睡，但嘴唇很干。
豆芽犹豫片刻，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嘴边。
“奶奶，喝水啦。”
在豆芽的轻声呼唤下，奶奶睁开眼。 她伸出手，枯瘦如鹰爪的手指却没有抓住水杯，而是握住了豆芽的手臂。
豆芽神色一凝。
她并不害怕老人，任由奶奶将自己拉近。
只听老妇人在豆芽耳边，用苍老的声音低声说了两个字：
“快，跑。”
豆芽听后，也凑到她耳边：“不，用。”
老妇人用懵逼的眼神看着豆芽。
你当我跟你闹着玩呢？
门外脚步声响，老妇人触电般松手。
门一开，父亲进来：“妈，你饿不饿？哎呦，李小姐也在。”
男人扶起母亲给他喂水，豆芽悄悄后退， 无声无息地溜出房间。
耐着性子一直等到晚上，她故伎重施，又给女人灌下去一大杯药茶。
这次豆芽没等到半夜，她直接穿好衣服，推窗出去了。
李斯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等她。
豆芽给李斯汇报了今天的行程，着重提到同学二虎那句“我妈也是这样”。
她还顺嘴说了一句轮椅老奶奶的提醒。
李斯听完点点头：“那这样，既然连住址都拿到了，今晚就先把二虎作为突破点，去他家搜搜看。”
“可以动手吗？”豆芽问。
李斯清点随身携带的小零件：“只是搜查，不需要动手吧……等等，你和这个二虎有仇？”
他盯着豆芽。
小姑娘承受不住李斯的视线：“他说话很难听。”
仅凭说话难听就要对同学下手？
李斯皱眉：“这次回家，我真该抽点时间教教你什么是善良。你未免有点太极端了。”
他递给豆芽一根扳手，严肃的说：“挑根手指砸断，意思意思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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