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横在中间
顾堇并没有打算跟林芸素解释什么，转身就走，陶芝芝并不在病房里，而是被安排在楼下的普通间。
宋岁欢让他顺带看一下，其实就是怕顾家再次下手。
顾家现在在她眼里，应该是彻底画上句话了。
连同他这个顾家的人一起。
晚间，警局的人来了一趟，顾朝南被带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自己是那只黄雀，没成想也是刘安平手里的蝉。
顾堇这边，林芸素打来的电话，他一律都接了，结果就是没得谈。
与此同时，他打电话让家里亲信的保姆把顾星澄接到别墅自己带。
做完这些，他坐到沙发里，身体深深的陷入进去，他却感觉一点倚靠都没有。
手机在他手里翻了许久，他还是拨通了宋岁欢的电话。
一分钟，两分钟……
一遍，两遍……
直到那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他哽住喉咙，问道：“还没睡？”
宋岁欢怎么可能睡得着，一闭眼就是那些曾经让她深深恐惧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到底，是她自己太过相信顾堇而掉以轻心。
病房门敲响，霍其推门而入，他放了一份粥在桌上，“吃了好睡。”
“你加了安眠药？”宋岁欢问。
霍其轻轻一笑：“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聪明呢？”
“我一会会喝的。”宋岁欢说，她没想到，出事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人竟然是霍其。
当时，他说：“恨顾家人吗？你一定不想见顾堇吧，跟我走，我帮你。”
她脑袋乱麻麻的，说不怕那是假的，而且她真的很不想，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堇。
所以，就同意了。
像霍其这样的人，有一个优点就是绅士，懂得进退，如果你不愿意，他是一定不会强迫什么的。
在这一点上，跟顾堇完全相反。
霍其出去了，宋岁欢打开粥盒，发现电话原来还没挂。
这边，顾堇握着手机的手指攥得紧紧的，如果可以，他一定不顾一切冲过去把她抢出来。
可是，然后呢？
顾家给她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她还愿意接他的电话，已经让他感激不尽。
宋岁欢默默的喝着粥，电话就放在旁边，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房间里安静如斯。
等洗漱完，顾堇说：“你睡吧，我陪着你，等你睡着我再挂。”
宋岁欢嗯了一声同意了，不一会那边竟然传出轻音乐的声音，她微微勾起唇角，他是拿她当小孩哄吗？
不知是安眠药的作用，她一觉到天亮，打开手机一看，通话是在她醒来的半个小时之前才挂掉的。
医生进来检查，她身上除了有轻微的烧伤，剩下就是腿当时跟那两个男人扭打的时候崴了一下，行动不太方便。
一直等会诊结束，霍其推了一个轮椅进来，“在医院也不是很方便，去我那边住吧。”
宋岁欢摇了摇头，并没有做解释。
霍其将轮椅推到墙角，他看到宋岁欢就那么静坐在病床上，素着一张苍白的脸，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犹如他看到她落水的那天，平静得让人心疼。
“其实你可以跟我说说的。”霍其说，虽然他自己骨子里并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聆听别人的困恼，可她如果说什么，他想，他肯定是很有耐心的。
宋岁欢微微侧了一下头，又转回去，没有言语。
霍其笑了一下，出声：“顾朝南进了监狱。”
不是看守所，而是监狱，他大概都想不到，完美计划的一切，被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子亲手摧毁。
宋岁欢眨眨眼睛，终于有了点波动：“是吗？”
“嗯，顾堇一定要他进去的。”这句，霍其语调是轻的，有些雀跃。
宋岁欢略微低了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接下来几天，霍其都是很有分寸的在照顾宋岁欢，等她脚好一点，就用轮椅推着她出去到处逛。
从花园到马路，他很有耐心的一直询问，“去这里吗？这个要买吗？”
每天晚上，宋岁欢在睡觉之前，手机准时响起，先是顾星澄的，在她挂断之后，顾堇就像是安装了窃听器一样，没隔几秒就打进来了。
宋岁欢试着拒接了两次，那边一直在打。
“伤好了吗？”顾堇问。
宋岁欢嗯了一声，习惯性的点了点头，她感觉这句话的语气更像是问她，“你想回来了吗？”
“我再这边的事情快处理好了，你回海城方不方便？”
宋岁欢想了想，说道：“刘珊那边，你……”
她的意思，顾堇明白，暗网的视频已经被撤了，他把人关了起来，刘安平那边要求放人，天天给他使绊子。
“岁岁……”顾挤心里挺高兴的，宋岁欢这是在关心他吗？
“顾堇，我要澄澄。”这是宋岁欢在回来之后，头一次提到这件事情。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顾堇倒不是害怕宋岁欢会对顾星澄不好，而是没想到有一天这个问题真的会横在他们中间。
他知道她是在通知，而不是在商量。
“给我一段时间好吗？”顾堇低声道。
宋岁欢觉得自己在咄咄逼人似的，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太多，能割舍的无法割舍的，拖得她太累了。
许久之后，顾堇说好，“我能探望她吗？”
“可以。”
当天下午，霍其到病房，人已经不见了，他问了护士，护士说人是自己走的。
他愣住，原来她的腿早就好了……
……
宋岁欢下午五点多到达海城，她从机场打车去顾星澄的学校接人。
保姆看见她，有些懵。
“把人给我吧。”宋岁欢道。
顾星澄激动得不行，早已张开了双臂，直接扑了过去，嘴里不满的念叨着，“你们真是不省心，自己出去玩，把小孩丢下了。”
宋岁欢捏捏她的鼻子，“我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了，好不好？”
顾星澄甜甜的应了，跟宋岁欢上了车，保姆在一边打电话，应该是打给顾堇的。
“澄澄。”宋岁欢觉得应该给孩子一点准备的时间，“你先跟小宋阿姨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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