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谁才是魔
大慈寺。
暗道下，地窖中。
矮胖和尚倒在墙根，胸口开了一个大洞，双眼散神，完全丧失了生机。
能看见，那矮胖和尚至死脸上都写满了惊谔。
此时此刻，孙问天整个人都已是楞了，他看着倒在怀里，残缺不全的阿福，一双眼眸是不断的颤抖，伴随着那愤怒的气息，一股邪性的力量，也已悄然从那心底升起。
那是他心魔的力量，也是他最为纯粹的本能之力。
这股力量，一直潜藏于他的体内，平日里，孙问天十分理性，纵然怒可吞天，却也能保持自我。
但此时此刻，当他怀抱着那已经快要断气，身子骨残缺不全的阿福，再看着不远处，孙家族长孙战那如疯如魔的姿态。
“啊啊啊！！”
扬天，怒啸。
金色的气焰，爆发而起，却很快被一股血红的气焰所包裹。
时间，回到一炷香前。
那时，孙问天与阿福等人是来到了这地窖之中，只一眼，他便看见了跪拜在地的孙家老族长。
“族长！”
孙问天激动，瞬息间上前。
可老族长却不曾把他理会，反是低着头，嘴里呢喃着：“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诃……”
“老族长，我是孙问天！我回来了！”
孙问天把他摇晃，老族长却依旧不曾理会，只一个劲儿的呢喃。
矮胖和尚听得真，皱眉道：“这位施主，念的是往生咒，看这模样，想必是仙食吃太多，乱了心智！上仙，请听小僧一言，仙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吃上几日，便无法再回头，你这位爷爷，已经是没救了。”
听见这话，孙问天脑海中是瞬间闪过了过往的一切。
孙家老族长，那是整个孙家对他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愤怒的质问道：“那你们呢？我看你们这寺庙不少僧人也在吃那什么狗屁素斋，怎不见你们出事？”
是啊！
整个大慈寺僧人都在吃那以人炼油，炒来的魔性素斋，他们怎么又没事呢？
这个问题，矮胖和尚并不清楚答案，他在短暂的沉默后，带着一丝不自信的口吻，回答道：“说来施主可能不太信，我们吃那素斋，只会感觉到一阵无比的愉悦，并不会陷入这种失去心神的疯魔境地！我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主持曾说，我们是天选的佛子，曾几何时，小僧也是信了这话，但现在想来，主持的话，多半也是骗人……”
声音，越说越小。
矮胖和尚真的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能免受这所谓仙食的失心之毒，只能把他所知的所有情报，全部说了来。
“给你一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虽然我答应了你，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但我也并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眼神很冷，孙问天是真的很生气。
听见这话的矮胖和尚是无比慌张，连忙摆手道：“还请施主相信小僧，我只是这寺庙里不受待见的一个僧人，真的不知那般秘密。”
“你，确定吗？”孙问天冷声质问。
那矮胖和尚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间，另一个人的声音却回响而起。
“他当然没有说谎，他哪里知道我寺佛传神机之妙！”
白胖和尚的身影，出席在暗道入口处。
阿福几乎是下意识躲在了孙问天的背后，却忽略了跪在那方的孙家族长。
孙问天瞅着那白胖和尚，也就是这大慈寺的主持，他就来气。
他正迈开步子，欲拿下那白胖主持，可那白胖主持明显也是有备而来，话不多说，双手合十，当即宣了一声：“我佛慈悲，佛渡众生，金刚怒目，驱邪庇良！”
至到现在，那一幕幕都还在孙问天的脑海里回荡。
白胖和尚宣了言，老族长周身异动，孙战的骨头好像碎开了一半，蠕动个不停，随后脑袋裂开，忽是一口咬掉了阿福半个身子。
红色的液体，在飞。
那一刻，一切仿佛都是如此缓慢。
孙问天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看着那矮胖和尚想要逃，却被老族长掏了心窝，依旧会不过神……
时间，回到现在。
已经完全诡魔化的老族长是摇摇晃晃，朝着孙问天咬来。
崩！
那是孙家老族长崩裂成血雾的动静，孙问天没有动手，在他目睹老族长诡魔化并杀害了阿福后，他的心就已经被那无边的怒火给吞没。
那是本能在驱动他的灵力，亦是心魔占据身躯的表现。
“呃……”
倒吸的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传来。
此刻的孙问天宛若变了一个人，再没有此前那种平静的姿态，反是满脸邪性。
一招秒杀了诡魔化的老族长，并没有让他的愤怒平静，那种说不出的空虚感，更是占据了他整个身心。
还不够。
远远不够。
孙问天几乎是本能的站起了身来，随着他周身那股血色的气焰猛然一颤。
轰隆！！
殿堂坍塌，深坑下，孙问天是抱着阿福的残躯，一步一步从那漆黑的深渊走来。
莫名的压力，笼罩在这片天地，他就好似一尊出世的魔神一般，令人恐惧不安，战栗不已。
“这家伙……”
白胖主持捂着胸，方才那一震，明明没有对准他，却已将他伤。
看了看手掌，染血的指尖已经说明了两人差距。
白胖主持却不愿退走，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已经是半只脚都踏入了魔道，恐怕是再难恢复本我，他是有足够的时间逃离，同时，即便他不管，要不了多久，那些神州高手也会被这股魔气吸引而来，到时候自然是有人会替他解决掉孙问天。
但……
目光，扫视。
当他看见黑暗下，突然出现，并对自己笑的小和尚之时。
牙，紧咬。
大慈寺有太多秘密，那是关乎到他成佛的契机，绝对不能暴露。
“来人！魔闹佛堂，速速助我，结大阵，杀真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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