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当众拆穿
“戏法？”本来还跪着的百姓愣住了。
“对，就是戏法，各位赶快起来。”
禁军把前面那排百姓扶起，后面的人也站起来。
“可是，明明跟那日道观一样，“嘣”的一声，屋子夷为平地了。”
“是啊，是啊！”
“各位请我说——”林婳示意大家安静。
百姓虽满肚子疑问，但还是安静了下来。
“我这不是什么仙人所为，那道观也不是。”林婳的声音响起。
“啊？”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可他为什么要骗我们？”
“对啊，我还听说仙人炼制了丹药，吃了丹药的人精神都好了。”
“对啊，我那邻居，本来病殃殃的，吃了几颗丹药后整个人生龙活虎，晚上屋子的动静，隔着墙我都听到了。”
“羞不羞，说这种话。”
“先不说是不是仙人，至少那丹药管用啊。”
“诸位，丹药的问题，我来告诉你们真相。”沈迟带着人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他身后有几十个差役，每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裹着白布。
待把担架放到戏台上后，差役把白布掀开。
待众人看清台上的东西后，大惊失色。
“啊——”
“是白骨！”
“怎么这么多死人！”
林婳把位置让了出来，沈迟站在中间，“诸位，这些人便是吃了你们所说的丹药而死的。”
“怎么可能，丹药不是救人的吗？”百姓半信半疑。
沈迟知道会有这一问，继续说道：“平时你们去医馆看病，觉得见效慢，那是因为大夫斟酌用量，不损伤身体的情况下给你们开方子。
而丹药之所以见效快，是因为用量猛，但是有很多副作用，时间一长，就会出现中毒的症状。这台上只有二十多具尸首，我们廷尉署还有四十多具。”
“竟是害人的玩意吗？”
“怕不是他们破不了案，故意栽赃给仙人道长的。”
这下信的人多了些，但是还是有人站在道长那一边。
“你们不信死人，那活人的话你们可信？”林书衡赶来了，那道观防守增加了，他今日苦战一番，好不容易才救下地牢那些人。
“兄长，你的胳膊？”林婳看到林书衡胳膊的衣料已经破了，鲜血渗透了出来。
“一点小伤无妨，正事要紧。”林书衡摆了摆手。
“嗯。”林婳也只此时还是眼下的事要紧。
林书衡把救下的那几人带到了百姓面前。
“那不是乞丐老王吗？”有人认出了乞丐。
“那两个是我们客栈失踪的客人。”店小二激动的说。
“正是，你们面前的这些人，都我和禁卫营的兄弟刚刚从道观的地牢里救出来的，你们可以问他们，都发生了什么。”
“我，我——”先说话的人是客栈失踪的两个人中的一个，“我是准备来雄州做工的，结果被人抓到了地牢，天天吃他们给的药，看守我们的人说我们是药人。”
“对，李兄说的都是我们这几天经历的，我吃了药第二天便开始腹泻，那看守的还说看来我活不长了，前面那些死的人就是从腹泻开始的。”
“那日道观施粥，我就想去要粥喝，晚上宿在了道观外，谁知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起来了，刚刚大人把我救出来，我才知道我被关在了道观。”那乞丐说。
林书衡声音大了几分，“现在你们还不清楚吗？根本就没有什么仙人，他的丹药也不是救人的仙丹，而是害人的毒药。”
“原来二弟今日要唱的是这出好戏。”姜嘉寻和姜太尉的马车刚刚已经到了，不过为了不影响这出戏，没上前。
“那小子昨日表情古怪，我看他大了也不想管，只要不是大事就好，结果还真给我唱了出天大的戏，还敢拿他阿母做幌子，看我回去不收拾他。”姜太尉不满道。
“太尉，道观起火了。”姜家父子对视一眼，看来有人要销毁证据，收拾姜嘉行是回去后的事，此时自然是正事要紧。
“带上人马去救火。”姜太尉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是。”
那些人想毁尸灭迹，却被赵政的人及时灭了，这座道观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还好殿下早有防备，不然还真被他们销毁了证据。”那几位百密一疏，顾着百姓那边，漏了这道观，若是这道观真一把火烧光了，那百姓了解的真相，可信度也会打个折扣。
“殿下，太尉府也来人了。”暗卫进来通传。
“让他们回去告诉我舅舅，这边有我。”
“是。”
顾辞看眼下道观已经控制住了，于是问道：“我们要过去西园吗？今日围观的百姓多，怕是不好收场。”
“不过去了，”赵政看了一圈屋子，眸中一贯的冷淡疏离，“命人仔细找这里的证据，我要知道是谁搞的鬼。”
赵政说完，又想到什么似的改口道，“算了，还是过去一趟。”
顾辞一副了然的样子，憋住了想要上扬的嘴角，“是。”
“看来这出戏殿下也是戏中人，我就说二小子哪来的胆子。”太尉收到侍卫的消息笑了笑。
“那阿父还收拾弟弟吗？”姜嘉寻笑道。
“让他阿母和妹妹受惊吓一事在我这里可没过去。”
姜嘉寻眸中带着一丝思索：“眼下这外面的戏不懂如何收场。”
“看看吧，实在不行，我来出面。”他为万秦立下赫赫战功，他的话百姓还是能听几分的。
“诸位，”台上的尸首已经被抬回廷尉署了，林婳重新站在了台上，“我知道你们一时难以相信。”
她知道仙人这一词在古代人心中的分量，况且那道士对外表现出乐善好施的样子，任谁也一时接受不了他的真面目。
“他施粥的一年多时间，抓了几十个乞丐，他收留外乡人留宿，也是为了了解对方情况，知道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发现便抓他们试药。
那是活生生的六十多条人命，如果是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孩子受到这些折磨，你们还会对那丹药有一点点留恋吗？”
百姓沉默了。
“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会觉得事情没有发生在你们身上，觉得丹药如果使用得当没有问题。
可人不能这样，我们做的每一个选择，花出去的每一个铜板，都决定着我们想要的生活。
今日，你们觉得炼丹药死些人无所谓，难保明日又有些旁的什么人炼制其他东西牺牲你，你们今日所认同了练丹药可以牺牲一些人，那么这份认同就会是明日刺向你们的利剑。
每个人都只有一个一生，不应该成为牺牲品，性命因珍惜而珍贵，今日你们觉得旁人的性命不重要，他日就会有别的人觉得你们的性命也不重要，只有同样珍惜别人的性命，你的性命才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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