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李家人永不分离
唐军摇了摇头苦笑道：“李老伯，生死由命，前几日若没有你们一家出手相助，我们三口兴许早就在山里喂了狼。”
“不管如何，这时候我们都没有先行离开的道理！”
“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返回山里，多捉些野兽售卖，等攒足了钱咱再一起进城。”
李平山沉默了，犹豫许久后才摇了摇头道：“唐馆主，眼下羌蛮随时都有可能大举进犯云州。”
“若是我们全都躲在城外，一旦羌蛮来犯，肯定再无半分活路。”
“更何况眼下外面到处闹妖怪，李家这么多孩子，在此逗留几日，保不齐还会把妖怪引来。”
“那咱们该怎么办？爹，要不咱不要这两辆车了？”
李树生有些急了，咬了咬牙看向身后的马车。
“糊涂！”李平山瞪了儿子一眼，阴沉着脸说道：“这两辆车上是咱李家的全部家当。”
“要是把车扔下，我们就算进了城又能走多远？”
“别忘了小芸还在车上，这丫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丢了马车，她该怎么办？”
李树生挠了挠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李家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李老头沉默半晌，终于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事到如今，只剩下一个办法。”
所有人抬起头，目光看向李平山。
到了这时候，大伙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什么，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李平山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李家所有人，把李云瀚抱在了怀里。
“你们都记住了，李家没有谁也不能没有我金孙孙！”
“只要他能活下来，咱们这些人死了也值了。”
“眼下咱们一共有九两银子，扣除掉进城的一辆马车，还剩四两。”
“唐馆主一家三口，老大你们一家三口，老二家两口子，老三家两口子，你们进城！”
“我和老婆子走不动了，接下来就带着剩下的孩子在外面碰运气。”
“只要赚到一笔钱，就送一个人进城！”
“金孙孙，小芸就交给我和奶奶照料，你放心，他是咱们李家的大恩人，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丢下她不管。”
此话一出，李家所有人神情一震。
“爹，我不同意分家！”
李树生第一个站了出来，“我是老大，要留下也是我留！”
“留下您老两口在这荒郊野岭的，我们怎么能放心？”
“爹，让孩子进城，我们留下！”
二婶上前一步，眼神中满是倔强：“纵然他们都是女孩儿，但也是我的孩子。”
“谁都可以丢下她们不管，但我这个当娘的不成！”
李春生从一旁走上前，沉声说道：“爹，你们老两口带着五六个孩子，能在这荒郊野岭熬过一晚吗？”
“我看您根本就没再打算进城，你所有的安排都是想保云瀚平安无事！”
“这……”李老头红了眼眶，双手痛苦的捂着脸颊，“如果不这样我们还能怎么办？”
“李家就这一根独苗，难道我就忍心不去保他？”
“你们都忘了我先前说的话了？，有他在，李家早晚有一天会飞黄腾达的！”
“老头子我一碗水端不平，你们恨我也是应该的！”
“但无论如何，你们也要保我金孙孙活着走到南疆，让李家在那里扎住根脚，开枝散叶。”
李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爬上了马车。
李云瀚冷着脸，站在了车顶。
“爷爷，有我在李家绝不能分家！”
“咱们这些人，要死就一起死，要活就一起活！”
“如果你们逼我丢下你们二老和姐姐们，我李云瀚宁愿现在就死！”
“没错，爹，咱们李家一路奔行千里，没有一个人掉队，现在也决不能落下。”
“我不走，我也不走！”
李家人一个个神色坚定，所有人都看向李平山。
“难道真的要我们所有人死在这里吗？”
李平山神色呆滞，望着李家所有人，泪水夺眶而出。
走到这一步，他又何曾想要分家？
但是为了金孙孙能走下去，他已经别无选择，把老弱病残留下，才能让更多的人活着。
李云瀚沉声说道：“今天为了进城，我若是丢下了二老和姐姐，明天为了活着我可能就会丢了叔叔婶子，甚至是爹娘。”
“把家里人都丢了，我走到南疆也已经变成了没有感情的畜生，李家的传承又有什么意义？”
“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能再提分家。”
“谁若再提分家，就是逼我从这个家里离开。”
“我金孙孙说的对，咱们不分家了！”李老太抹了把眼泪，上前拍了拍李平山的肩膀。
“老头子，咱们一家都不进城了。”
“我们躲到山里去，能活一天是一天。”
“好！听我金孙孙的。”李平山重重的点了点头，如释负重般松了口气。
“不，咱们根本不用去山里！”
就在这时，李云瀚的声音再度响起，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城门。
“不去山里？那我们去哪？”李树生皱了皱眉头，“云瀚，咱们可不能再这官道上待的太久，万一再闹妖怪，咱家孩子多，肯定被它盯上。”
“是啊金孙孙，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咱们要不还是回那个破庙吧，你先前也说了，那里不会再有妖怪。”
“要是羌蛮来的晚，咱们就在那里隐居也不错，只可惜这样的话你就不能考取功名了。”李老头有些落寂的说道。
李云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爷爷，山肯定是不能再回去的，那里一旦被羌蛮包围，孤立无援，咱们一家人插齿难逃。
“至于这鸟不拉屎的官道，更没有必要待在这里。”
“就算是不闹妖怪，也会被那些逃难的灾民盯上。”
“不去山里和官道，那咱们去哪？”李虎生挠了挠头，“总不能绕过阳城吧？”
“那样的话，我们不仅要绕行很远，而且到了云州境内也不会有官凭路引，随时可能都被抓起来审问。”
李云瀚微微一笑，环顾四周，确保附近没有外人后，跳下了马车。
他招了招手，将满头雾水的李家众人围拢在自己身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大家放心，我已经找到了入城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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