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过不了自己那关
电话接通了。
听到我自报家门，小气的孙楠楠直接怼了回来：“如果不是打算签字离婚的话，请不要骚扰我！”
这女人，还有脾气了。
事实上，当时处于逆境的我，情绪真的很糟糕。
以至于，当时，我骂她骂的很凶。
那是一种，明明给予我希望，又彻底让我绝望的情绪。
我无处宣泄，只能骂她。
骂她不帮忙也就罢了，还打算落井下石，在我的心口处捅刀子。
现在想想，当时，我的确是有些愤世嫉俗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事，一种是感情的事，一种是钱的事，而最后归根结底，都会变成一种事，那就是钱的事。
她是谢小雨的代理律师，和我无牵无挂的。
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
我不该骂她的。
我赶紧道了歉，然后表示，自己愿意配合离婚。
“真的？”
电话那头的孙楠楠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道：“真的，我现在就过去！”
“好，我现在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全部推掉，你马上过来，我的地址……”
她将她的律师事务所地址报给了我。
我开着帕萨特，直接来到了她报给我的地方。
将帕萨特停在停车位上，我就看到了，亭亭玉立的孙楠楠，就站在旁边，看着我倒车入库。
我下了车，锁了车门。
她上来仔细瞅着我的车，还暗自点头：“哇，崭新的帕萨特，全款落地价，得二十几万吧？王宁，你发财了？”
如果拥有一辆二十万的车，也叫发财的话。
那我确实是发财了。
不过，这车并不是我的。
男人心底那点虚荣心作祟，让我没有承认，这车，其实是公司配给我的。
我跟着她来到她的办公场所。
这是一间极其偏僻的律师事务所，而且，还是用车库改装的街面房。
很难想象，如此漂亮的女人，会蜗居在这样一个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办公。
她的桌面上并没有什么文案，可见，她所说的将她手头的工作推掉，其实是骗人的。
看得出来，她很窘迫。
我觉得，甚至都没有生意主动上门？
三十多岁的年纪，风情万种的容貌。
很难和这个小小的律师事务所联想在一起。
她给我泡了一杯咖啡。
并且将离婚协议递给我：“签字吧，签了字，我就可以代替我的客户，与你去办离婚手续！”
以前，这份协议，我是看都没有看过的。
因为不将谢小雨熬死，我是不会让她得偿所愿的。
今天一看。
正如我所料的那样，协议上边注明双方各自的财产归各自所有。
上边并没有注明孩子的归属问题。
是因为忽略了吗？
我提议道：“在协议后边，附加一条，孩子归我！”
孙楠楠点点头：“好的，不过，我得先和我的客户商量一下，你稍等五分钟，我打个电话就好！”
说着，孙楠楠就拿起了她的手机。
我一看，这还了得。
这打了电话，不就穿帮了嘛！
谢小雨现在死活不愿意离婚。
如果孙楠楠打去了电话，协议铁定作废了。
我赶紧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孩子一直跟着我，协议加不加的，其实也无所谓。”
然后我看向孙楠楠：“对了，谢小雨本人不到场，你可以代理她办理离婚手续嘛！”
孙楠楠点点头：“当然，不要怀疑我作为律师的职业素养好不好？”说着，她还将一份授权委托书递给了我。
“这是我的雇主，谢小雨女士与我签订的委托授权书，上边注明了我的当事人将她离婚诉讼的权限全都授予我！”
我内心很激动，表面上却喜怒不形于色。
然后耸耸肩：“好吧，放过她，也就是放过自己，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办理手续吧！”
“好的！”孙楠楠似乎很兴奋，拿起手机道：“等一下，我通知一下雇主……”
我汗颜。
通知个毛线啊。
这一通知，岂不是又穿帮了。
我催促道：“我时间紧迫，快点吧！”
“给我一分钟！”孙楠楠道。
我不能再催，再催就显得我有些刻意和明显了。
看着孙楠楠拿起了电话。
我有一种社会性死亡的感觉。
尼玛。
怎么办？
怎么办好呢？
冷静，冷静，深呼吸，深呼吸。
试着逆向推理一下。
如果电话接通了，孙楠楠和谢小雨这边建立了联系。
谢小雨一定会制止孙楠楠继续替她办理离婚手续。
这婚，也怕是离不了了。
我想要离婚。
所以，不能让两个人通话。
又不能做的太明显？
否则，孙楠楠会起疑心。
那么眼下，我该怎么办？
手心里出了很多汗。
突然脑子灵机一动。
我不动声色的拿起自己的手机，在孙楠楠给谢小雨拨号的那一刻，也给谢小雨这贱人拨了过去。
两个手机给同一个号码拨打电话，都会占线。
注定我们两个都无法接通。
孙楠楠眉头紧锁，又拨了过去。
我赶紧不动声色的再次拨了回去。
又占线。
我真特么的是个天才。
再打第三个电话的时候，我洋装不耐烦的样子：“离个婚都这么麻烦，算了，不离了了，改天再说吧！”
孙楠楠一愣：“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我的雇主很急的，如果她知道，你愿意和她离婚，一定会开心死的，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先把离婚手续办了再说吧！”
你的雇主的确很急，但现在并不是急于离婚，而是急着和我复合！如果得知，你替她把离婚手续都给办了。
她一定能够被你气死。
我突然有些犹豫，就这么利用，我高中的女神，是不是有些太不道德了？
她和我无冤无仇的，将来，很有可能因为我遭来谢小雨的愤懑。
善良的人啊。
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纠结。
那个黑化后的我呢？
明明说过，要做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啊？
为什么事到如今，我又在打退堂鼓？
善良的人，不配活着啊。
他们注定被利用，被伤害，被收割！
因为对他们而言，注定羁绊太多。
太过在意别人的感受，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什么道理都懂，但是真要做的话，我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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