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半人半妖
这便是雪山医脉今日的当家人江疏影。
楚河受伤之重无法支撑法相,这时已经回到了普通人身的状态。
江疏影面容清丽绝尘,所穿衣物也质朴无华,但他们看去,却觉得其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媚态。
这种媚态浑然天成,像风一样刺肌砭髓,令人中谶,脱离了自身皮囊的束缚,与其自身的脱俗气质融合在一起,结合的天衣无缝。
这般的风流情态,连莫流年见了都不禁怦然心动,只觉得像这种人物,也只能住在这种远离凡尘的地方,沾到一丝凡间的烟火气对她都是玷污。
江疏影的肩头还站立着一只葵花鹦鹉,等江疏影走下后,葵花鹦鹉立刻飞到鸟架上,静静的看着小半仙他们。
那平淡的脸上,乍看并没有动人心魄之处,但眼神明亮镇静,极其有神,仿佛有种摄人心神难以言喻的力量。
莫流年情不自禁将目光稍稍右移。
只见江疏影衣着最是素淡,头饰最是简约,却如稀世明珠一般,熠熠生辉,光华夺目。
最让人惊艳的并非她的容颜,而是那种游离于外的一种洒脱自然。
除了一支银钗,并无其他装饰,然而面容清丽,神貌素净,如岸边水仙一般,令莫流年眼前如洗、心尘顿静。
冷峻的容颜庄严肃穆,绝美的脸上虽伤痕累累,甚至带着丝丝血痕,流光折射着江疏影坚定的凤目,却更显他天人之颜的纯洁神圣,仿佛是最无法亵渎的神祇,如同地下那天人像一般。
湿润的气息被风卷进来,江疏影眸一看,眼前站着一个男人,白衣黑裤,眉目清冷得如同城外覆雪的青山,全身透着一股淡漠疏离气息。
茶着古韵裙衫,娇俏明艳,像一朵开在深宅院落里的茶花。
她的颜色应该是红,只有这醒目的色调,方配得起她的端然。
上苍对人间女子似乎早有安排,它把一世的洁白给了素净的我,留下一抹明丽给了茶。
而这颜色落于她身上,又仿佛恰到好处,不浮华,亦不张扬。
梅苒在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绸裙,面容恬静得如同山间的清泉。
我还是觉得那些素淡的衣衫更适合母亲,哪怕只用素银簪挽一个反绾髻,都能让母亲看来安谧平和,天姿出尘,宛若画中之人。
那是一年轻公子,着一袭简单的白布长袍,朴素如未经丝毫雕琢的白玉,浑然天成却自是高洁无瑕,一双眼睛清澈幽深如碧潭,却无波无绪、无欲无求,随意的站在马车前,却似站在九天之上,偶然垂首瞥一眼漫漫红尘、营营众生,超然淡定却又悲怜包容。
那简陋的马车忽也渡上一层光华,仿佛随时将腾云驾雾而起,载走这风采绝世的白衣公子。
说话的是最中间的一个老道士,看上去平凡的很,衣着虽然整齐却无半点仙风道骨之态,说话时语气平缓面有笑容,给人感觉很是容易亲近。
说来也怪,身上依旧穿的是那件洗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布袍,脚下依旧登的是那双边缘被磨毛了的快靴,不速之客的脸上一绽放出笑容,整个人看着立刻清秀顺眼起来。
再也觉不出半分寒酸,而是质朴中透出几分超凡脱俗,令人忍不住就想多看上几眼。
我与她之间看似神情气韵相似,实则隔了沧海。
我是那枝遗落在远古的清冷梅花,今生投宿于某座深宅旧院,一梦经年,不能醒转。
而她则是那枚被流光打磨的古玉,看过春风秋月,挂于江南的山水间,散发出遮掩不住的熠熠风华。
茫茫人世,多少人不是在追求一颗脱离低趣,寻觅灵魂的雅味的心。
最终我们都是红尘中的烟火人,食着这人间烟火,怎么也脱不掉这庸俗的外衣。
一个人,学会独自闯荡,不怕风霜雨凉。人生的舞台,用宽宏与醇厚,自然变换着每一个要充当的角色。
即使曾经风霜,一如既往,有思想的,有心的方向。
芳华的陌上,虽然,我未曾途径你的绽放,却依然看的到你清艳无双的模样。
光阴消磨了风华,却带给我们成熟的魅力;风尘暗淡容颜,却将一份智慧与淡定浸润在心灵。
每一次经历,都是一次成长,置身凡尘,浮世的冷暖、沧桑的过往,明灭着思想,疲惫的身躯总要有一种灵魂的释放、情绪的发泄,心有花开,岁月静好,静水流深,上善若水,
事后多年,她想起那日,仍旧能记得清楚。
他身着碧色的长衫,眉目中仿似有笑,竟如阴日一道和煦阳光,晃了人眼。
少年成名,战功显赫,却又善待每个徒儿和兵将的小南辰王,自那日后便是她的师,一生一世不再有变。
她是那春日华枝的如花美眷,他是那厅堂长廊的一缕清风。
世事山河,总是跌宕起伏,让人心生不安。
云中岁月,迤逦人家,盛世里亦会有败落子弟,乱世里亦是紫气红尘。
他们守着寒舍小院,安享人世的吉祥稳妥。
如此,我便可以静守我的城,我的梅庄,写字煮茶,悠然自喜。
生命虽渺小卑微,亦高贵端雅,世事如戏梦,也真实有情。
我心坦荡无愧,以后的日子,自当无忧患惊惧。
过往虽有遗憾缺失,有破碎悲伤,回过头,不过是雨后一场明净的风,又能奈何?
浪歌如剑,风萧萧起,断曲神还。
雾海苍茫千里,寒石边,两心无语。媚眼葬泪红颜,看知心咫尺。
心有愿,尘封百岁,不敢一时贪欢。
回眸只为待枯海,芳心落,求千年一叹。
梦中几度嗔语,人初醒,醉月孤衫。
待看今朝,是倾城一笑水月中。
怕此生情若暗许,恨意谁人知。
如果说我是江南小巷的那场烟雨,她便是春日枝头的那朵白茶花。
无论我到了什么年岁,神色里总离不开浅浅的忧伤,而她始终如一盏清露,甘甜明净。
所以,我无须担忧她的人生,只静静地看她如何过好她的前生今世。
是贫是富,是起是落,是喜是忧,不是我所能参与,所能更改的。
我今日所得种种,亦是付出了代价的。
世人只见我花团锦簇,诗酒琴茶,可知我寒窗孤影,红颜白发;见我栖居江南,山水如画,可知我漂泊流转,老去韶华。
结缘文字,寄身梅庄,拥有小茶,以及心中的山水草木,足以抵消十余载的风尘漂泊。
还有什么可争,又有什么不满?
叹一世芳华,我怎能赤裸裸的见得时间慢慢改变一切。
或许,事过境迁,或许,沧海桑田,或许,一切如是,但年龄再增在,再无几度青春,挚爱的家人没有以前的风华正气。
翰墨香,玉人妆,但请时光停留。赏孤芳,意阑珊,且行且珍惜。
静默,看一场烟花如何绚烂自己的一生,忽然发现,我的梦想,有些什么已悄然变了,呼出的想念里,夏已调谢,秋已深浓,空气里有雨过的清新,却让秋沾染了好些沧桑的凉。
一场花开的邂逅,静美了多少无言的守望?一帘烟雨的轮回,成全了多少天涯的相依?
人生舞台,无论台前还是幕后,都是历练都会成长。如果不太在意,即使冬天,一样有魅力的雪儿,有梅的娇颜绽放,春天里孕育,夏季里盛开,秋天里的凋零,都被冬雪掩藏,只需一颗心的安然。
寒月冷朱花,尘烟染芳鬓,滚滚红尘,谁是我的开始,谁又是我的结局?
一路风尘,一路沧桑,蹒跚的脚步,静静地沉思。
有多少曾经说过永不分离的人,已经散落在天涯?
有多少意欲长相厮守的人,被阻隔在了岁月的门外?
又有多少不该失落的美好,只能珍藏在彼此的记忆里?
忽然想去一个地方,与你。
想去那颟顸的田野里,与你。你做碧云,我为金风。
就到了那里,一个人。
随着风儿,追逐那碧天行云,风行八千,云行万里。
终是可望不可及。
细想人生匆匆三十余载,多风多雨,多愁多思。
看似安于一座城,内心世界实则飘零无依,晓行暮宿,长亭古道,亦算是千帆过尽。
到如今,我是那落花人物,秋水清颜,虽韶华远去,却不减旧时风姿。
过往的一切,或荣或辱,或爱或怨,或得或失,或聚或离,皆可消散,忽略不计。
这看似微薄的心愿,却被尘世荆棘所牵,到底难以从容洒然。
心若寒梅,冰肌玉骨,也枝节横生,不知经历几番修剪,方能平静放下,不起波澜。
莫道前世,只言今生。
距离之远,不过人心;世态之凉,不过人情。
昨日的你,我已不想忆起;今日的你,我已不再熟悉。
看时光过尽,独为你谱一曲,千年恋歌,甘愿为你舞尽一世芳华,花期如潮,等不到的天荒地老,贪恋了这尘世风花雪月的飘渺,挂满泪珠的眼角,谁会为我轻轻拭去这伤透我心的毒药?
繁华三千,不敌一指流沙。
宫城前的南山,还隐隐可见其影廓,只是不如春夏时那般清晰了,想来其上的草木也多已凋敝。
一时但觉流年似水,一去匆匆,望着阁下的五色菊花,扳指一算,才想起明日便是重阳佳节。
无论是繁华还是悲凉,欢乐还是忧伤,最终都会被历史的云烟遮盖,落满厚厚的灰尘,一个人,不管选择以什么样的方式行走在尘世,总摆脱不了世事的困扰,烟火的熏染。
流年过往,从未忘记,但不沉溺于悲伤,不留恋于过去,方能看见最美的自己。
对于记忆这个东西,我选择适可而止,不刻意,但也不会随意忘记,曾经在生命中发生存在过的,或多或少都在人生的道路上成就了你。
思念真的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当所有的思念成为一种飘拂不定的尘埃时,才感觉到这份思念是如此的空洞和无奈。
一直告诫自己:不如放手红尘旧忆里的所有过往,让无忧花开芬芳四溢。
静静地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学会好好爱自己。
因为,还有一种爱,叫过往烟云。
阔别繁华,流连于尘世的孤独,却依旧摆脱不了世俗的痴缠。
浮生若梦,开出了宛若隔世的烟花,是那么的璀璨,那么的须臾,虽然,可以远观,但却不能近看。
青春一时的岁晕,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时光几番风雨偷换,回眸处,依旧是泪迹斑斑,苏醒在尘埃深处的记忆,却也颠覆不了年华里的凄婉悠长。
人生如萍,相忘烟水。
那些锦衣夜行,风餐饮露的日子,总算到了终点。
一路上,看着掠过的尘世浮生,万千世象,皆化作梦幻泡影。
但始信,走过残枝落叶的今天,明日定然是花好月圆。
是的,尽管你是个平凡的人,但是,有人记得你,有人惦记着你,想着你,这平淡的人生,就是幸福、美好的人生。
你的秀美、纤丽、多才、儒雅会永远在人们的心中徜徉。
谁都知道,人来到世界上走一回,在红尘中得以享受美妙的人生,绝对不会是仅仅自己一个人,必然和形形色色的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往往,许多人都是从陌生慢慢变得熟悉的。
江疏影朝两人微微一笑,只这一笑,便足可倾城,小半仙一直紧紧盯着江疏影,却不是因为她的不可方物,而是因为,诡医道的掌门竟然是一个妖怪,或者可以说是半人半妖,妖和人的气息同时在她身上流动。
也亏得是诡医道避世不出,否则若是被其他同道中人知道,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小半仙才解开绳结,在莫流年的帮助下将无垢放下让他靠坐在椅子上,这才拱手道:“半仙世家小半仙携义妹莫流年见过江掌门。”
江疏影察觉到小半仙的眼神,清喉娇啭,道:“原来是半仙家的少主,两位请坐。”
小半仙和莫流年分别落座,江疏影也在主位坐了下来。
察觉到小半仙的目光,江疏影微笑着问:“很奇怪吗?”
小半仙第一次觉得连目光都是一种唐突,但他还是很诚实道:“确实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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