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抗震
“当心点,慢慢把人拉出来。”电梯修理人员大声说。
几只手把徐归舟拉上来。她人还没站直,马上回身,“杜竘,你快上来。”
杜竘把手够到走廊边缘,两手用力,骨节绷地突出,旁边几个修理人员再搭把手,很快把他从电梯里捞出来。
徐归舟这时怦怦乱跳的心才恢复远处。
两人都坐在地上,目光对视,杜竘唇角掠了掠,对她微微笑。徐归舟的心跳立刻又局促起来。
修理人员的议论把她神志拉回来。
“刚才地震挺猛的。”
“会不会有余震?”
徐归舟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杜竘走过来说,“走,先下去。”
徐归舟点点头,电梯不能做,只好走楼梯,从楼道标识看出来,电梯是停在五楼和六楼之间。在爬楼梯的过程中,杜竘电话一个接一个不断,分别是来自父母,姐姐和兄弟朋友的。徐归舟也打了电话给父母,蒋熙和妙妙两个,等电话挂断,正好已经走到地下一层车库,两人已经热出一身的汗。
杜竘打开车门上车,说,“我送你回去。”
徐归舟说:“先送我回消防队。”
杜竘系保险带的手一停,朝她看一眼。
“紧急情况,休假的也要归队待命。”徐归舟解释一句。
杜竘发动车子,路上人很多,这还是商务中心,周末加班的人并不多的情况,如果是平时,应该会更多。大部分人都是感觉到房子的晃动,尤其高层,晃动感距离,因此都往马路上跑。大部分人拿着手机联系家人和朋友,网络拥堵的几乎瘫痪。
车子在拥堵中慢慢行进,杜竘神色有些严肃,好不容易离开拥堵路段,一路开到消防大队门口。
徐归舟解开保险带。
杜竘忽然开口:“你要去参与救援?”
徐归舟微微一怔,想了一下说,“从刚才感觉,震源不会太远,很有可能进行消防救援,如果有任务需要,我就会去。”
杜竘看着她,发现她的目光澄澈明亮,没有一点犹豫退缩的想法,心里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在涌动,他伸出手,抚摸一下她的头,“自己当心,手机联系,有什么事和我说。”
徐归舟直到头上传来感觉,才从呆愣的状态里惊醒,她嘴巴微张,觉得从刚才电梯里开始,心跳就有点乱,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你也当心。”打开车门,觉得还不够,转头又补充,“还不知道震源位置,余震可能也有影响,尽量别去高层,要找坚固的墙体,趴下身体……”
杜竘嘴角含笑看着她。
徐归舟突然就说不下去了,脸莫名其妙红了一下,“我这是职业病了。”
杜竘说:“去吧。”
徐归舟下车,关车门前说一声再见。走到消防大队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一眼,保时捷还停着没动,杜竘坐在驾驶位,目光看着她,也没动。
她赶紧转头,这次再没回头。
消防队里很忙碌,队员全部都已经集合,除了受伤在医院的,休假人员已经全部归队。徐归舟刚到办公室坐下没多久,就接到通知去操场报到。
周围的人全在议论纷纷,地震离得如此近,切身体会震动和平时看报道的感觉完全不同,消防虽然是抢险救灾的先头部队,但是地震这种情况,队里绝大部分队员都没有碰到过。
“是宜白市长惠县,6.8级地震,震源深度16千米。快看新闻。”
徐归舟一边朝着操场小步快走,一边拿出手机查。
宜白市距离本市133公里,地震破坏严重程度相当严重,仅初步估计,涉灾县有15个。
全员集合在操场。没一会儿,曹队和指导员就已经到了。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站在队伍面前的身形笔直。
曹队先扫视一圈,命令:“稍息——立正。”
整齐划一的步伐,在地上踏出一声铿锵巨响。
原本应该慷慨激昂的长篇思想教育,被曹队缩成短短几句,
他沉稳的声音在操场响起:“平时训练我就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现在就是实践的时候,宜白地震,灾情严重,党和人民需要我们,我们应该如何?”
大队全体庄重大声回答,“抗震救灾,义不容辞。”
曹队带头:“我将义无反顾赴汤蹈火决然前行
哪怕献出自己的鲜血和生命!”
队员们跟着大声宣誓,面色毅然,眼眶泛红。
“整理,十分钟后出发。”
徐归舟和李妮这次都有随队任务。救援队伍到了当地,还需要后勤支撑,徐归舟和李妮负责做联络和支撑工作。
……
两小时车程,消防队到达宜白市,重灾县城有三个,都在震源附近。这些县城地处偏僻,房子基本不具防震能力,一路上见到的场景十分凄惨,房屋倒塌,路上不断有人奔走,哭嚎、嘶喊到处都有。
徐归舟拿出手机,没有信号。在进入长惠县的主路被堵塞,当地政府正在紧急抢修。曹队当机立断,命令全队上去帮忙,全体队员都下车,靠人力去搬动路上的障碍。
徐归舟和李妮也去帮忙。
一个多小时过去,道路被清理出一条可供单车行驶的通道。
徐归舟和李妮给队员们发瓶装水。
她低头拿起两瓶塞到队员手里,对方说:“谢谢。”
声音清冷,十分熟悉,徐归舟抬起头,就看见一张沾了土灰毫无所觉的年轻的脸,是许奕彬。
她点了点头,他很快拿着水转身离开。
消防员们正在继续清理路面,余震突如其来。
晃动的感觉很明显,对正在搬抬重物的队员来说有危险,曹队大喊,“暂停行动,注意安全。”
徐归舟看见堆积的废墟中有一块碎石板,在余震晃动中抖着往下滑。
许奕彬拿着水站在旁边。
“许奕彬,退后。”徐归舟大声喊。
许奕彬条件反射往后退。
石板滑落,砸到地上,崩碎成两块,一块正巧落在他脚旁。
他低头看一眼,回头又朝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
徐归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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