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熟人
学生的转移工作从下午开始,持续两个多小时才完成,期间暴风雨从未停止过。天色越来越暗,浓黑的像墨似的一团,大雨时弱时强,却总是绵延不绝。最后走的是老师和教职工,等全部人员全部撤出学校后,郑泽带着几个消防队员在学校排水管附近检查积水原因。
最高积水位已经达到一米四左右,虽然和降水量有关,但附近地区,这一块的积水尤其严重,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
徐归舟在水里来回走动几个小时,双脚先是冷,寒冷的感觉从脚底钻进去,几个小时过去,整个下半身都麻木了。她在校园围墙下脚上踢到一块圆润坚硬的东西,过了片刻才反映过来。积水深地看不清物体形状,她伸手去摸,等摸到物体边缘和空洞的内里,才反映过来这是个铁桶。附近的积水上还漂浮着一些垃圾。
她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学校的垃圾桶,在大风中被刮倒,然后堵塞了排水,这一片区域的雨水无法排泄导致了积水。
她艰难地涉水走到副队郑泽身边,把分析情况告诉他。随后又有队员找到了其他两个垃圾桶,都倒在积水里。郑泽认同她的分析,带领几个队员对排水区域做简单清理,然后撤回到消防车停靠的位置。原先这里地势较高没有积水,经过一下午不停歇的大雨,此时也有了浅浅一层水波。
整个城市似乎都被雨水给浸泡了,气象预警红色警报,新闻广播等已经提醒多次让市民尽量在家不要外出。街上偶尔有零星几个人走过,都被雨水淋地湿透,狼狈不堪。
徐归舟和几个新人刚回到车旁喝了两口水,休息5分钟不到,对讲机里又传来郑泽的指令,“马上去三林路隧道,很多车辆拥堵被困,需要支援。”
隧道口离他们所在位置两个街区,徐归舟放下水瓶,和几个队员马上徒步前往,很快就到了隧道入口。车辆都打着车灯排队等候着,但隧道内的积水已经很高,几乎淹没了车身,消防和路政部门的工作人员正在负责逐一救助。车辆无法挪动,排队的后续车辆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堵得死死的。
徐归舟和队员正穿过车辆走向隧道口,排队居中一辆车突然驾驶位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顶着大雨下车,对着前方的消防队员大声吼,“都多少时间了,你们还没有弄好,车子堵在这里动都不能动,再等下去都要TM要淹死了,你们这是不作为知道吗?城市规划没弄好,排水一塌糊涂,才会一下雨就积水,你们这些有关部门平时都吃干饭的啊,我有急事我要走,你们tm快点让我动一下。”
消防队员们听到这位满嘴粗俗脏话的男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前方消防正在积水车辆内被困人员,无法顾及到这里。男人暴跳如雷,全身湿淋淋地朝徐归舟等人走过来,“你们,是新来的?赶紧想办法……”
他冲过来走地很急,徐归舟身前忽然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是许亦彬。
徐归舟心里有些泛暖。几个年轻的消防员好声好气地劝说,“先生,先回车里,你这样不安全。”
“都tm这样了谁还安全,你们把我车拖出来,我有急事。”
“隧道里的车辆情况很危急,我们需要马上去救援……”
男人挡在他们一队人的面前,脸色在车灯的映照下发白,声音越来越响。
徐归舟拍了拍许亦彬的手臂,从他身后站出来,声音冷静地问,“先生,你的车里有其他人吗?是不是有什么紧急情况。”
男人高声吵嚷的姿态停顿了一下,对她看过来,雨水中的脸都模糊不清,他的声音稍稍低了两度,“我儿子在车上,发烧了,一直不退,想去医院的,在这里堵了两个小时,现在人都糊涂了,我也要去救命的……”
几个消防员恍然,这才知道他情绪激动的原因。
徐归舟走到他面前,“你先不要急,交警就在前面,我们马上联系,后面应该有可以掉头的车,你车里有伞的话准备好,等会把孩子抱下来,换车去医院,你看好吗?”
男子看看卡在队伍里根本无法动弹的车,重重一点头。
很快隧道口附近交警过来,撑着伞护送着高烧孩子和孩子母亲走到后方,穿过长长的车辆队伍,坐上警车,很快掉头去医院。
男人看着两人离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冷静许多,重新坐回车里,等待前方交警指挥。
解决这个意外事故,徐归舟等人赶到隧道口,里面最少有六辆车被困,好几辆车已经车灯熄灭,车门锁失灵,只能砸窗救援。他们一队到达时,已经有三辆车被解救出来。
“这里需要人帮忙。”一个消防员站在隧道的积水里内喊。
徐归舟和两个队员马上过去。
原地站着的消防员指着车窗说,“这里面有人。”
车内的水已经涨到窗户的一半,车门锁死打不开,车里是个女人,纤细的手臂拼命拍打车窗玻璃,面孔惨败地吓人。
徐归舟看见时觉得有些眼熟。不过很快就就放到一边,她拿着手电筒,对着车内女人示意倒退,不要贴近玻璃,沟通了两次,对方才在慌乱中明白她的意思。
才片刻功夫,水位又上升了一寸左右,车内呼吸的空间越来越小。
消防员拿着子,狠狠对着车床玻璃砸下去。
玻璃碎裂。
女人在车里没了动静。
情况紧急。
消防员伸手进车内,依然打不开门,只好清理车窗玻璃残渣,把人从窗户拖出来。
女人浑身湿透被消防员背出,一直到隧道外面放下。
徐归舟附身听她的心跳,在她腹部规律按压,女人一口水吐出,转醒过来。
“你怎么样?哪里难受?”徐归舟问她,“已经交了救护车,稍等送你去医院。”
女人怔怔地看着她,忽然说,“是你,徐小姐。”
徐归舟认真地看她,马上认了出来。
她是杜竘的姐姐,杜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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