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散场
徐归舟噎了一下,停顿片刻,随即又笑了笑,说:“还是个小孩子,可能就是脾气大。”想到自己为了这件事还东想西想的,暗暗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小心眼。
杜竘趁着红灯的空档侧过脸来看她,刚才见面第一眼他就注意到,她今天打扮的特别好看,皮肤白嫩,嘴唇嫣红,马尾辫绑的高高的,发尾还有个旋,跟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就像动画片里松鼠的尾巴,整个人漂亮得有学生气。
徐归舟这时朝车窗外看地出神,没注意到杜竘探究的目光。
杜竘顺着她的目光朝外看,人行道上一对母女走过,母亲拎着孩子的书包,孩子吃着冷饮走在前面。
这样的场景路上随时随处都可以看到,照理不会让人看着迷。
除非还有其他原因。
刚才两人聊天的时候,杜竘就发现,她有烦恼,准确来说是更深一层的心事。但在他问起的时候,她把许奕彬的事拿出来说,他能很清晰地分辨出,这不是她心里真正困惑。
为了保护内心真正所想,抛出一个浅层次的想法,是很多人都会这样做。
杜竘作为临床心理学应用工作者,面对这种情况当然有好奇想要弄清楚,但时间地点都不适合,今天她也不是心理咨询者的身份。
车开到剧场,离开场还有二十多分钟,很多观众已经来了,都等在门口,气氛异常热闹。
徐归舟趁着开场前先去上了一个厕所,等她出来的时候,杜竘身边站着两个年轻女孩,兴奋的和他在说什么。等她走近,听见对话才知道她们把他误认为是演员了。隔着几步的距离,徐归舟打量杜竘,他身材颀长,气质绝佳,脸上带点笑意,眼睛里就跟伸出桃花枝一样招摇。难怪能把女孩子吸引过来。
杜竘转头看见她,笑眯眯地对两个女孩说,“我女朋友回来了。”
这句话让刚拿出手机,想和杜竘交换一下微信和联络方式的女孩又缩了回去。再看看走过来的徐归舟,两人很快走开。
徐归舟到他身边,眨巴眨巴眼说,“拿我当挡箭牌,给过出场费吗?”
杜竘把票一把拍到她手上,“给。”
徐归舟欣然笑纳。
提前十分钟入场,第一排的位置最好找,徐归舟和杜竘正要入座,突然发现刚才搭讪的两个女孩就坐在第二排他们背后的位置。打了个照面,互相之间还点头微笑。
坐下后徐归舟立刻对杜竘挤眉弄眼:呵呵,让你撒谎。
杜竘气定神闲地拿眼瞅她:你可是收了出场费的。给完眼神,他还身体力行地开始表演,把刚才在剧场门口买的咖啡放到她手里,“小心烫,慢慢喝。”
原本就已经很醇厚的声音被他特意压低嗓音,跟环绕声的低音炮似的。
徐归舟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身后似乎有低低的吸气声,还有咬耳朵说的“好甜啊”。
甜什么甜,都是假糖。
徐归舟拿起咖啡喝一口,决定高冷脸不回应他。
没一会儿很快就有演员来暖场,接下来,徐归舟就什么都注意不到,全被舞台剧上的表演吸引住了。
一分钟一个笑点,密集的欢笑让人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之前徐归舟在电视上看他们的节目,就觉得很掐自己的点,到了现场看,发现舞台的魅力更直观。
她笑地眼泪都沁出来,旁边忽然多了一只手,拿着纸巾。
她接过来,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等到了高潮的地方,泪点与笑点并存,她又感动的不能自已。
演员谢幕的时候,徐归舟把手都拍地发红,这时才想起身边的杜竘,转过头去看他。
他恰巧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碰在一起。
徐归舟眼眶微红地看着他,说,“饿不饿?你请我看舞台剧,我请你吃饭吧。”
杜竘神色很平静,刚才他虽然也有笑,但绝对没有徐归舟那么专注,有的时候他甚至更关注身边这个女孩,看她那么开心那么感动那么投入,他觉得值回票价,太值了。
散场的时候大批人流都从剧场离开,幸好杜竘是开着车来,他们不必站在门口,在软件上等候打车,还要加钱。
上车的时候,徐归舟脸颊微红,还有点沉浸在剧情的激荡中,问,“想吃什么?”
杜竘说,“你安排吧。”
徐归舟很用心地想着,正要拿出手机搜一下附近的美食,忽然看见车窗外眼熟的一条马路,就提议说去后面两条街的大学路吃。
杜竘把车开过去,很快就找到停车的地方。
大学路就在市东南方向的大学城边上,一路都是书店咖啡馆和小吃馆。是年轻人很喜欢逛的地方,到了晚上也热闹非凡。徐归舟带着杜竘去了大学时候经常去的一家居酒屋。
已经几年没来,各种店铺已经有了换新,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路,穿过狭长的小巷,准确找到居酒屋。
已经快要九点,早就过了饭点,居酒屋里依旧不少人,桌椅空间狭小,很适合朋友之间喝点小酒聊聊天,明明是没有任何隔板的狭小空间,但热闹中偏偏又有一种独立感。
服务员给两人安排在角落位置,两人坐下的时候,徐归舟发现,杜竘身材高大,坐下的时候正好挡住旁边的视线,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她很快就把这个无稽的想法扔到脑后。
“想吃什么,随便点。”徐归舟指着菜单说。
杜竘笑笑,很快点了几个刺身和寿司。
徐归舟接过菜单点了一些小吃,在看到价目表的时候,她诧异了一下。
当年读大学的时候,蒋熙来找她玩,两人每次商量着吃一顿好的,就来这家居酒屋,因为价格比较贵,她们美其名曰改善生活,今天再看价格,徐归舟突然发觉是这么便宜,几年过去了,店或许没变,她们却已经变了好多。
徐归舟突然感觉有点歉意,杜竘请她看第一排的舞台剧,她居然回礼一顿便宜的伙食。
她放下菜单,“这顿不算,回头我再请你吃一顿。”
杜竘说:“行,那这顿我请。”
徐归舟赶紧摇手,“别啊。”她把服务员叫回来,指着菜单上最后一行价格最高的,“来瓶这个酒。”
等酒和菜都上了,杜竘忽然开口,“我开车的。”
徐归舟怔住,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刚才她满脑子沉浸在剧情里,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一点。可是她刚才点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提醒。
杜竘看着她拿着酒杯呆滞的样子,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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