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保守
第一百七十六章 保守
按理来说，这个问题应该是最没有争议的，但是菲利普却迟疑了。
毕竟他之前并没有跟出井本人直接沟通过，而是让外部董事们代为传达自己的意见。
所以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也不好说。
我微微一笑，淡淡道：“菲利普先生不必多虑。现在的天索，只有你能救，出井不行，中钵不行，久多良木也不行。只要出井提出你的名字，大家都会信服。”
另一位菲利普请来的智囊，特莱蒙多的首席执行官罗兰突然开口道：“不要忘了，天索原本打算让那个中钵担任所谓的代表董事，虽然又取消了，但是本土派对于他的支持依旧不会消失。”
同样是智囊的华裔高级合伙人谢正炎双目微眯道：“既然中钵和久多良木都有不少本土派支持，那我们干脆把这两个人都换掉。”
菲利普沉吟了一会道：“久多良木姑且不提，中钵这个人我昨天见了，感觉是个过于保守的人。纪总，你觉得呢？”
我微微一笑：“我觉得，也不是不能让他继续担任所谓的代表董事。”
“啊？”此话一出，众人都大为吃惊。
毕竟好不容易才让天索取消了代表董事的位子，为什么要改回去呢？
我淡淡道：“菲利普先生身为外籍董事长，终归还是需要本地精英支持的，中钵这个人不差。”
菲利普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给他使了个眼色。
对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行，我再考虑考虑。”
会议结束之后，菲利普找到我：“你是怀疑，我手下的那几个高管里，有中钵的人？”
我点了点头：“只是怀疑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如果真的有中钵的人，对方应该很快就会联系你，想要试着拿回代表董事的位子。”
菲利普沉思了一会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天索本土派看来并不打算真的把公司权力交给我，还是想要暗中掌握公司。”
“也许吧。”我耸了耸肩道：“你打算怎么办？”
“改组董事会，引入外部董事，废除代表董事。”
“咳咳，我是想问你打算怎么发展天索。毕竟能否真正掌握天索，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你的业绩。”
菲利普沉吟了一会道：“削减不良业务，裁撤冗余员工。纪总，你应该知道日产吧？它当初就是这样重获新生的。”
“当然知道。但是天索和日产的情况还是有所不同的。”我提醒道。
“怎么说？”
“天索没有日产那么惨，只是僵而不死，所以想要进行同样大刀阔斧的改革，要困难得多。”
“再怎么困难，也只能如此。”菲利普淡淡道。
“那你跟出井提前沟通过了吗？他支持你这么做吗？”
“这个……还没有沟通过，不过我想他应该会理解的。”
“希望如此吧。”我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吗？”
“反正出井肯定要见你，不如先按兵不动，看看那个中钵如何出招。”
“好，就依你所说。”
第二天上午，菲利普给我打了个电话。
“纪远，你猜对了，中钵打算下午拜访我。”
我似笑非笑道：“也许人家只是想提前跟未来的董事长打好关系。”
“股东大会上就能见面，他没必要这个时候来拜访我，何况他此前也跟我没有任何来往。”菲利普不以为然道。
“那么，他应该就是为了代表董事而来。”
“是啊。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我沉吟了一会道：“我觉得你应该见一见久多良木。”
“为什么？他可是反对我当董事长的。”
“这未必完全是他个人的意愿，也可能是顺应天索内部反对派的意见。你跟对方谈谈，至少能搞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反对。就算不能让久多良木回心转意，也可以用来跟中钵讨价还价。”
菲利普若有所思道：“有道理。”
我话锋一转道：“其实最让我奇怪的还是出井的态度，为什么他一直不肯见你？”
菲利普谈了口气：“这我也不清楚。”
“我认识一个天索的高层，名叫凯特，也许她知道些什么。”
片刻之后，我就在一家茶馆见到了凯特本人，她刚好也在东京。
“好久不见了，凯特小姐。”我似笑非笑道。
“的确很久没见了，纪先生。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凯特开门见山道。
“你见过出井吗？”我突然问道。
“当然。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凯特有些不解。
“是这样的，我对出井董事长的做法有些疑问。”
听完我的疑问，凯特轻笑一声道：“没想到纪总身为东方人，也会感到疑惑。出井只是在展示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罢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有些奇怪：“有这个必要吗？”
“纪总有所不知，天索内部等级森严。出井很多时候都不会听取高层的建议，就连副社长、首席财务官也很少见到他的。我想出井董事长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封建领主，公司高层就是他的家臣。”
“居然还有这种事？”我有些目瞪口呆道：“八大家族什么的跟他一比，都算先进了。”
凯特耸了耸肩：“可不是吗？我看还不如家族式管理呢。”
“凯特小姐，你觉得出井是怎么看待菲利普的？”
“公司内部有不少人都认为菲利普是出井的最大家臣，毕竟出井给了他很大的权力。”
我眉头一挑：“有意思。”
天索内部居然会觉得菲利普是出井的人，可是菲利普本人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我喝了口茶，继续道：“那你怎么看中钵和久多良木？”
凯特想了想道：“中钵比较偏向出井，久多良木却是前社长大贺的追随者。”
“等等，追随者？你是说他会听大贺的命令？”
“有什么问题吗？”
“呃，大贺今年多少岁了？”
“七十多了。不过他虽然早就卸任，只剩下一个荣誉董事长的头衔，依旧坚持每天到总部打卡上班。”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岛国工匠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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