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同生共死
“不好，大家快走！”消防员大喝一声，救援队急忙带着孩子有序地逃出去。
“我不走！”
消防员过来，伸手抓住程慕晴的手臂，结果被程慕晴挣脱了，因为灰尘覆盖的缘故，此时的程慕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女疯子：“妡宁不出来，我就不走！”
“糙！”
我直接爆了粗口，可不想在这关键时候害死别人。我上前一步，二话不说，伸手将程慕晴拦腰抱了起来，当即朝着出口快跑而去。
“放我下来，放我……”
“啪！”
我在程慕晴弹翘的臀部狠狠拍了一下，骂道：“再废话，老子把你衣服扒光了扔出去！”
这一次，程慕晴终于乖了，红着双眼，愣愣地看着我。
众人一口气冲了出去，所幸这一次余震来得快，去得也快，并没有把我幸苦清理出来的通道弄塌。
我将程慕晴放下之后，丢了一句“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她们出来！”，接着顶着葬身废墟的危险再一次冲了进去。
我再一次站在那堵墙前。
“小蓝，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哥哥，我没事，不过姐姐受伤了，她流了好多血。”
我听了，心里更是焦急了。
如果是别人倒还好，可她是端木妡宁，那就不同了。
不过着急归着急，我还是按捺住内心的慌乱，在一旁慢慢观察起来。
墙壁倒塌下来，恰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形状，端木妡宁和小蓝都被压在里头，透过缝隙，我能够隐约看见端木妡宁那张让他内心会产生丝丝悸动的完美面容。
正如小蓝所说，端木妡宁流了很多血，不过那血似乎奇迹般地止住了，而她现在正被一个厚重的书柜压着，书柜上面是水泥板，而水泥板还被倒下来的墙壁压着。
看到这里，我连骂娘的心都有了，这也太他娘的巧合了！
我也试图呼唤端木妡宁，只是端木妡宁没有半点反应，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眼下，我根本不敢乱动，无论是水泥板，还是墙壁，都呈一个十分微妙的状态保持着平衡，一旦它们的平衡被打破，东西顷刻间就会轰砸下来，到那个时候，别说端木妡宁，就小蓝也会一命呜呼。
正在我思索着如何搬开那堵厚重无比的墙壁时，余震又来了！
“轰！”
一声轰响，我发现自己头顶一块水泥板轰然砸下来。
身体猛然避开，再看向端木妡宁和小蓝的时候，却发现之前那道缝不由裂开了少许，至少能够一个孩子爬出来！
许是余震震醒了端木妡宁，苏醒过来的她依旧十分虚弱，用虚弱的声音喊了出来：“有人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猛地转过头，看到了端木妡宁那满是尘土的脸：“你……你醒了？”
端木妡宁仍旧有些发蒙，她并没有认出我来，毕竟在她的潜意识里，我已经死了。
她只是开口询问：“孩子们是不是都被救出去了？”
“嗯，你放心，他们现在都很安全，还有，你那个朋友，她也已经出去了。”我顿了顿，又说，“她死活不出去，说是要跟你同生共死，最后是被我们扛出去的。”
端木妡宁轻笑一声：“谢谢。”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不用管我，先把小蓝救出去。”端木妡宁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这时候竟然用自己的双手把身体撑起来，我看得清晰，此时端木妡宁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小蓝，你现在爬出去。”
“姐姐，我跟你一起出去。”
端木妡宁没有想到小蓝会说这样的话，微微一愣之后，轻声道：“你先出去，姐姐会跟在你后面。”
“嗯！”
端木妡宁用尽全身的气力微微顶起了书柜，给小蓝腾出了可以爬行的空间。
小蓝慢慢爬了出来，而她就快要到墙壁裂缝的时候，该死的余震又来了！
这一瞬间，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把手伸进去，第一时间抓住小蓝的手臂，将她猛地扯了出去！
“轰！”
因为余震，墙壁竟然再次轰砸下来，那裂缝竟然合上了！
“快走！”
端木妡宁仿佛用尽全身气力呐喊。
我也不婆妈，对着端木妡宁喊了一句：“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余震还在持续，四周墙壁不断倒下，我抱着小蓝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通道。
此时图书馆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我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众人发自内心的掌声。
“解放军同志，辛苦你了。”
消防员和一个体态有些肥硕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妡宁呢，妡宁现在怎么样？”
程慕晴也是第一时间冲过来，我急忙将小蓝塞到她怀里：“你帮我照顾好她，我现在就进去救她！”
我来不及说其它，因为在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通道两边的墙壁已经开始碎裂，若是晚一步，就真的进不去了。
四周所有人都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头也不回地冲入通道，只是我前脚刚踏进通道，只听“轰！”的一声，那通道瞬间崩塌！
这下别说端木妡宁，就连我也出不来了。
废墟下，我只是转头看了崩塌的通道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能顾及太多了。
余震还在持续，而且这一次余震的震感很强，我只感觉自己的双脚都随着大地在跳动！
然而，当我来到端木妡宁被压的位置时，却发现原来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水泥板和后墙壁同时崩塌了下来，将端木妡宁严严实实地压在了下面。
“妡宁，妡宁！”
这个时候，我也不再顾忌什么，开始呼唤端木妡宁。
只是，没有得到回答。
震感越来越强了！
抬头看向头顶四周，我发现原本还在支撑着空间的支柱开始碎裂，而且上头的建筑碎片挤压得越发严重，眼看着就要再次轰塌下来。
我很清楚，这一次塌下来，这个地方会被压扁，再没有任何可以活动的空间！
“咔！”
四周不断响起建筑物碎裂的声音，预示着最后这一点空间全面崩塌的开始。
不能再等了！
我双手抓住墙壁，拼尽全力将其托起，在头顶整个天花板塌下来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扑了进去！
“轰！”
连续几声轰响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我被挤压在一个狭小到只能爬的三角形空间里，这堵墙壁应该是承重墙，实心的，它替我承担了所有上方建筑物碎片的挤压，让我暂时拥有得以喘息的时间和空间。
好不容易爬到端木妡宁面前，我用手电筒将这狭小的空间照亮。
端木妡宁整个人都趴在地面上，手臂和背上都是已干的血迹，黑长的头发披散而落，全身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此情此景，我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酸，强烈的怜爱之意让我几近疯狂，很不得跟端木妡宁对换位置，被压在书柜下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小心翼翼地靠近端木妡宁，我惊奇地发现，那原本紧压着端木妡宁身体的书柜似乎被某样东西顶住了，使得端木妡宁的后背与书柜有了大约十厘米左右的空隙。
我正想办法将端木妡宁从书柜下弄出来的时候，端木妡宁缓缓抬起头，面相狼狈地看着我，眼里蒙着一层我看不懂的情绪：“你……怎么回来了？”
此时的我脸上全是灰尘，而且四周昏暗，她自然看不出我的脸。
“我这个人说话向来说到做到，之前答应你一定会救你出去，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救出去。”
其实，我心中有无数个冲动想要告诉端木妡宁，我没死，就是她的契约丈夫。
只是，仔细一想，那又如何呢？
对于现在的端木妡宁来说，那个我已经死了，也许现在的她终于回到了原先那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不需要刻意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
另一方面，我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眼下不能把她也牵扯进来。
正是如此，我更不能让端木妡宁知道自己的存在。
端木妡宁看着我，低声道：“你大可不用这样，我的身体我很清楚，以我现在这样的状态，是绝对出不去的，这样只会把你牵扯进来。”
我耸耸肩，笑着说：“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现在这个图书馆已经完全崩塌了，原来的通道也毁了，我就是想出去也没辙了。”
端木妡宁忽然抬头紧紧盯着我，那眼神让我见了不由一窒，那一瞬间，明明四周昏暗无比，但我却仍旧觉得自己仿佛被端木妡宁看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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