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九十 表姐,我不能娶你了
刺客进入沈家,有人带路,就非常容易。
不仅带路,还给了沈家婢女的服饰,光明正大地让此刻行走于沈家之内,畅通无阻。
这是刺客吗?
宁海儿痛哭流涕,不敢抬头,“本来万无一失的,也不知道为何就……”
明明是天衣无缝的,此刻扮作婢女,翻墙而进,趁着婢女不注意的时候,杀了林识意,一击必中。
可最后,失败了。
“失败了呀。”陆序踱步,走到宁海儿的面前,面带微笑,俯身捏起他的下颚,轻轻地说:“因为,当你找到这个刺客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意思,你要杀林识意。我任由你去杀,若不然,怎么有证据把你弄进来呢。”
“你……”宁海儿面色震惊,“你……”
陆指挥使怎么知道的呢?
陆序用力,捏着他的下颚:“请君入瓮。”
他松开了宁海儿,宁海儿瘫软下来,他中计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盯上了呢。
他不知道。
两人的对话,被沈怀风听了进去,心再度凉了,一出请君入瓮,让沈家损失惨重。
然而,他装作痛心道:“陆指挥使,内子做出这等事情,我十分痛心,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可否网开一面?”
“不能。”
“可林识意未死。”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才能定李氏的罪名?”陆序撩了撩眼皮,神色阴狠。
沈怀风哑然,被陆序的眼神所摄,然而,他知道与陆序硬碰硬是下策。
症结在林识意那里。
林识意想要回林家的东西。
他正想着,赵明递来一叠供词,“国公爷,您看看。宁海儿的证词,沈家可真是财大气粗啊。”
证词上写着,李氏购置屋舍铺子,放官吏债放印子钱谋利,放出去的钱,不计其数。
沈怀风看得眼前一黑,陆序突然问:“尊夫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这、这,我也不知道。”沈怀风直接装作不承认了。
隔壁李氏的叫声弱了下来,沈怀风吞了吞口水,忙说道:“陆指挥使,我这就回去查一查,给你个交代。”
“您不等尊夫人了吗?”赵明抱肩问了一句。
沈怀风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装模作样地问陆序:“我还能带她回去吗?”
“杀人未遂,可还是杀人了,你还能带得回去吗?”赵明反驳一句,故意看着沈怀风的笑话。
被这么一呛,沈怀风脸色发红,立即与陆序行礼,道:“指挥使放心,我回去就查清楚。”
“好,我等国公爷。”陆序颔首,“赵明,好生送国公爷回去。”
可惜这么一出好戏,如何让林识意看到。
陆序目送沈怀风的背影,脚步虚浮,十分慌张。
这就害怕了?
他笑了,才开始呢?
真正的反击,从今日才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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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被带走后,还没回来?”殷莳捏着帕子,觉得事情严重了,进入锦衣卫,没有及时回来,那就是回不来了。
怎么办?
她看着同样慌张的母亲,母亲开口骂道:“肯定是林识意那个小贱人做的,趁机报复。”
这回,殷莳没有替林识意说情,因为陆序针对沈家,就是因为他的未婚妻是林识意。
“母亲,您该知晓,我们可以住在这里,是因为有姨母在。”殷莳压着舌尖上的颤栗,这回,她不仅嫁不成沈缇,还要面临着随时被赶回去的风险。
殷夫人面上露出慌张,“好端端地怎么会弄成这样呢。你去找你表弟,这个府里,除了你姨母,就只有他和我们有血缘了。赶紧救你的姨母出来。”
“事到如今,我先去找表弟。”殷莳咬牙,必须让沈缇明白,此刻母亲才最重要。
林识意不过是想弄得你家破人亡罢了。
殷莳来不及打扮自己,领着婢女匆匆去见沈缇。
小厮推开书房的门,屋内的沈缇对着墙上的一张画像,神色寂寥不说,长发披散着,似乎几日未曾梳洗。
殷莳看着这样的男人,心生退缩,她不禁真的自问,自己的后半生要托付给这样的男人吗?
这样的男人,当真能撑得起一座府邸吗?
沈家祖先辛辛苦苦积累的家业,到了他的手里,还会有吗?
她深吸一口气,简单而沉重的思考后,她迈过门槛。
她没有退路了。
沈缇是她唯一的路。
“表弟,出事儿了,姨母去了锦衣卫,还没回来。”殷莳停在了距离沈缇的五步外。
靠得太近,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脚步要离开。
屋内被阴影笼罩的沈缇慢悠悠地回头,看着衣着鲜亮的表姐,目光由下而上,最后定在那张脸上,一瞬间,他皱起眉眼,“你来做什么?”
听着疏离的声音,殷莳心如刀绞,曾经的美梦,这一刻,支离破碎。
她说:“沈缇,姨母被带去了锦衣卫,还没回来,你要不要去看看,你是她的儿子,你可以疯可以沉迷,但这个时候你应该站起来。林识意既然选择走了,不会再回来,这个时候你若再这么下去,沈家就要毁了。”
“沈缇,你的母亲出事儿了。你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你站起来,去看看。”
沈缇仰首,看着她,“因为何事?”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与林识意脱不了干系。”殷莳推卸责任。
沈缇却说:“因为林家的东西吗?”
“我真的不知道,你派人去锦衣卫打听啊。”殷莳气笑了,他竟还这么平静地坐着,这样的人,可真冷血。
沈缇依旧很冷静,“不用担心,我派人去看看,拿着三皇子的名刺去,很快就会把母亲带回来。”
“最好是这样。”殷莳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觉得沈缇不靠谱,可这个时候了,只能这么做。
但愿沈缇这位国公府的嫡子,当真有几分能耐。
殷莳转身走了。
“表姐。”沈缇突然开口,喊住了殷莳。
殷莳不得不回身,“怎么了?”
沈缇表情冷硬,看着面前的表姐,婀娜多姿,可这些时日以来,他的梦中都是林识意。
他说:“表姐,我不能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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