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污点
姜晗茵注视着一行人的背影。
楚鄞州带着那一行人，出了亭子后，并未走多远，就在湖边堤岸下的杨柳下站着。
看样子，那两名青年正在对楚鄞州做自我介绍。
姜晗茵看了一会儿，就移开视线。
她在亭子中，是为了躲懒。
她寻了个阳光能照到的位置，闭眼假寐。
素玉站在她身后，帮她捏肩，捏得她昏昏欲睡的时候，亭中忽然走过来几个人。
姜晗茵听到几个人的低语声。
“嘘！旁边那位是以前相国府的嫡长女姜晗茵，姜家现在可是罪臣，姜家一门通敌叛国，本来应该全家被诛杀的。这位姜小姐是拉着脸皮去找了旧日在姜家待过几年的楚大人，硬是说尽好话，求楚大人饶过她一命，是以这位姜小姐才能活下来。”
“哎呦真是不要脸哦，要我是她，我早都没脸活下去了！通敌叛国，这可是大罪，曾经的相国府一家子享受多少荣华富贵，竟然背地里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有这样的父亲，还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来！”
“可不是吗，我看她就是看上楚大人现在的财富地位，才耍了狐媚子手段，用尽办法勾搭上楚大人的！”
“不只是楚大人，我听说这姜小姐根本就不是什么本本分分的闺阁小姐，之前还在深闺里的时候，就已经跟太医院的顾大人经常混在一块了。”
“顾大人？”
“对，那个医学世家顾家的长子顾子卿，我听说之前姜晗茵还未出格的时候，就已经跟那位顾公子混迹在一块了，整日里来往关系亲密。甚至，还跟那位顾公子还私定了终生！听说之前那位顾公子之所以退了江南首富王家千金的婚礼，就是这位姜小姐搞的乱。”
……
素玉越听越气，随后实在是气不过，抬步就要下去教训教训那几个嘴碎的人。
“素玉。”姜晗茵喊住她。
“小姐，她们说的这样难听，你也是能听得下去。”素玉撇嘴，心里并不开心。
姜晗茵却摇头，她是怕素玉过去，跟那些人起争执，被人欺负。
她站起身，看着亭下不远处的几个贵女，忽然出声打断她们的话。
“几位应该都是出自京都城权贵家里的贵女吧，我的确是不太经常出来露面，倒是不知道，现在的权贵家族里，都是这么教养女儿的吗？”
“出门在外背地里嚼耳根，闲言碎语，胡编乱造，我这要是不睁眼看看几位的身份，还以为自己是误入了京都街边集市，遇到买卖时蔬的平民大婶了呢。”
姜晗茵的声音极具辨识度，她一开口，那几个说闲言碎语的顿时就停下话。
皆是朝她看过来。
再听到她的话，几人全都气得脸色发绿。
“姜晗茵！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在这里装清高？！我刚刚说的，哪一件又不是真的，呵呵不就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戳了你的痛脚，你才会心虚反驳不是？”
姜晗茵神色平静，跟另外几人对比，显得气定神闲。
“未知全貌，就以偏概全，以为了解全部，这到底是你的自以为是，还是你真的洞察真相？”
姜晗茵毫不留情地讽刺。
一旁的素玉简直想要拍手称好。
小姐今天还真是给力，她差点都不敢认识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处处忍让的小姐吗？
那几个富家千金被她反击，个个脸色铁青。
对姜晗茵更加憎恶。
“我们怎么说的不对呢？难道不是你自己犯贱，趁着姜家陷落的时候勾搭上楚大人，然后又设计了楚大人，生米煮成熟饭，怀了身孕，让楚大人想甩都甩不了你。”
“我看你这个罪臣之女，姜家倒了，你靠姜家靠不了了，现在就想扒住楚大人这座靠山了。”
“现在好了，怀了楚大人的孩子，以后就可以母凭子贵，坐享富贵荣华，你这个贱女人现在得偿所愿了，可怜了楚大人，清正坦荡的人生，落了你这么一个污点。”
素玉实在忍不住了。
冲过去怒道：“你们在说什么胡话呢？我家小姐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怎么就成污点了？我看你们这种故意说人是非的人，才是污点！”
“你这是哪里来的丫鬟，如此刁蛮，我在跟你主子说话，荣得你在这里撒野？！”
那几个贵女被素玉教训，顿时气得头上冒烟。
素玉也不害怕，正要反驳。
姜晗茵拉住她。
随后，她看向那几个贵女，神色不恼不怒。
而是冷肃道：“如果连我这样不堪入目的人都能得到你们口中那样清正无双的楚大人，难道几位不更应该反思，为什么自己没有得到楚大人的垂怜？”
“你！姜晗茵！”
“你果然就是个狐狸精！”
几个人怒声骂道。
姜晗茵静静看着她们，神色冷静。
她知道，只要楚鄞州在这附近，她们就不可能会对她真正发难。
狐假虎威也罢，狗仗人势也罢，她现在借的就是楚鄞州的威。
如果换做以前，她一定会不争不抢，任凭别人怎么编排，她也不会在意。
但经过上次柳月儿的事，她看清楚，如果一直退步，一直忍让，换来的只会时对方的步步紧逼。
柳月儿给她上了一课，那就是要反击。
那些贵女看到她冷怒的脸色，想要冲上去，但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楚鄞州，那些人又心理惴惴，于是只能忍住怒气，转头气冲冲走了。
姜晗茵坐在亭中也有些坐不住了，她起身，出了亭子去附近的岸边散散步。
这会儿正是春光最为热烈的时候，有不少贵女都在堤岸处汇聚。
三三两两的，全都在聊自家的家常。
姜晗茵姜放空脑袋，但还是有一些杂乱的声音钻入耳朵。
直到她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忽然停住脚步。
“鄞州这个孩子啊……”说话的人是个中年女性，声音浑厚，说完这句话，她叹了一口气。
“那个孩子今天也来了，不过这孩子全然不像以前小的时候听话，经历过家变之后，他性格已经变了一副样子。上次我劝他跟那位姜小姐断干净关系，那个孩子是半点都没将我的话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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