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一辈子的坚强
云白面不改色的看着梁重义，心里却是有点激动。
这家伙可算是有松口的迹象了，似乎是愿意提供新线索了。
云白当时虽然对嫌犯使用了引人造梦术，但也不是什么都能挖出来的，很多时候只能随机的去挖掘嫌犯大脑中的记忆。
例如梁迁在梦里碰到妻妾的时候，云白稍稍引导一下，就能让他们去同房了，而后只能根据他们的交流了解事情。
有时候提到重点的时候，云白只要再度进行引导，就能改变梦境，去更深入的了解重点事件的发生经过跟细节。
但那并不是真正的重构现场，只能说是接近于把现场还原了，梦里里面发生的事，究竟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哪些是没有发生过的，还是需要施法之人自己去判断的。
云白为了确定梦境中哪些是发生过的事情，只能一次次的去引导，将嫌犯重复做的梦初步判断为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梦中不一样的事情判断为不是真实发生的。
梁重义妻妾的隐私，他就是这么判断出来的。
当时为了确定那些事，他没少在梦里看梁重义跟那些妻妾同房，不可谓不辛苦。
由于在梦里里并不能挖掘出所有的线索，因此云白还是很需要梁重义主动提供线索的。
激动过后，云白才平静的对梁重义说道：“我说了，奏疏可以改变你的生死。只要你招了，我保证你能活命。”
当然，这只是忽悠对方的。
这种谋逆大案，就算是借刘知县一万个胆，他也绝对不敢在奏疏里写梁重义的好。
顶多就是写一下梁重义愿意招供了而已。
皇帝会因为谋逆之人愿意招供而让其免死吗？
大概率是不会的，开这种先例完全是在抹杀皇权。
梁重义面色复杂的说道：“我不是说奏疏的事，我是在说另一件事。潜龙曾经拿一种毒药让我跟我父亲吃过，时隔三个月，我们就得吃一次解药，否则会暴毙而亡。参与了坚铁案，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云白目光一凛，原来参与坚铁案的人是这么被控制的。
怪不得这案子会这么难查，而且有些人自杀都不带犹豫的，横竖都是死，那都是视死如归的态度了。
云白立即说道：“这你就说错了，你其实还有退路。大龙皇朝并不缺人才，潜修院里面未必没有能磨勘出解药之人。说实在的，皇帝为了破案，也绝对会想方设法保住你们性命的。”
当然，他这个说法还是忽悠梁重义的。
“真的吗？”梁重义有点迷茫。
云白重重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是真的，这可是谋逆大案，皇帝绝对想揪出那幕后之人。”
梁重义把心一横，才咬牙说道：“行，我招。只要你在我面前剁下一只手，我就愿意招。你玷污了我的妻妾，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谈条件，你有病吧？”云白诧异的瞪眼，“现在是说私人恩怨的时候吗？你身为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坚强一点吗？”
梁重义愤然说道：“若是你的妻妾被我玩弄了，你能坚强得起来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咱还是说点实际的吧。你若是觉得妻妾跟母亲被卖去青楼无所谓，那我也无所谓。得，你还是别招了，我不需要你招了，我今晚就去你妻妾身上把这笔账讨要回来。”
“你敢！”
“我不但敢，我还会把她们玩烂！来人啊！把梁重义押回大牢！”
“等等！别！！我招！我招！！”
“哼，算你识相。”
这时，两名狱卒被召唤了进来，云白立即对他们说道：“慢着，先别押走他，他说要招了，你们先退下吧。”
两名狱卒退了下去。
而后，梁重义含恨招了许多事出来。
师爷奋笔疾书，将那些口供记录了下来。
事实确实如同云白所料，潜龙从梁重义这里得到了山脉堪舆图以及矿工，确实是要去挖坚铁矿。
已知的坚铁矿在大龙皇朝中并不多，但是梁重义介绍出去的那些矿工，是认识坚铁矿的。
除了已知的猜测得到证实之外，云白还得到了一些新线索，那便是潜龙的一些窝点。
不过云白估计那些窝点应该都已经人去楼空了，潜龙那么谨慎，何止是会狡兔三窟，说那家伙会狡兔十窟也不为过。
这新线索并没什么大用。
梁重义这次招供最大的作用，主要还是认罪了。
以及，他承认了梁迁也参与了坚铁案。
但是梁迁在坚铁案扮演了什么角色，梁重义是不知情的。
云白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可以拿着梁重义的供词去审问梁迁。
除了审问坚铁案的事情之外，云白还让梁重义说出了当年迫害墨家的内情。
梁重义本来是很犹豫的，不过在云白的威逼利诱下，他最终还是招了。
当年他迫害墨家，主要是受其父亲梁迁指使，因为潜龙需要南工部主事这个职位的便利。
梁迁当年曾拉拢过墨青州，但拉拢失败了，因此才会选择让墨家遭殃。
墨青州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而且不愿意入伙，这种人必定是不能留的。
墨家的冤案，跟云白之前的推断差不多。
对此，云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不管墨青州当时入不入伙，下场可能都是难逃一死的。
朝廷命官，一旦真的摊上了大事，其实是极少有人能独善其身的。
墨家的惨案，不过只是众多朝廷命官惨案的冰山一角而已。
只要是社会模式、结构没有发生大改变，这种事情还是会一直发生，无休无止。
尤其是在金钱社会里面。
审讯完了梁重义之后，云白让这家伙在几张白纸上画押签字，而后便招来了狱卒，让他们把人押回大牢里。
梁重义临走时，不忘对云白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你可千万不能食言！”
“放心吧，我不会食言的。”云白面无表情的安慰了一下梁重义，而后才去看了看师爷记录下来的供词。
虽然里面记录了他一些嚣张且无底线的话，不过他并不担心什么，因为这供词是要修改的，到时候他只要跟刘知县说一声，就能去掉那些对他不利的信息了。
那画押的白纸就是用来写新口供的。
很多衙门里的刑讯都是很血腥、残忍的，而后那口供都会被摘抄重点修饰。
更直接一点的，则出写好口供，把人弄晕，强行画押就行了。
像云白这么审讯，已经是很人道了。
当然，只是形式上的人道。
毕竟把人气吐血了，也是一件挺残忍的事情。
梁重义以为真的被云白戴了绿帽子，这内伤可能要用一辈子的坚强去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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