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守孝,钓鱼甩钩
“什么?”
陶素诧异,桑桐从荷包拿出一根沾着血的簪棍和玉兰花托,端详片刻,轻道:“我对泾州不熟悉,还请姐姐帮我找个匠人修好它。”
“这好说。”
钗环首饰之类的东西陶素比较了解,接过一看是个素银的老物件,手艺和镶嵌也很寻常,随便什么铺子都能买。
陶素一看桑桐发间空无一物,奇道:“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就只戴着这根素簪,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讲究?”
“倒是没讲究……”
桑桐笑了下,“这是我娘的遗物,留着权当是个念想,这么多年也戴习惯了。”
“瞧我,就不该问这一嘴的。”
陶素有些愧疚,桑桐笑道:“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
“就怕你嘴上这样说,心里过不去。”
陶素仔细收起簪子,朝桑桐发间一看,皱眉道:“你啊,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整日里素衣脱簪,不饰一物可不行,又不是替人守孝……”
守孝二字如针刺肉,绵密的痛楚突然袭来。
桑桐下意识地攥紧了掌心,她的异样旁边的陶素并未察觉,自顾自念着,“这样吧,我给你重新梳个头,换身衣裳,瞧着鲜活些,人也有精神。”
“是这样吗?”
桑桐喃喃,见陶素疑惑的看向她,展颜一笑,“好,那就麻烦姐姐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陶素带她去了自己的屋子,命婢女拿出所有钗环首饰摆了一桌,又让绸缎庄的老板带着店里的新衣裳过来以供挑选。
桑桐乖巧的站着,任她拿来各色衣裙在身上比划。
“这个绣花还行,款式太老旧了,不好。”
“这套颜色太艳俗,白瞎了我们阿桐的好气质。”
“紫色……紫色不行,薄纱的质地还好,这种绸缎的,瞧上去太厚重,反而失了轻盈的体态。”
……
一连十多件,陶素都不满意,老板笑的脸都僵了还没谈成,累的直暗自捶腰,桑桐看这样下去不是回事儿,遂主动指着其中一条菉竹色窄袖绣团花纹裙子道:“就这件吧,款式简单些,更方便我做事。”
陶素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眼睛一亮。
老板见状立马拿过来,在桑桐身上一比划,笑道:“还是姑娘好眼光,这菉竹色最挑人,姑娘你肤白赛雪,体态纤细,换上定是十分好看。”
“没错。”
陶素越看越满意,将衣裙塞给桑桐,“快去换,换上了让我们瞧瞧。”
桑桐拿着衣裳去了内室的屏风后。
阿娘死后,她对打扮梳妆一类的事情兴致全无,一心扑在了医术和习武上,身边除了阿蛮和洒扫的仆从就是医馆众人。
一群大男人,自然不会留意这些小事。
倒是兄长偶尔提过几嘴,说她性情养的太沉闷冷淡,不似年轻小姑娘活泼明朗,想让她多出去走动走动,结交些朋友。
可惜她心思不在这些事上。
直到方才陶姐姐提到守孝,隐晦的戳中了她心中深藏的念想,她以为掩饰得很好,却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更别说兄长他们,这些年,他看着她那样折磨自己,不知有多难过。
“阿桐,还没好吗?”
外面传来催促,桑桐收起心思,迅速换好衣裙走出去,陶素和绸缎庄的老板都是一愣,然后围着她不停打转儿。
“我就说姑娘撑得起这衣裳,妥妥的美人。”
“那当然,我们阿桐不仅人美心善,还有一身好本事,将来谁能娶到她,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陶素满意的拉着桑桐在梳妆台前坐下,重新替她梳了个新发髻。
婢女端着七八个托盘等她挑选首饰。
桑桐被那林金银珠玉晃晕了眼,忙道:“首饰一两件就够了,我平日要骑马行路,问医采药,多了碍事。”
陶素一听是这么个道理。
最后从中选个玉簪和一对平安锁样式的白玉耳坠,小巧精致,装饰妥当后,玉的暖色融淡了她一身晦涩,反倒在绿意下衬出几分灵动鲜活。
“这面具有些碍事,要不就……”
老板刚一说话,陶素笑吟吟打断道:“就这样挺好,行了,你们去账房领钱吧,同样款式和尺码的衣裳再多做几套送来,颜色要淡雅些。”
“不用了,我……”
陶素没给桑桐拒绝的机会,“要的要的,难得遇到我高兴,你可别扫我兴致。”
她对老板道:“你去吧。尽快送来。”
“是,那小人这就告退了。”
老板领着绸缎庄的人一走,陶素就拉着桑桐坐下与她说笑,两人聊了会天,桑桐就起身告辞。
陶素知道她有要事在身,没作挽留。
一出门,蛮奴就满脸惊异的盯着她,欲言又止,桑桐疑道:“怎么?不好看?”
“好看,好看的。”
蛮奴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小声道:“头一次看姑娘穿这种颜色的衣裳,觉得新鲜,不过这样挺好的,瞧着有生气。”
桑桐轻笑:“那就好,以后我都这么穿。”
“嗯。”
蛮奴用力点头,眼中的欢喜不似作伪,她见状笑意又深了几分。
孟骁卧床休养了两日,还趁着这段时间做好了人皮面具,等他戴上面具重新站在众人面前时,毒素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伤怎么样?”
桑桐问。
孟骁随意道:“还没好全,不过不影响我活动。”
他说着像是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盯着桑桐半响,玩笑道:“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桑姑娘今日看起来格外不一样,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不怕死的又朝楼珩的方向看了眼。
笑意玩味。
桑桐充耳不闻。
楼珩也没理他,径直问道:“伤都好些了?”
“好多了,剩下的不影响活动。”
见两人不接招,孟骁顿觉无趣,只好收敛玩笑的姿态,正色道:“今日找你们过来,就是想商量下后面的事情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桑桐开门见山道:“你顶着这张脸,去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转悠,那些想找你的人总会找上门来的。”
孟骁嘴角抽搐:“就这样?”
“那不然呢?”
许是她的态度过于理直气壮,孟骁噎了片刻,认命的站起身朝外走,没走两步回头确认:“你们会暗中跟着的,对吧?”
“放心,你死不了。”
楼珩一句话定了孟骁的心,他笑着吹了个口哨,背着手继续往外走,“爷们儿今天就要去钓龟儿了,祝咱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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