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鞭子是好鞭
叮……
丝竹管弦渐起，行云流水，如梦如幻，如痴如狂，待众人神色迷离之际，却曲调突变，急转而下又忽而极速上扬，明快的曲调带动了整个宴厅。
一行衣衫轻薄飘逸的女郎，从廊上缓缓而来。
应着轻快的音乐，一起绿腰软舞呈上，身姿曼妙，仪态万千。
宴厅里地龙正盛，人声鼎沸。
有些贵女是东宫受邀而来邀，而有些则是七拐八拐找着门道蹭来的，东宫的这场小聚，比想象中要热闹。
太子殿下没有露面的打算，一早就进了宫，东宫现下，是太子妃林若春的天下。
即便如此，东宫的宴会，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小梨，今天入口的东西都要仔细盯着。”姚宝珠仔细地叮嘱着小梨。
“流月，你跟我来。”
赵流月看着姚宝珠起身，说：“姐姐可是去找杜夫人？”杜夫人正是指齐心素。
姚宝珠颔首。
“姐姐去吧，我就不去打扰了。”
姚宝珠确实有些事情要问齐心素，原想带着赵流月过去，是担心她自己害怕赵流静。既然如此，姚宝珠嘱咐道：“那你且在这儿等着我，不要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吧。”
“嗯，姐姐放心，我无事。”
姚宝珠从后席绕到齐心素的桌前，厅上歌舞升平，倒是无人注意姚宝珠的动静。
“素素。”
“宝珠。”齐心素看见姚宝珠，眼神一亮，笑容不自觉地放大。
近两个月不见，齐心素竟肉眼可见的消瘦。
“素素原是我不好，你出嫁时也未曾去送嫁。”姚宝珠握着齐心素的手，充满了歉意。
“无妨，我知道你在这东宫也不容易，人未到，你的礼可是送了足足两抬。”
“成亲后他待你不好吗？你舅母可有为难你？你怎么瘦了这许多？”
齐心素语气寡淡，丝毫不见新嫁妇的羞涩与欣喜。
“左右也就那样。”齐心素不欲多谈，转而问道：“你呢？太子殿下待你如何，我瞧着应是对你不错。”
“还行吧，还算令人满意。”姚宝珠理直气壮地说，仿佛她才是一家之主。
“哈哈。”齐心素忍不住轻笑，这一笑才是齐心素以前的样子，可爱又自在，“也就宝珠你敢说殿下还算令你满意。”
“素素，你要是受委屈了，一定要告诉我。”
“嗯……对了宝珠，快年下了，东宫怎么突然办起了宴会？”
姚宝珠瞧了瞧四下，贵女们不是沉浸在歌舞中，就是在互相攀谈，姚宝珠凑到齐心素耳边，耳语道：“说是让姐妹们热闹热闹，我悄悄地问过殿下，你看屋里的婢子，屋外的侍卫，实则都是殿下的眼线。说是最近有异动，这边咱们聚在这儿，说晚上要散得晚一些，殿下着人看着外边的反应呢。”
“什么反应？”
“看谁的父亲沉不住气，往深了说我也就不知道了。”
齐心素意味深长地看着姚宝珠，语气中满满的赞赏。
“殿下连朝堂上的事儿也和你说。”
“我问的话，他自是没有不说的。”
“那今日，要是后院哪个不长眼的娘娘错了心思，那岂不是殿下都知道了。”
姚宝珠狡黠一笑：“谁说不是呢！”
说着话，姚宝珠看见一女子站到了赵流月面前，很可能是她那妹妹。
“素素，走，带你看好戏去。”
“宝珠你去吧，我且在这喝点儿茶。”
姚宝珠也没多想，匆匆回了原位。
“赵流月，带我去更衣。”
好一个珠圆玉润、嚣张跋扈的女子。
“就在偏殿，你自己去吧。”赵流月实在是不想看见她。
“好啊赵流月，才进了东宫几天，能耐果然大了！”
果不其然，就算她现在是东宫的人，赵流静也照样盛气凌人。
明明是血脉相通的姐妹俩，却跟仇人一样。
姚宝珠走到二人身边，言语淡淡：“流月，这位是？”
还没等赵流月介绍，那女子便主动说道：“民女赵流静参见侧妃娘娘。”
“你是赵良娣的妹妹？”
“正是民女。”
“方才在说什么？”
“民女想让姐姐带我去更衣，民女第一次来东宫，怕不知道路闹出笑话。”
“那走吧，正好本侧妃也要更衣。”
赵流月狐疑地看了姚宝珠一眼，默默地跟上了姚宝珠和赵流静。
进了偏殿，小梨紧接着把偏殿的门关上了。
姚宝珠也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听说流静姑娘有一软鞭，极有韧性，是难得一见的好鞭子。不如让本侧妃开开眼。”
听罢，赵流静得意地看了赵流月一眼，这鞭子的厉害之处赵流月最是清楚，想必是她和姚宝珠说的。
“娘娘请看。”赵流月从腰间抽出了鞭子，双手捧给姚宝珠看，“这鞭子是民女七岁生辰时父亲所送，乃是西域骆驼皮所制，最是坚韧。若是有那不听话的，民女这鞭子最是能治她。”
赵流月看见鞭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姚宝珠朝她递去一个“你且安心看着”的眼神。
扬言要看鞭子的姚宝珠却不为所动，懒懒地倚靠在小几上，朝着拭水点了点头，说：“本侧妃也不懂，拭水你看看这鞭子如何？”
“回侧妃的话，这鞭子确实是好鞭，皮质光滑油亮，一看便知鞭子的主人平日里经常使用，也十分爱护这鞭子。”
七岁，到如今也十六岁了，九年来经常使用这鞭子。
“果真？”姚宝珠藏起眼中的厌恶，耐着性子说道：“竟是这么好的鞭子，和你的匕首比之如何？”
昨日姚宝珠随手给了拭水一把普通的匕首，不知是从库房哪个角落里摸出来的。
拭水伸手，赵流静自觉地将鞭子递上，她以为拭水要比较这两件武器。
谁知下一刻却让她大惊失色。
“侧妃娘娘这是何意！”
拭水用匕首狠狠地刺入鞭子，从头到尾划开了鞭子，一条鞭子分成了细细的两条，如此一般，拭水仿佛还嫌弃不过瘾，又从中间将鞭子对半削断。
鞭子是好鞭，匕首是普通匕首，可是到底还要看用的人是谁。就算换一把更次的匕首，拭水照样能轻而易举地毁了这鞭子。
赵流月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从未想过从小欺她辱她的鞭子，会有一天被毁掉。
同样震惊的还有赵流静，她简直不敢相信前一秒还好好的爱鞭，下一秒就成了四节。
姚宝珠可不给赵流静咆哮的机会。
“大胆赵流静，赴宴竟带着武器，惊扰了本侧妃该当何罪！”
拭水抽出自己的鞭子，抽向赵流静的腿，赵流静扑通一声跪下。
“好生在这跪着反思。拭水你在这盯着她，若是散席之前她敢起来，也不用来找本侧妃，拭水你直接去回了殿下！”
说完，姚宝珠拉起还愣在当场的赵流月一同出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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