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成全
清凉台的夜，灯火通明。
“阿芙，可醒了？”
海衣芙扑闪着眼睛，看着床边的皇后娘娘，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
“姑姑……”
“阿芙，太医说你是心悸过度，你到底心里装了什么事啊！”皇后娘娘叹息道，阿芙自从钱唐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地。
“姑姑……”
“你和姑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海衣芙声音哽咽，病容之上更添几分可怜。
“姑姑，我想嫁给表哥……”
皇后娘娘倒是不知海衣芙还有此等念头，如此一来种种行为倒是有了解释。
“阿芙，你糊涂啊！你表哥已经有了正室，难不成你要做妾室吗？”
“阿芙不介意当妾室……”
“糊涂！你母亲让你回京都，是想让本宫好好送你出嫁，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阿芙，懂吗！”
海衣芙抓着皇后娘娘的手，哭着恳求道：“姑姑，阿芙都明白！做了妾室，永远都低人一等，可是姚宝珠不也是妾室，可是表哥依然宠爱她，可见表哥是不在乎这些的，姑姑阿芙求你了，求姑姑成全阿芙！”
“若是进了东宫，你就不再是晏儿的表妹，而是妾室，你不后悔？”
“阿芙不后悔！”
皇后娘娘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所疼爱的侄女。
罢了！是她自己的选择！
“阿芙，你先养好身子，其余的等你病好了听本宫的安排。”
海衣芙盛满眼泪的眼睛里忽然一亮。
“谢谢姑姑！阿芙绝不后悔！”
妾室怕什么，只要她进了东宫，有姑姑在，有海家在，她还怕没机会做太子妃吗？
难道有朝一日，海家会容忍皇后之位落到别人手里？
海衣芙送走了皇后娘娘，满意地躺在了床上。
表哥，来日方长。
韩云宁，姚宝珠，算什么东西！
她和表哥十几年的情谊没人比得过！
……
自陆大家走后，避暑山庄沉寂了好几天。
贪凉的人日日躲在自己院子里，倒是鲜少有人在外走动。
就连姚宝珠也愈发不爱动弹了。
“娘娘，殿下嘱咐了，您每日要走满一个时辰！”
小梨着急地跺跺脚。
姚宝珠眼不见为净，干脆闭上了眼。
“娘娘，等晚上殿下回来了婢子就告诉殿下！”
“不用拿殿下压我。明日再走，今日歇歇。”
“娘娘！”
“不走了，一走就冒汗。而且这知崇殿就这么大，都走腻了。”姚宝珠悠悠地说。
姚宝珠又补充道：“不许告诉太子殿下，小梨，听见没有？”
“娘娘！”
小梨是拿姚宝珠一点办法也没有，连忙给拭水使眼色。
好在拭水终于机灵了一回。
“娘娘。”拭水试探。
“嗯哼？”
“娘娘不是好奇海衣芙晕倒了之后，为何过了几天病好了之后一直很安静吗？属下方才看见她往勺湖去了，娘娘不想去瞧瞧？”
姚宝珠睁开眼。
“诨说，你一直在院子里，你哪只眼睛看见她了？”
“属下方才上屋顶了。”
“那出去走走？”姚宝珠起了身，想了想又坐下来了。
“娘娘？”
“不去了，惹上她就是一身腥。你们也别念叨了，我在院子里走走。”
“好。”小梨终于挂上了笑脸儿，她才不管娘娘去不去看海衣芙，她只想姚宝珠能顺顺利利生产，因此每日必须走路。
“拭水陪我走即可，小梨你去外面转转，把海衣芙的消息传到百花台。”
倒不如让韩云宁去盯着海衣芙，也让海衣芙盯着韩云宁。
如此这般，两人互相掣肘，她倒是也能清净一二。
小梨不情不愿地一步三回头，看着姚宝珠乖乖地走着圈，才去安排了知崇殿的小婢女去洗衣房，让她去找为百花台洗衣的小婢女说闲话。
话一层层，果真传到了海棠的耳中。
韩云宁知道万园那日，是海衣芙搞的鬼，又怎么会放过海衣芙。
又因着海衣芙安静了几日，韩云宁更是担心海衣芙在憋着什么坏。
如今得了海衣芙的消息，韩云宁立马就往勺湖走。
眼瞧着快走到勺湖了，韩云宁忽然冷静了下来。
“海棠，过来。”不能打草惊蛇。
主仆二人悄悄靠近了海衣芙，想听听她在说什么，却听不清。
远远瞧着，只见海衣芙春风满面，眼角眉梢里尽是得意。
韩云宁坐在石桌上，朝着海棠说：“海棠，笑。”
“啊？”
“本宫让你笑！”
海棠没有办法，只能生生地大笑了几声，没想到真将海衣芙引了过来。
“谁！谁在那儿？”海衣芙从勺湖绕到石桌前。
只见着韩云宁在和婢女说笑。
“原来是太子妃娘娘在此。”
“是阿芙表妹啊，让阿芙表妹见笑了，方才和海棠说了些好笑的事。”
“何事说来听听？”
韩云宁摆了摆手，说道：“无事，阿芙表妹怎一个人在此？本宫以为就本宫一人不怕热出来走走。”
“也是闷了几日想出门透透气罢了。”海衣芙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矮身行礼准备离去。
韩云宁倒是少见海衣芙如此懂规矩地行礼。
“阿芙表妹且慢，阿芙表妹看着神清气爽，是有何喜事？”
海衣芙警惕地看着韩云宁，她倒是眼尖。
皇后娘娘好不容易给了她机会，她一定要把此事悄悄办妥。
她也万万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太子妃娘娘多虑了。”
“本宫也只是想多了解阿芙表妹一些罢了……”
“娘娘何必着急，来日方长。”海衣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直到海衣芙走了，韩云宁还在出神。
她绝对不对劲！
“海棠，找人盯着清凉台。”
韩云宁一心想要探寻海衣芙到底藏着什么事。
是夜，小厮就来回了话。
果不其然，海衣芙藏了事。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奴才在墙角跟听着，到了夜里清凉台起了丝竹之声，似乎是在练歌，又似乎是在练筝。”
“退下吧。”
海棠轻轻地为韩云宁鬓发。
“娘娘，海姑娘这是？”
“罢了，不管她了，左不过自己消遣时光罢了，最近又无盛事，她能整什么幺蛾子？她还想出风头？”
韩云宁只觉得海衣芙好笑，跳梁小丑罢了，还妄想抢她太子妃的位置。
安心地入睡，韩云宁殊不知明天要面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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