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心无城府
从宫外回来，姚宝珠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史夫人进宫的事。
也亏得拭剑查得快，昨日一晚的功夫就查出来了柳家大人的人情往来。
那柳适闻为何叫自家女儿去散播流言，原是得了他那顶头上级鸿胪寺卿袁天舒的指点，那袁天舒别看官职不小，年龄却是不大，是几年前的新科状元，此人颇有才德，一路高歌猛进平步青云。
而那袁天舒上个月刚同九门提督史香存家的女儿订了亲。
正四品和从一品家的女儿订了亲，可却也说不上高攀，毕竟袁天舒年纪轻轻便有此作为，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娘娘，史家母女来了，现下在正殿候着呢。”
此时此刻，史夫人同女儿正在正殿里候着，史夫人一颗心七上八下。
这还要从今天早晨说起，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谁知突然接到了皇后娘娘的传召，史家人如临大敌。
平素里和皇后娘娘并无交情，怎的就忽然传召？
皇后娘娘的意思，兴许就是皇上的意思？
史大人想破了头也没想出来最近是否那句话说得不妥当了，史家母女就稀里糊涂地进了宫。
偏生史夫人满心惶恐，而史大人的爱女史蓁蓁是个心大的，进了宫还有心对宫道上所见所闻感慨一番，被史夫人瞪了一眼才憋住了话头。
进了昭阳殿正殿，史蓁蓁又有些好奇地忍不住用余光瞧着四处。
忽然皇后娘娘从后殿出来了。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史夫人免礼，今日忽然叫史夫人来，是本宫唐突了。”
“皇后娘娘言重，臣妇万分惶恐。”
“史夫人史姑娘坐。”小梨一边说着一边端上了两杯茶，只不过是两杯不同的茶，说道：“史姑娘尝尝，这是皇后娘娘特地为史姑娘准备的牛乳茶。”
史夫人袖子里一双手握成了拳，摸不准皇后娘娘什么意思。
史蓁蓁却捧起牛乳茶喝了一大口。
“多谢皇后娘娘，这牛乳茶好喝得紧，不见分毫膻气，只有奶香。”史蓁蓁笑眼盈盈地看着姚宝珠。
“若是史姑娘喜欢，本宫待会儿叫人给你带一些。”
“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以叫臣女蓁蓁，家中都是这般叫臣女。”
“蓁蓁！”史蓁蓁刚说完，就被史夫人打断，史夫人又对着姚宝珠赔罪：“皇后娘娘见谅，小女在家中被臣妇宠坏了，如今到了娘娘面前也这般言语无状，还请娘娘恕罪。”
姚宝珠笑着说：“史夫人不必告罪，本宫觉得蓁蓁甚好，是个纯粹简单的好孩子。”
姚宝珠倒也不是说场面话，从她见史蓁蓁到现在，她便看出来了史蓁蓁是个心无城府的小姑娘，或许真是家中宠着，性格明媚又大方，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
“史夫人莫要拘谨，本宫觉得蓁蓁这般极好。”
姚宝珠虽这般说着，但史夫人哪能放松下来，一颗心紧紧绷着，再瞧自家女儿，得了皇后娘娘的夸奖，笑得更加欢快了。
“皇后娘娘，这是臣妇大西北的娘家产的参，虽没多少年份，可却成了形。”
直到小梨将人参接了过去，史夫人才松了口气。
“史夫人不必拘谨，今日召史夫人来，其实是本宫找蓁蓁有事，怕蓁蓁自己进宫不适应，这才叫了史夫人一同进宫。”
“我？”史蓁蓁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后又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说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臣女定当全力以赴。”
“吩咐谈不上，本宫是想找蓁蓁帮个忙。”姚宝珠摸清了袁天舒的心思，压根不想同他周旋。
史蓁蓁开朗活泼，又听说最喜欢交朋友，袁天舒是怕她去了书院万一看上了别的男子……袁天舒的心思倒是不难猜。
小梨在史蓁蓁来之前问过她，若是史蓁蓁在书院里真的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坏人姻缘？
姚宝珠当时同小梨说：若是如此也只能说这二人本就缘浅，该走的人留不住，该变的情更是留不住。
“皇后娘娘，臣女能帮皇后娘娘什么忙？”
“蓁蓁可听说，本宫所办的白鹿书院？”
史蓁蓁点了点头。
“蓁蓁可想去学画技？”姚宝珠见史蓁蓁犹豫，又说道：“本宫知晓众人都在观望，这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本宫办书院本就是想要京都女子乃是天下女子有机会可以学一技之长，日后陶冶情操也好，挣钱补贴自己也好，总归不会是无用之物。”
史蓁蓁还是点了点头。
姚宝珠接着说：“本宫思前想后，还是认为这时候需要有个人出来做表率。”
“娘娘，是说臣女？”
“若是你想去书院学习画技，便是你，若是有任何不愿，本宫不会勉强你。蓁蓁，本宫说的是心里话，蓁蓁不必做违心之举。”
“皇后娘娘，臣女愿意。最初知道白鹿书院时是向往的，只不过京都城里众说纷纭，臣女想再观望观望，如今臣女愿意站出来。”
“多谢蓁蓁愿意帮本宫的忙。”
“皇后娘娘言重了，这是臣女的荣幸，原本臣女也是想去白鹿书院的！”
不用细说，史蓁蓁便知道怎么做，她是从一品官员家的嫡女，未来夫君又是蒸蒸日上的新官，她若是去了白鹿书院，自然有一帮人争相跟着。
而史夫人也真正放心下来，皇后娘娘找蓁蓁原来是为了书院的事，如此小事也劳烦皇后娘娘亲自找她们母女，看来皇后娘娘当真是极其认真办书院。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小梨便送了客，临走不忘给史姑娘包了一大块牛乳茶的茶饼。
姚宝珠打看见史蓁蓁的第一眼，就知道史蓁蓁会答应她，只不过没想到这般顺利。姚宝珠不愿意同袁天舒周旋，如今让他未来娘子亲自破坏他的计划，谅他也没什么后招。
若不是有袁天舒在书院一事中插手，也会有旁的事端，还不如袁天舒一事容易解决。
史家母女走后，小梨忍不住问：“娘娘，如此一来书院的事是不是再也没了阻碍？”
“大抵是。”
“娘娘说大抵，就是肯定没有阻碍了！”
“属你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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