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出关

刚出城的时候天空中一大块一大块的乌云遮蔽着，乌云的空隙间露出蓝色的天空。

走了大概三四十里，天空完全放晴了。韩橙心高兴地像个小孩，趴在苏雪身上叽叽咯咯说个不停。这儿指指点点那儿指指点点的。

她又趴在我怀里，说要睡一会，但也睡不着。坐着洋车在原野上行走的感觉真不错。韩橙心高兴之余甚至给我说：“你也给我买个洋车嘛，我带着你和许洛我表哥来兜风。”

四眼在前面奇怪道：“怎么不带我啊？光坐着洋车这样出来走走也还不错。”徐方笑道：“大家加把劲儿，找到五行之力。车已经是我们的了，回来了我拉着你们去兜风。”

四眼又做起那些不着边际的盘算来，以后买辆洋车，和小莲虎妞来郊外兜风。带着小莲去看九州的大好河山。

我们走了大半天，过了上午车子开进一个小城镇里。我们下车，在镇上一家菜馆里吃过饭，买了些熟食和酒，继续开车去关外。

韩橙心兴致非常好，在车里一个劲的喝酒。四眼看许洛不喝酒，和许洛换位置。

韩橙心给她灌醉了，趴在我怀里说起胡话来，也是真话：“我知道你爱小雪，我也想爱你，但我又不想爱你。我也爱许洛。”

小四眼问她爱不爱自己，她果决的说不爱。苏雪一直坐在窗户边，看窗外的风景。

午后那会路上的军车渐渐多起来，有时一队几百辆军车，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从我们车边走过去。

四眼忽然想起来问徐方：“听说关外全给日本人占了，咱们能出去吗？”徐方说道：“应该能出去，咱们自己开车。出不去就去绕路。”

不知道东北那边战事怎么样了，要是战火连天，我们可能的中途返回去。我是不想去关外的，在京城里太舒爽了。倒暗暗希望那边打仗打的很猛烈才好。

这天下午那会我们已经出了山海关，山海关是国军的军官把守着，查的非常严。徐方找小路出关，我们走的那条路在海边，在车子里能看见横亘在天际的蔚蓝大海。

到天黑那会已经到锦州了，可能是在车内的缘故，也可能是天气转暖了，也可能是我们把这边的寒冷想的超过其实了。

总之这边没有那么寒冷，锦州城给日本兵把守着，我们不敢进城。走过锦州城后在一个小城镇里落脚。

餐馆里吃了点东西后找到旅店，我们在肮脏的小旅店里下榻。在屋里稍微喝了点酒，提提神，我们商量明天的行程。

这次车子走的太快了，本以为要走个七八天的，两天就到了。徐方在年前留在这边的一些助手需要联络。

此外这次我们去长白山，多半是又要去白山城。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再一次进城。

正商量着，四眼从床头取出一张卷成一团的报纸，他是要擦手的。打开了一看，认真的看起来。

真是奉天时报，还是年前十二月底的一期。四眼看了一阵说：“喂喂，袁刚被这边的官府通缉了。”

我们赶紧看报纸，报纸上大字题目醒目的写着：“卖国求荣，袁刚出卖宝藏机密给日本人”两行字。

我们赶紧凑上去看，一张图片上，印着官府的通缉令。文章说是袁刚把宝藏的秘密泄露给日本军，差点让宝藏落入日本军的手里等等。

袁刚被通缉了，赏银是二百个银元。四眼叨咕：“提供信息才十个银元，去一趟划不来。”徐方说：“这肯定是长官运作的。”

四眼跟着问我们：“你们听到过长官的消息吗？他多半是入关了。”徐方说道：“日本人打沈阳的时候就入关了，刚开始带着士兵去秦皇岛驻守的。前些天去京城了。”

徐方也是从他朋友那里知道长官的消息的，我又想起宋姨太太来。她多半也是跟着长官进京的。

我们大概商量好明天的行程后分房睡下，第二天早上天刚亮那会我们就起床。来到外面，路边已经有一些吆喝叫卖的小吃摊。

我请大家喝玉米糊糊粥，几个月没吃这东西，今早就着玉米饼，吃起来味道还非常不错。

我问韩橙心：“橙心喝的惯这东西吗？”她娇贵的很，多半喝不惯。没想到韩橙心吧唧着嘴说：“挺好喝的啊？比菜馆里那些木耳汤啊什么的好喝多了。”

喝完了我们买两只烤鹅，准备车里吃。再打了一斤酒，我们上车出发。这边的原野好像都给冻住了，看上去就冷冰冰的样子。

阳光像是贫血女人的皮肤似的，很是苍白无力。徐方本来打算去长春的，要到长春补给一下，主要是给车加满油再去白山。

但是他改变主意了，今早和小吃摊的那个摊主闲聊时，我们得知从铁岭可以直接去通化。

通化和白山城都是长白山脚下的两个大城市，徐方就决定不去长春了，直接从铁岭去通化。

我们中午那会就到铁岭，徐方在这边有一个小小的接待站似的地方。里面五个人，是负责给徐方去关内买关外买不到的那些东西的。

徐方和四眼去了一趟小站，回来时两人带着六把手枪，一箱子子弹。徐方说日本人过来以后，这边的土匪们也趁机而起。我们要带着防身的东西。

比较麻烦的是这边加不着油，小站上的人正在四处去想办法。徐方和四眼开车去小站那里，就留我们几人在客栈里。现在整个关外已经是日本人的地盘了。城里的日本兵盘查的非常严。

晚上徐方和四眼加好油回来，买了棉帽棉衣。在旅店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那会我们就启程去通化。

这是折向向东南方向上走，路上冻地渐渐消融，满地的泥泞。有些地方我和许洛四眼还得下车去推车。

四眼把这叫“老汉推车”，许洛傻兮兮的问四眼：“我们又不是老头子？怎么老汉推车了？”徐方和韩橙心忍着不笑，苏雪也听得一头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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