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失宠，写封家书先
圣上自开朝登基来，专注朝政稳固江山，常年操劳亏空了身子，最近早朝明显感到力不从心，许多官员心照不宣，开始默默开始站队。
但圣上对战队问题尤为敏感，若是让有心之人将季府有意攀附公主府的事情捅出去，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圣上子嗣较少，只有四个皇子一个公主。
大皇子、二皇子乃皇后所出，皆早夭。
静顺公主乃秦方好嫡亲的姐姐秦方殊贵妃所生，三年前和亲远嫁邻国。
三皇子奚和光是侍女爬龙床十月怀胎的产物，向来不受圣上待见，没有母族支撑，在皇宫里过得举步维艰。
四皇子奚和源是陈嫔所出，年仅六岁。
圣上年幼时深受小姑姑的关爱，故登基后破例封小姑姑为大奚长公主，赐公主府。如今季老夫人讨论的公主府便是这位公主。
这位公主雷厉风行，育有一子，此子继承了母亲的风范，成年后便奉旨离京前往封地至今。
于是朝内战队主要分了三队：一为三皇子，二为年幼的四皇子，三为远在封地的成王。
清退了屋内的下人，季安章低声道。
“母亲，站队目前可是敏感话题，若是遭人举报，全家脑袋不保啊！更何况季家哪里有什么公主府的势力！”
“你那苏姨娘名义上的的妹妹，可不就是公主府的庶女吗？”季老夫人疑惑道。
“是庶女不假，可母亲可知公主府发生的变故吗？长公主得知驸马与侍女偷情生子后，一壶毒酒赐死了驸马和侍女，并把襁褓里的女婴扔给了远在老家的驸马母亲。驸马母亲哪愿意管，到处找人领养。最后是沈青宁感恩沈家接下这个烫手山芋。虽是公主府庶女，却从未在公主府享受一日。长公主见到那苏娇念厌弃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帮辞哥儿说话！”
季老夫人手重重一拍，红木太师椅发出沉闷的响声。
苏娇奴这个贱货，竟敢骗她！
当时嫡子交换，是她跪在地上，郑重承诺若是季羡泊换为嫡子，自己定会利用妹妹的身份，使公主府成为季羡泊的助力，使整个季家都步步高升。
季老夫人本就是没什么见识的农妇，一听到有关皇权便盲目崇拜，以为苏娇念养在苏家有什么难言之隐，哪里有多去了解公主府的这些往事！
得知自己被骗，季老夫人张了张嘴就想把嫡庶血脉调换的事情抖出来，可看到季安章严肃的目光，还是没有勇气全盘托出。
毕竟，她要是说出来了，以季安章的脾气，怕是要把她送回老家！那她还怎么享儿子的福！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是没有别的意见的，你与方好商议一下，看看她同不同意吧！”说完便要闭眼假寐。
秦方好借着生病不好将病气过给老夫人的借口，此刻并没有来泰安堂，但还是派人传话让季云裳代替自己参加。
季安章看向季云裳，声音放缓道：“云裳，你觉得如何？让你二哥哥挂于你母亲名下，成为你真正的嫡亲哥哥，再将他的住所搬得离你近些，方便你寻他玩去。”
“云裳以为这主意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苏姨娘是否同意。”季云裳向前行礼，恭恭敬敬回答道，“辞哥哥待云裳是极好的，云裳喜欢辞哥哥当我的哥哥。”
低着头的季云裳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真是老天都在帮她，她还在冥思苦想怎么将季羡辞带回母亲身边，却没想到季安章率先醒悟，主动安排了。
季云裳此时非常想看到苏姨娘的表情。
季安章听到季云裳的回答，瞬间喜笑颜开。
“甚好，甚好！快叫人打扫了那里去，腾出来给辞哥儿住下。”
……
落樱院。
苏姨娘早早就等在门口翘首以盼，看见季安章只身一人前来时，她的眉头皱了皱。
待到季安章走到眼前，苏姨娘的眼泪适时留下，季安章轻轻拂去。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苏姨娘靠在季安章怀里，呜咽道：“老爷，娇奴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遭人厌弃，府内唯一的依靠都要人剥夺了去！”
季安章柔声哄道：“泊哥儿没了，季府的嫡子也没了。可季府不能放着侯府不依靠，自是要选出一个能挑起季府未来的继承人。你的辞哥儿被你教的极好，是最好的人选。你放心，辞哥儿的名字只是挂到了秦氏名下，但府内都清楚，你才是辞哥儿的亲娘，日后谁不高看你一眼呢！况且掌家权不都在你手里吗？你虽是妾室，但权利已经跟主母一模一样了！”
背对着季安章，苏姨娘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凭什么她的儿子躺在冰冷的棺椁里，秦方好的儿子可以从她这里带走回去过少爷生活！
季羡辞就应该留在她的手里，受她折磨，用一生给她的泊哥儿赔罪！
“老爷，辞哥儿可是娇奴一手养大的，你此番带走他，跟要了娇奴的命有什么区别！只怕娇奴要思念成疾了！”苏姨娘娇滴滴撒娇道。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季安章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不悦，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秦氏没了儿子，侯府对季府的招抚便会少些。可季府目前还是依附侯府的，把辞哥儿挂到秦氏名下也算是给侯府一个交代。”
“不要嘛，老爷！老爷若是真的把辞哥儿从娇奴身边带走，那以后老爷还是不要再来看娇奴了，就让娇奴孤独终老去了！”苏姨娘还以为有补救的机会，嘟囔着嘴就要从怀里钻出来。“反正辞哥儿已经给了秦氏有一个大好前程，娇奴也无欲无求了，今夜就吊死在房梁上跟大少爷一并去了好了！”
没想到这句话直接触犯了季安章的逆鳞。
季安章虽位三品，但官场上可没少受各方势力威胁。
没想到自己府上的小妾也敢因为恩宠蹬鼻子上脸骑到他头上，用命威胁自己，试图操控自己的决定，这怎么得了！
季安章双手使劲一用力，直接把苏姨娘从怀里推出，苏姨娘一个没站稳，跌了个踉跄，满眼委屈地看着季安章。
却见季安章严厉道：“我本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有远见的，却没想到你的见识远不如云裳！季府前途不可耽误，辞哥儿名字必须尽早挂到秦氏那！辞哥儿不与秦氏同住，你完全得空了可以去看看他！”
顿了顿又道：“算了，跟你解释你也听不懂！这些日子你也不用再操劳家里的事务了，好好在屋里反省吧！”
季安章是真的动怒了，不管苏姨娘在身后哭哭啼啼，直接大步走出了院门。
失了儿子，又被禁足，忠心的嬷嬷又被发卖了去。
气得苏姨娘在房里摔了好几个瓷瓶，冷静下来后，写了一封信。
“明日采买时，帮我交给苏家沈姨娘。”苏姨娘吩咐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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