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她是我失而复得的宝贝
沈佳烨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秦陆的表情就已经很不可思议：“我哥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你没有听错，梁总说顾唯没同意跟他在一起。”
秦陆吃惊地张了张嘴巴：“怎么可能呢，我还以为大家早就默认他们在一起了，听说连郁秋姐都认清事实，已经启程回北京了。顾姐是不是糊涂了，不是我夸张，我哥这种人，真没在女人手里栽过。”
沈佳烨轻轻推开他：“我总觉得不对劲，我还是去顾唯的房间里看一下，不然不放心。”
她走到顶楼去敲了敲门，顾唯听到声音却没有动，她此刻的样子很是颓丧，如果外面仍然是梁云川，她未必能稳住情绪。
幸好沈佳烨的声音传了进来：“顾唯，是我。你在房间对吗？”
顾唯走了过去，一言不发地侧过身让她进来，又顺手把门关好。沈佳烨只一眼就知道她一定很难受，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够狠的，竟然连他都拒绝，顾唯，你怎么想的，要说你心里没有他，打死我也不信。”
“答应了又怎么样，能在一起多久。我当初跟白译分手的时候，那些痛苦已经受够了，不想再经历一遍，太煎熬了。”
“梁云川是梁云川，白译是白译，你不能把他们混为一谈啊。”
“梁云川的爸爸，梁建舟董事长亲自给我们院长打了电话，说想要给我调动岗位，让我做同城的项目，不要再驻外。你还不明白他的家庭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根本不合适。”她像周身失去了力气，跌坐在沙发上：“旁人不清楚，你总该知道，要我放弃这一行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从未后悔过当初跟白译分手的决定，现在面对梁云川，也是一样的道理。”
“你都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会受伤？”沈佳烨担忧地看着她：“相比我和秦陆的处境，你和梁总已经好太多了，梁董事长肯为了你特意去找院长交涉，说明他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你的身份，是非常认可你的。既然他的父母喜欢你，他自己又对你很有感情，后面所有的事儿都不是没有余地的，可以谈的呀。”
顾唯很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谈的。按照他现在的状态，的确不会计较我的工作，可以后呢，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到后来就会越难作出决定。郁秋跟梁云川八年，他的父母肯定也是喜欢她的，还不是一样逼她回国。与其现在当断不断，陷得太深了，还不如就不要开始，大家都能少为难一些。”
沈佳烨看了一眼墙壁：“他就在你的隔壁，刚才我和秦陆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车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顾唯，我跟梁总也共事那么久了，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
“我要睡觉了。你走吧。”顾唯下了逐客令。
“那你休息吧。”
顾唯又拉住她：“他要是问你，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沈佳烨有些不忍，顾唯看着她目光沉沉：“听到没有？”
见她点了头，顾唯才松了手。
梁云川一整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是个阴天，他的思绪像是窗外的天气一样昏沉。他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郝群在为后面的会议提前做准备。
她压根儿就没想过梁云川会表白失手，再加上他这个人一贯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也看不出喜怒，所以郝群还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开玩笑说：“梁总，您今天来的可有点儿晚啊，是不是昨天跟顾总在一起太开心了，耽误了休息。”
他的步子一滞，转身看了她一眼：“后备箱里的花，今天帮我处理掉。天这么热，可能已经枯了不少。”
“花儿？怎么顾总忘记拿走了吗，居然还在后备箱里头。”
“她没收下。”他说完就进办公室了，郝群还没会过意，秦陆的微信已经发了过来：“你今天千万别跟我哥提顾唯，昨天他表白不成，肯定心情很不好。”
郝群吓得手机一抖，差点儿掉在桌子上。
她二话没说找了梁云川的车钥匙，把车里的花篮取了出来。
果然，一夜热气蒸腾，花瓣大多都呈现出一种颓然凋敝的状态。顾唯把车停好之后正好看到了郝群把一大捧花扔到角落里的垃圾筒里，郝群处理好之后迎面碰见她，一时也有些尴尬，浅浅地笑了下，说了声：“顾总好。”
“你好。”
郝群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这么冷静，梁总真可怜。”
沈佳烨见顾唯过来，把手里的一份文件地给她：“这个点儿才过来，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这是刚出的图纸，需要部门负责人签个字。”
她拿起来看了看，在纸上落笔。沈佳烨犹犹豫豫地开口：“后面还需要梁总签字，平时都是你拿上去给他看的，还得顺便讲一下设计思路，可昨天你们俩闹得肯定不开心，这么见面没事吗？”
顾唯已经站了起来：“工作只要一天没有结束，我们两就不可能不见面，想躲也躲不过去。文件给我吧，我上楼去请他签字。”
她把东西接过来，还没走到电梯口就又折了回来到沈佳烨面前，把文件夹往她手里一塞：“算了，今天我不行。你上去跟他解释，反正这个图是你跟的，所有细节一清二楚。”
沈佳烨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还不是怂了，让你刚才逞英雄。”
来到了梁云川办公室，沈佳烨把文件递了过去：“梁总，请您看看在下面签个字。”她又跟他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一下思路，见梁云川的钢笔拿在手里，迟迟没有签字，越说越忐忑。
梁云川其实是走神了。
最下面就是顾唯龙飞凤舞的签名，往常这个时候，她自己签好之后都会亲自拿过来跟他说一下具体情况，现在却不愿意见他了。
他定了定心绪，很快也在边上签好字，却把文件合了起来放在桌面，没有直接递给沈佳烨，而是问：“现在忙吗，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你聊聊。”
沈佳烨太阳穴的筋跳了跳，硬着头皮说：“还好，不算很忙。”
梁云川已经打了电话给郝群：“帮沈工倒杯茶。”
“请坐。”他示意沈佳烨坐在对面，但没有急着开口，等茶端了进来才说：“我留你下来，不用多说你也猜得到原因。”
“因为顾唯。梁总，您还是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关于感情的事情，顾唯不太喜欢跟别人分享看法，连我也不例外。”
“你作为她最好的朋友，能感觉到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情绪不对劲的吗，我猜测是贝壳去世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她给我的理由是因为白译，可我想了一夜，还是认为她在骗我。”
“白译要结婚了，这倒是真的。”沈佳烨勉强开口。
梁云川的手指在桌上轻敲：“我不觉得顾唯会这么矫情，两年来鲜少联系的前男友，因为突然要结婚了就变得那么伤心，她不是情绪化的人。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可究竟是什么，我还没有想到。”
“梁总，顾唯是很清醒的人，她从小到大都非常聪明有智慧，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如果她拒绝你，绝不会是一时冲动。感情这种事情，谁都说不清楚，可她要真的不愿意，你紧紧抓着不放也没意思，大家还要一起共事的时间不会太久，之前相处的都挺和谐的，还是好聚好散吧。”
他像是没听到这话，反而问她：“沈佳烨，你相信缘分吗？”
“缘分？”
“是啊，就像你跟之前的丈夫分手，却遇到了秦陆一样，外界不少人可能认为你们没有结果，你们偏偏很相爱，这就是缘分。其实在遇到顾唯之前，我从来不信什么因缘际会，总觉得一辈子这么长，结识了谁，离开了谁，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我后来信了。”梁云川看着她，眼底一片赤诚：“她对我来说，是失而复得的宝贝，十二年前我已经错过她一次，我不想再错过她第二次。老天不会给同一个人许多次机会，所以如果这一次我没有抓紧，我才会真的失去她。”
沈佳烨被他说的心底一颤，无端地产生了一些共鸣。连她都不忍了起来，梁云川从未跟她说过这么多的话，他必然是十分恳切，才会对她一个小小的乙方设计师如此坦诚布公。
她脱口而出：“梁总，其实我特别希望你们在一起，不然你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能把她给捂热了。”
“沈佳烨，我能请你帮个忙吗，你找个机会，装作无意识地问她一句，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惹得她生气了才会这样。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愿意改，只要她肯回心转意，要我怎么样，我都答应她。”
这样卑微的，小心翼翼的样子，哪里还是她印象里的梁云川。沈佳烨的手指握了握，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一定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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