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被激将的老学究
风铃轻声问道：“什么规矩？”
沐清寒面色如霜：“以后只要回京，晚上不得回东厂住，必须要回坤华宫！”
风铃是她从沐国公府带进来的丫鬟，从小与她一起长大。
她自然知道沐清寒的性格。
“娘娘，萧文是太监，在宫里居住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像是在回答，也像是在提醒。
沐清寒心中一动：是啊，萧文是个太监。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撩起窗帘看向车外，心乱如麻。
回到坤华宫，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
沐清寒好像失去了兴致：“萧文，你亲手再去给我做几个糖葫芦吧。”
萧文点头退下。
等他从御膳房做好了糖葫芦，拿给沐清寒，她也只是让他放到了托盘上。
“你回去吧。”
萧文不敢多问，只好退下。
沐清寒坐在榻上，呆呆的看着盘中的糖葫芦，泪如雨下。
风铃低着头，说了句：“娘娘，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沐清寒摇摇头：“忍不住会想的。”
风铃说道：“说不准，皇上会回心转意的。”
沐清寒冷笑：“他，就是个废物！”
萧文回到东厂，众人已经恢复了忙碌。
他来到北宫媛的房间，冷冷的看向她。
北宫媛嘻嘻一笑：“哟，厂公大人回来了。你的皇后娘娘没惩罚你吧？”
萧文叹了口气：“她是娘娘，是咱们的靠山，你就不能让着点她吗？”
北宫媛冷哼一声：“哼，她是你的靠山，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让着她？”
萧文走上前捏了捏她的脸蛋：“咱们现在还分彼此吗？你这是没把我放心上啊？”
北宫媛白了他一眼：“学我说话。好了，以后我会躲着她的，只要她来，我就出去花钱买东西，钱，你来出。”
萧文对她彻底没办法。
好在沐清寒也不能随意出宫。虽然没人敢阻拦她，但是每次都要向皇族司报备，太麻烦。
而且，出宫次数多了会惹来非议。
萧文问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北宫媛眼圈微红：“你要赶我走？”
这女人不但不讲理，而且敏感。
萧文连忙摆手，急道：“你想哪去了？我是想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她这才放心。
“刚拿凤凰令闹了凤凰山，华四娘现在肯定有所防备。我要等她放下戒备心，然后再想办法混进圣医阁。”
萧文点点头：“明年二月二，华四娘会召集不少人到圣医冢议事。到时候你混入人群，我再想办法帮你打掩护，应该问题不大。”
北宫媛问道：“明年？议事？议什么事？你怎么知道？”
萧文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回头我会详细说给你听。”
北宫媛点点头，也没有细问。
黄昏，萧文拿了拜帖，他想拜访一下礼部尚书施恩。
来到施府门前，递上了拜帖。
没过一会，门房又还给了他：“我们老爷说了，不见。”
是个有个性的老头，而且貌似有些...看不起他。
萧文也不恼，笑着对门房说：“麻烦再去通禀一声，萧文此来只为讨教。安南之事事关重大，为了不引起战乱，荼毒生灵，还请施大人不吝赐教。”
见门房有些犹豫，萧文掏出了五两碎银，塞到了他的手里。
门房咳嗽一声：“你稍等下。”
片刻，他出来了：“老爷让你进去。”
一路引到客厅，门房让他稍等，就出去了。
萧文把礼物放到桌上，这是昨日冯诩送他的茶叶，借花献佛，他就给带来了。
萧文看着客厅内的摆设，充满书卷气。
上书：一身正气。
画风：青竹凛然。
萧文判断：这是个有傲骨的老头。
听到脚步声，萧文回头：一个长须华发的老者正站在院内。
萧文心想，应该就是他了。
老者负手走进客厅，冷淡的打量他。
萧文行了个书生礼：“见过施大人。”
施恩淡然道：“坐吧。”
没等萧文再说话，他继续说道：“老夫在朝堂上为东厂辩驳，是就事论事，并不是对你有什么好感。如果你是来借此答谢老夫，还是请回吧。”
果然，态度很鲜明。
萧文笑着说道：“施大人误会了。相信刚才门房也跟您说了，萧文此来是想向施大人讨教安南之策的。”
施恩点点头：“嗯。杀人的确不是好办法，法办才是正确的思路。”
萧文说道：“法办却无人办，还不是让蔡之文逍遥法外吗？”
施恩叹息道：“讨伐确实不是良策，刺杀也不是。本来五方阁是个绝佳的选择，但是刑部不发话，沈一良也不敢私自行事。”
“老夫也只能提提意见，具体的事情还要苏宰辅和戚忠决定，也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萧文冷哼一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呗。”
施恩一拍桌子，怒道：“放肆，无凭无据，竟敢污蔑朝廷重臣，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萧文也不示弱：“无凭无据？如果不是朝廷有人通风报信，蔡之文的人头已经被我割下来了！”
施恩一时语塞：“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宰辅大人和戚忠所为？”
萧文答道：“我当然没有证据，要不然早就上禀皇上了。”
施恩指向萧文：“没有证据就敢大放厥词，简直岂有此理。老夫就不该见你，送客。”
萧文冷哼一声：“亏得施大人还写着一身正气，原来也是沽名钓誉之辈。”
施恩气的胡子撅起老高：“你，你敢污蔑老夫？”
萧文说道：“难道不是吗？”
“你拿出证据！”
“那些与蔡之文勾结之流就在朝堂，你不闻不问，正气何来？”
“你拿出证据！”
“我如果拿出证据呢？”
“老夫绝对将他们绳之以法！”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等蔡之文授首以后，我会把证据送到大人的面前！告辞！”
等到萧文离开，施恩才反应过来。
上当了。
拿清名激将自己，然后逼自己立下诺言。
朝堂之上与蔡之文有往来之人何止一二？等到蔡之文授首，一切都将浮出水面，到时候如果真有大员与其有牵连，自己岂不是骑虎难下？
好一个萧文，敢给老夫下套？
好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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