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审讯
眼看胜局已定，韩羽嘶声大吼道：“快！冲进去！看看严冬华等人怎么样了！”
“是！”
在韩羽身边，周大牛和陈良二人一马当先，率先冲入中庭。
片刻后，周围的亲兵和将士们也都反应过来，纷纷朝着中庭内冲去，势如破竹，大败董大明等人。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韩羽眉头微皱，有些担忧地思索着。
而严记粮行中庭里，周大牛带人接连搜查房间，最终在查到严冬华的书房时，在场所有人瞬间惊目圆睁。
此刻，严冬华正被凄惨地五花大绑着，浑身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严冬华浑身簌簌颤抖，看到周大牛等人时，声音嘶哑地求救着，同时艰难地抬起他的那只已经少了三根手指头的手。
周大牛和陈良对视一眼，然后对身后之人吩咐道：“你们两个在门口守着。”
“是！”
随着书房门口被守住，周大牛和陈良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取出腰间的匕首。
“唔——”
“唔——”
看着眼前寒光粼粼的匕首，严冬华瞬间瞠目结舌，声音嘶哑地艰难求饶道：“放……放过我……求……”
“求你们了。”
“……”
“噗嗤！”
周大牛和陈良二人毫不犹豫地刺出匕首，噗噗两刀，直接扎入严冬华的心脏口。
严冬华眼睛血红，伴随着有气无力的挣扎，最终瞳孔涣散，生机丧尽。
临死前，在他的喉咙里还发出着含混不清的咯咯声，显然有些死不瞑目。
而于此时，周大牛和陈良擦掉匕首上的血迹，收起匕首，撕扯着声音叫喊道：“严掌柜在这里！来人！快来人！”
“大夫？！”
“大夫！快救人！”
“……”
约略两炷香后，严记粮行惨烈的局势终于被完全镇压住了。
此刻，韩羽在亲兵的护卫下陪着范子鹤来到了严冬华的书房。
看着严冬华的尸体，范子鹤咬牙切齿地道：“这些该死的起义军余孽！究竟有什么目的，竟然要对严冬华下手？”
韩羽也有些不忍心看严冬华的尸体，移开目光，叹息道：“世子，说到底，我们还是对于这些起义军余孽的底细了解不足，如果知道他们的目的所在，就能尽早做准备了。”
范子鹤无奈点头：“是啊，可是这些余孽盘踞青阳县城多年，抓住的舌头也都死挺着不说，我们的消息很欠缺啊。”
韩羽深吸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良久后，范子鹤似乎接受了这一现实，吩咐亲兵道：“严冬华曾经送粮给起义军余孽，现在落得如此下场，的确可悲。但念在他曾经转投我门下之举，你们要差人善待严冬华的家里人。明白吗？”
亲兵抱拳回应道：“是！”
韩羽附和道：“世子大善。”
范子鹤微微点头，道：“韩兄，现在有董大明等人的首级在手，我也不愁向朝廷汇报了。我现在差人救火，火势灭掉之后，事后补偿和安抚周围百姓之事，就劳烦韩兄了。”
韩羽拱手施礼，道：“替世子分忧，是在下应该做的。”
……
今日起义军余孽并非真的想要纵火，所以火势并不大，但之后韩羽的纵火计策，却导致现在的火势依旧凶猛。
严记粮行周围的商铺，到处都是浓烟四起。
但今日的情况并不同于之前，今天刚好是化雪天，地上的积雪刚好可以用作救火之物，是以这场火，很快就在韩羽的指挥下被扑灭了。
而且，在账房的计算之下，最终的损失也不太大，重建房舍所需要花费的银钱应该不多。
处理完这些琐碎事情，韩羽第一时间来到严记粮行，见到了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的周玉甫。
周玉甫现在已经被扒光了衣服，嘴里面塞着破布，浑身赤裸地倒在地上，身上满是深可见骨的伤痕。
显然，他遭到了范子鹤的毒打。
韩羽看了眼周玉甫，忍不住幽幽叹息一声，然后快步走向范子鹤，道：“世子，情况如何？审问出来了吗？”
范子鹤摇摇头：“没有，这该死的狗杂种，现在都还不跟老子交代，老子白养了他这么多年！”
范子鹤凝注韩羽，有些羞愧地道：“韩兄，让你见笑了，没想到我身边最亲近的扈从，竟然会是起义军余孽的暗桩！”
韩羽略一沉吟，道：“世子，那周玉甫身边的亲信，控制起来了吗？”
范子鹤点点头：“都控制起来了，但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周玉甫密谋之事，我亲自审问的，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此刻，刚刚晕过去的周玉甫悠悠醒转过来，眼神无比乞怜地看向范子鹤，口中发出沙哑的呼求声。
范子鹤脸色冷漠，狠狠一脚踢在周玉甫的小腹上，怒道：“周玉甫！你身为亲兵营统领，竟然背叛我，直到现在都还不说实话是吧？”
“好！很好！”
“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了，不过你放心，你的妻儿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范子鹤略一沉吟，接着道：“到时候，你的妻女被送入青楼；你的儿子被送往西北边疆充军！”
周玉甫闻言，两颗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整个人就好似被瞬间抽干精气神，整个人陷入一种痴痴呆呆的疯癫状态。
韩羽内心不忍，看向范子鹤道：“世子，你先消消气，这样，让我来问他几句话。”
范子鹤微微点头。
接着，韩羽朝着周玉甫走去，在他身边蹲下身子，低声道：“周玉甫，现在这情形你也看到了，你的命自然是保不住了，但是如果你如实交代你知道的秘辛，我韩羽在此发誓，你的妻儿都会安然无虞。”
但是，此刻的周玉甫几乎神游天外，目光呆滞，根本听不进韩羽的话。
这让韩羽止不住地皱眉。
毕竟，现在如果想要找出起义军目的何在，周玉甫是唯一的突破口。
而且，现在青阳县城四道城门口，都有范子鹤的重兵把守，如果周玉甫如实交代，在青阳县城内部，他范子鹤必然还能钓到大鱼。
韩羽眉头紧皱，盯着周玉甫，沉声道：“周玉甫，你好好想清楚，你死了不要紧，你的妻儿呢？他们都是无辜的！只要你把秘密讲出来，我韩羽用性命做保，他们不会有任何意外！”
周玉甫神色空洞，依旧没有开口。
“……”
眼看着问询无果，韩羽也有些无奈了。
若是周玉甫还张嘴回应的话，或许韩羽还能想想办法。
但眼下，显然这周玉甫是要开始装傻充愣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周玉甫已经认命了，他自知自己的暗桩身份坐实，所以不再反抗。
如果周玉甫是被冤枉的，那么必然直到此刻，他都会在喊冤。
可是，他没有。
而这也更加证明，周玉甫身上有大秘密。
韩羽蹲坐在周玉甫身边，淡笑道：“周玉甫，你如果怕我不守承诺，这点大可不必，因为我没有必要骗你，况且，你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除了相信我，你没人可以相信。我韩羽，就是你妻儿的救命稻草。”
韩羽沉吟片刻，接着道：“至于你妻儿的周全，现在就握在你手里，在你临死前，好好回忆回忆她们的音容笑貌吧。但如果你想好要坦白秘辛，现在还有机会，只不过……时间不多了。”
说着，韩羽吩咐人点燃了半柱香。
周玉甫内心无比挣扎，痛苦不堪。
韩羽加大说辞力度，淡笑道：“我听说你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是吧，个个娇俏可人，英俊潇洒，还有他们的娘亲，也都风韵犹存，音容姣好。若是因为你这一念之差，没有把握好机会，而导致下半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该多可悲啊。”
周玉甫耳目泣血，整个人犹如厉鬼一般，霍然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韩羽。
良久后，周玉甫无奈喟叹，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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