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五十万两，取保候审

吴敏吓得出了一身汗，直言老爷别说了！易衡倒是不以为然，示意让吴敏带去崔炎那里，直接补录户籍，分配田地。

吴敏小声询问道：“老爷，这就没事了？一点惩罚都没有？会不会太宽恕了。”

易衡轻声说道：“有什么好惩罚的？本来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何必要牵连无辜的人群。”

吴敏低着头说道：“老爷，不如这样吧！等郡守大人处决了黄以默，然后再让这些人回家吧，不然的话，我怕不好交代。”

‘啪’的一声，易衡拍下了惊堂木，说道：“我叫你去，你就去！哪有这么多的废话！”

吴敏连忙称是，堂下的众人直呼青天大老爷，磕头如雷响，直言易衡是好官，清官！

吴敏正准备带着众人退堂，易衡说道：“黄以默的囚车还没有出城吧！拦下来，带回县狱之中。”

吴敏瞬间呆滞，不过不敢违背易衡的命令，连忙骑着马匹，追赶上了囚车，又把黄以默带了回来。

本来心如死灰的黄以默，看见这番举动后，眼神里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易衡并非想要走私货物，而是认为这样就杀了黄以默毫无疑问，目前的罪证太少了，光是靠着口供一词，就要处死黄以默，稍显暴戾，并且违反了律法。

崔炎第一时间找到了易衡，直言为何要押解回黄以默？直接交给郡守，这件事就算两清了，何必在意细枝末节。

易衡说道：“不行！黄以默光是一条教唆土匪，攻打县城，就已经是死罪！但是我们必须要讲究证据，哪怕他亲口承认也不行！仅凭口供无法判决黄以默的罪行，这是最基本的司法公正，且容郡守一手遮天，说砍就砍！”

崔炎捂着脸说道：“老爷，你这也太较真了！”

易衡端起茶碗，说道：“最主要的地方在于，黄以默现在还不能死！”

崔炎疑惑的问道：“黄以默罪大恶极，从乡亲们的表现来看，此人行事霸道，早已天怒人怨，别说县城之事，光是以前放下的罪恶，足够砍他一百次脑袋了！”

易衡轻声说道：“砍了一个黄以默，还有赵以默，李以默，根本没有办法改变现状，我要掌握郡守和都尉的核心罪证。”

崔炎大惊，说道：“老爷，此举可谓是彻底撕破脸皮，好不容易建立的微妙关系，马上就会分崩离析，刀戈相见！”

易衡平静的说道：“我是怕报复的人吗？”

崔炎顿时语塞，易衡继续说道：“不知道走私的事情也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必须要做些什么，把黄以默交给郡守自然是简单，可是这条线就断了，边境走私一事，并不会因为黄以默的死，张麻子被抓，就停止下来。”

崔炎是打心底佩服易衡，明知道这样的事情很难改变，却偏偏要迎难而上，实际上倒了现任的郡守和都尉，也不能保证下一任的郡高官就会老老实实，说不定也会开辟其他的途径，继续贪污。

现在的黄以默算是彻底认命，知道左右都是死，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紧紧抱住易衡的大腿。他是看清楚了，易衡这个‘狗官’虽然很可恨，但是对底层的人民是真得好，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易衡必然会保护他到底，并且黄以默也很想看一看，高高在上的郡守们，锒铛入狱的情景。

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单，易衡先是询问崔炎的看法，崔炎直言不讳的说道：“里面真假参半，黄以默绝对有夸大的嫌疑，想要把郡守等人拖下水，不惜捏造事实。”

易衡点头说道：“黄以默现在是急眼了，凭借自己掌握的信息，再加上修饰，搞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关系网，要是按照黄以默的名单，怕是云泽郡都得瘫痪。”

黄以默倒是没有夸张的描述，现在云泽郡的情况就是如此，从上到下没有几个干净的官吏，可谓是烂到根上了，参与走私事件的各个部门的官吏何止上百人，很多人明知有问题，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当做没看见，对于黄以默的贿赂，也是从来不问，给多少就收多少，绝对不讲价。

易衡传唤了黄以默，问道：“按照你提供的信息，我简直无法想象，郡内的情况有多么的糟糕，你可知道按照名单来清理，毫不夸张的说，云泽郡完全变天，从上到下都得撸得一干二净，根本剩不了几个人。”

黄以默昂着头说道：“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老爷怕是不知道走私一案牵扯了多少人，从上到下全部都被我买通，并且这群官吏或多或少都明白，这件事情有上面人的授权，否则我就是砸下金山银山，也不会那么顺利。”

易衡问道：“难道云泽郡就没有一个清官和好人了？言官和校事，全部都死绝了？监御史也是摆设不成？”

黄以默轻笑数声，说道：“没有几个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像老爷您一样，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前程，一心一意为百姓谋福利，绝大多数的官吏想得是如何保住官服，如何阿谀逢迎，如何敛财聚福。谁会傻乎乎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捅破窗户纸，让真相大白！都是装糊涂蛋，既不反对，也不帮忙，一切都由我来操作，不管不问，就当没看见一样。”

易衡沉默了，他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况，看来这种上下一心的事情，监御史也很难察觉和处理，毕竟牵扯的方方面面太多，仅凭几个人的指证，很难定下罪名，并且按照黄以默的描述，郡守等人如此肆无忌惮，原来庙堂之上还有人！

不过由于黄以默的级别太低，根本不知道这位大人物是谁，只知道大半的利润都得上缴，这些年来，根据他的推算，这位大人物少说收获了上千万两的白银。

上千万！易衡暗道此人真是巨贪！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个人需要那么的钱财干嘛！

崔炎也是感觉到了麻烦，看来要铲除郡守等人，难度非常的大！已经牵扯到了中枢的机要大臣，就算是国君要处理，也得考虑良久。如今的他们掌握的罪证太少，甚至可以说没有，黄以默虽然经手了非常多的东西，但是根本没有掌握核心内容，仅凭皮毛如何拔除苍天大树。

易衡示意带黄以默回牢房，随后写了一封文书，大致就是黄以默还有很多内容没有调查清楚，需要暂时关押在筱风县，查明案情细节。

崔炎问道：“张麻子和那群土匪怎么处理？全部移交给郡府吗？”

易衡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张麻子不能杀，毕竟他供出来了黄以默，虽然这家伙犯得事情足够杀十几次，但是也得留着，不然的话，就是失信并且违反了律法，至于其他的土匪，准备移交给郡府吧。”

崔炎点头说道：“那我马上写文书，收到函文后，马上派褚良押解土匪。”

易衡说道：“水渠开始动工吧，现在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人我们也不缺，10万不多，足够工程持续到开春了。”

崔炎抱拳称是退出了书院，易衡则是拿起黄以默提供的名单仔细的阅读了起来，开始思索该从哪一个官吏身上寻找突破点。

经过土匪那么一闹腾，加上黄以默被抓捕，易衡的威望已经达到了顶点，并且因为张燕带领的难民贡献极大，之前双方群体的芥蒂也是消除了不少，本地的土著总算接受了张燕这样的外来户。

修建水渠乃是有利于乡亲的事情，所以根本无需动员，大量的乡亲前往了水渠所在地，开始奋力的干活。

整个县城处于欣欣向荣的状态之中，百姓脸上皆是扬起了喜悦的表情，唯有当地的乡绅强颜欢笑，他们从黄以默被逮捕后，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很快黄以默就出狱了，这就更让他们感觉好日子到头了。

黄以默现在并非是平民，严格意义上来讲，依然属于有罪之身，不能离开筱风县，每周都得按时到县衙报到，相当于取保候审。

崔炎对此非常有意见，直言黄以默狼子野心，完全就是养虎为患，这种人就该死在牢房里。

易衡摇头说道：“你知道黄以默为了出来，给了我们多少钱吗？”

崔炎眯着眼问道：“老爷，你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啊！”

易衡说道：“我的确不是见钱眼开，但是黄以默这招的确高明，已经提前送钱给郡守大人了，这是郡守大人的文书，而且他给了我50万，对我念叨已经认识了之前的错误，如今只想戴罪立功，为筱风县贡献绵薄之力。”

崔炎有些吃惊，说道：“黄以默怎么会有如此的财富？他之前到底在干什么！”

易衡说道：“这也是我把他放出来的最大原因，我就想看看，黄以默如何让乡绅们把钱给吐出来。”

崔炎说道：“这就是老爷的计划？”

易衡点头说道：“驱虎吞狼，这些乡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能痛改前非的话，黄以默当记一大功，如果他还想玩花活的话，放心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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