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一小碟盐渍乌梅。
“府台大人尝尝这个！这可是用上好的青盐腌制出来的！价格十分昂贵！”
崔琰有些心疼地说道。
为了和上司打好关系，今天晚上他下的本实在太重了。
看着这一小碟黑乎乎的东西，李言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青盐？盐不都是白色的吗？怎么可能会有青色？”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崔琰愣了一下。
“公子，世间最贵的盐就是青盐了！只有达官贵人和皇室才能吃得起，寻常人家都是吃一些黑盐！又涩又苦，价格昂贵，吃多了还浑身没力气！”
李言顿时反应过来了。
这个年代的人，恐怕还没有彻底掌握食盐的提取技术。
他们或许只是单纯地用海水蒸煮，连海水之中的重金属和一些矿物杂质，都不知道该如何清除。
李言向崔琰询问了一下制盐之法，印证了他的猜测。
“但凡是和盐字沾边的，就没有一个便宜的！煮盐的时候需要消耗大量的燃料，运输盐的时候也同样是一笔庞大的成本。”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权贵们才会瞄准了私盐庞大的利益，不惜铤而走险！以至于现在的盐价格被他们炒得越来越高！”
崔琰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的主要收入来源多是一些中小商贩。
可如今世家大族这些权贵们下场参与私盐贩卖之事，导致中小商贩的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
以至于崔琰都没多少收入了。
李言脑袋一转，直接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崔琰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家大人为何会突然发疯。
“府台大人，若是你觉得此案查不得，还是趁早禀明陛下吧，别在这里折磨自己了。”
崔琰还以为，李言快要被私盐案给逼疯了。
李言笑呵呵地摆了摆手：
“还记得咱俩刚见面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吧？”
崔琰当然记得！
府台大人可是说过，要带他一块儿赚大钱的。
“莫非大人想到了什么赚钱的营生？”
他一脸兴奋地询问道。
“我在想，若是我们能用一种新的制盐方法，削减成本，使得盐的价格降了下来，利润达到最低。”
“其中无利可图，贩卖私盐之风，岂不就荡然无存？”
崔琰听他这么一说，脸色再次垮了下来。
还以为李言真有什么好的赚钱营生，结果就这？
“府台大人说得倒是轻巧，倘若我等明白这种廉价制盐方法，那岂不是也成了贩卖私盐之人了？”
“更何况，盐这种东西从遂古之初就开始吃了，到今天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如何制取早就被人钻研到了极致，还有什么压缩成本的好方法呢？”
崔琰只觉得自家大人吹牛的能力，属实一流！
李言倒也没有将崔琰的话放在心上。
他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若是你在我身边表现得好些，将来此事真的能成，这笔生意肯定有你的一份！”
崔琰撇了撇嘴。
得，新上任的府台大人也给他画起大饼来了！
就在两人有说有笑调侃之际。
门外突然走进来了高峰。
只见他抱着厚厚的一沓卷宗，依旧面无表情地将其放在了李言的桌子上。
“这是我刚刚整理出来的，关于最近几年私盐案的相关卷宗。希望能派上用场。”
说完之后，他就像是完成例行任务一样，转头就走。
李言急忙开口说道：
“高主簿要不跟我们一块吃点儿？忙到现在，属实辛苦你了！”
没想到高峰头也没回地说道：
“府台大人若是能早日查出私盐案真凶，便是对我最大的奖励。”
看到高峰是不给面子，崔琰冷笑着说道：
“府台大人不必理会！这家伙为人性子孤傲，但又喜欢往上爬，为人十分矛盾！”
李言若有所思地盯着高峰远去的背影，随后立刻开始在卷宗上翻找起来。
高峰给他带来的这些卷宗，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至少能锁定几个与私盐案相关的权贵。
只可惜所有的证据都含糊不清，根本无法让这些权贵定罪！
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崔琰询问道：
“你认识的那些商贩之中，能不能给我们提供情报？”
崔琰想都不想就点了点头。
“这些小商贩早就对权贵们有所不满了，只是苦于没有人撑腰，所以不敢揭露权贵的真面目。”
“若是府台大人愿意为这些人做主，我相信他们肯定会主动提供情报！”
李言心中大喜过望，立刻安排崔琰向他手下的商贩们打探消息。
而他则是拖着疲倦的身体，带着其中一份卷宗回到了将军府。
婚房之中，依旧油灯大亮。
李言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之后，推门而入。
却看到赵菱歌坐在桌子前单手托腮，脑袋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似是等了很长时间了。
李言将她轻轻地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用十分贴心地给她盖上了被子。
就在他转身准备钻进地铺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赵菱歌有些哽咽的声音：
“李言…如果，我是说如果！”
“有朝一日，我父亲真的要对你甚至是整个李家出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也是你家的一份子。”
“我叫赵菱歌，但现在叫李赵氏！”
李言转过头来看着她，却发现赵菱歌早已泪流满面，一个人蜷缩在床角。
似乎极度缺乏安全感。
李言不由得一阵心疼。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放心，现在我正要做你父皇手中的一把快刀呢！我那老丈人器重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我出手呢？”
又是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李言似乎已经彻底摆烂了。
即使陈南天把门捶了半天，他也依旧没有打开。
陈南天总不至于闯进夫妻两人的新房之中，只能气得在房门外来回乱转，各种各样的话都骂遍了。
可奈何李言就是不起床。
等到日上三竿之际。
李言这才伸了个懒腰。
对身旁的赵菱歌说道：
“可别忘了我昨晚上跟你说。到了展现你演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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