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是大势在杀他。
沈留祯往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拉了一下章青,小声说道:
“你们这个关娘子,我看也三十多岁了怎么……靠谱吗?”
章青也有些懵,皱着眉头极力解释道: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信我她平时挺靠谱的。”
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关娘子的尖叫声。
虽然她捂着嘴,知道不好声张所以声音还算克制,但是那种激动不用高音量,依旧很清晰,吓了沈留祯他们一跳。
他们两个扭头一看,原来是谢元将头顶的帏帽摘了下来,关娘子激动地微微后仰着身子,捂着胸口说:
“哎呀……怪不得怪不得,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样子,今日终于见到真人了。哈哈哈哈……”
谢元冷着脸,默默地看着关娘子不吭声,像是尴尬又像是警惕,好像并不明白她为何这么激动。
沈留祯和章青收回了目光,对视了一眼之后,沈留祯认命地说道:
“算了,这也算正常,好多女子都被阿元迷得五迷三道的,不缺她这一个。”
这个时候就听关娘子用充满慈爱的声音,笑着问谢元:
“解将军,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厨艺还不错,你尽管点。”
……
……
关娘子去准备晚饭了,刘亲兵去替他们收拾房间。
章青便将沈留祯和谢元引到了屋子里头说话。
沈留祯问:
“你的事情忙的怎么样?顾得过来么?若是有什么难处,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章青先是审视了沈留祯一会儿,才好奇地问:
“你是真的想帮我么?还是说,想要趁机捣乱,为魏国牟利?”
沈留祯轻笑了一声,说道:“笑话了,现在宋国的情况还用得着我捣乱么?都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我在旁边看戏便好。”
章青抱着自己的手,满脸都透着疑惑,他看了一眼在一旁郁郁寡欢的谢元,又问:
“你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帮宋国吧,?即便你爹在宋国为辅政大臣,身居高位?……我始终都看不懂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留祯抬了眼睛看向了章青,脸上带着和光同尘的轻松微笑,但是眸光深处却是十分的认真,他反问道:
“你如今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刘宋的江山?”
章青听闻沉默了,似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眼睛失落地说:
“我师父是一心为了刘宋,培养了许多人。也得益于他以此为宗,培养了许多人,所以我现在回来,还有可以使唤动的人。”
说罢他顿了顿,说道:
“可是说实话,现在为了刘宋也为不动了,大厦已倾。
肖家的人,以维持皇室正统为由,伪造圣旨在全国各处拉拢铲除异己。等铲除的差不多了,小皇帝也就没用了。
而反对肖家的那几个小势力,有替沈国柱抱不平的,有反对肖家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反正不管是哪一路胜利,都不会是刘家的胜利。
我倒是想完成师父的遗愿,可是今非昔比,有心无力。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哪一方能助我杀了李五那个叛徒、重整监察司我就帮谁。”
“那就是了,你一定不会容得下肖家,我也绝不会去帮肖家做什么事情。你哪里用得着费心思参我的想法?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去。”沈留祯说。
章青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一直沉默着的谢元,问道:
“解将军呢……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要为沈国柱报仇么?”
谢元的手臂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听闻没有抬头,捏了捏自己的拳头说道:
“报仇?……你觉得我师父的仇该向谁去报呢?”
章青迟疑了一瞬,没有说话。
就听谢元依旧看着一旁,语气萧索地说:
“我师父的死,是皇帝忠奸不分,是肖家居心叵测,也是亲信背叛,朋友离心……是大势在杀他。我找哪个人去报?……我若是真要替他报仇,恐怕得带兵灭了半个宋国,将上述这些人全杀个干净。”
她说着抬眼看向了章青,凌厉的眉目是迷惘和痛苦的,说:
“魏国一国之力都灭不了,我谢元何德何能?……我没有那个本事。”
章青听闻,摸了摸鼻子没有看谢元,说道:
“其实,好多人听说你回来了,都想见你一面,他们替沈国柱鸣不平,想要直接废了小皇帝,顺带着铲除了肖家的势力。沈国柱现在不在了,他们需要一个整合力量的主心骨,而逃过一劫的沈氏大军是强有力的助力,需要你和沈留祯出面支持。”
谢元还没有开口说话,沈留祯已经笑得很甜了,只不过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说道:
“他们是要替我爹鸣不平,还是要为自己争权夺利啊?我支持他们与肖家争权夺利,但是不要以为我爹报仇的名义,让我们两个给他们当垫脚石。我爹沈庆之替刘家当垫脚石已经死了,就放过我们吧。”
他说完的时候,已经渐渐的笑不出来了,脸上布满了寒霜,侧了脸看向了谢元,问道:
“阿元……你说呢?”
谢元脸色沉郁,垂着丹凤眼想了想之后,郁郁寡欢地说道:
“……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我不想管。”
这个时候,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坐在前厅的他们都不由地往门口的方向望了出去,听着动静。
只见关娘子一边从后厨走出来,一边高声问道:
“谁啊?……”
等她到了门口之后,透过门缝看清楚了外头的人,才“哎呦”了一声,说道:
“是小顾啊,快进来。”
章青听见了之后,安抚沈留祯和谢元说道:“是我师父的护卫顾亮。可能是有紧急的消息送了过来。”
果然,大门开了之后,顾亮闪了进来,小声地问了句什么,直接就往前厅的房间里头走。
章青起身迎了过去开了门,顾亮一见面,直接在章青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章青顿时身子就僵住了。
他忧心忡忡地转过了头,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已经迟了啊,这就难办了。”
沈留祯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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