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报仇
第344章 报仇
容懿走后,萧震越想越气,最后情况不太对,管家跟家庭医生还是把萧震送去了医院。
萧岸庭和萧文轩立刻就知道了消息,赶去了医院。
萧家人的阵仗向来很大,何况还是萧震被紧急送入医院。
温存被聂书雪和池娇强行带到医院的后花园散步透气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所以她找了个理由支走了聂书雪和池娇,自己打听到了萧震的病房所在。
听说萧震有高血压,今天入院的时候已经快要昏迷了。
那说明状态很差,没什么反抗的力气。温存勾了勾唇,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只希望快点入夜。
可在入夜之前,萧戎征来了。
那时候温存刚拿到了外卖送过来的水果和水果刀,正在给苹果削皮。
萧戎征看了眼果盘里已经削好的、表皮都开始发黑的苹果,想了想,还是扯了扯唇:“怎么,这些苹果你都瞧不上眼?”
温存掀眸看他一眼,胸腔立刻生出一股闷痛感,于是她立刻又低下了头、不再看他,继续削苹果。
萧戎征默了默,朝她走过去:“我来削,你去床上躺着休息。”
温存一时没反应过来,手里的苹果被他夺走,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水果刀。
萧戎征没有硬抢,柔声喊了句温存:“松手。”温存正准备回答,眼角余光瞥见他皮鞋边缘有明显的泥痕,于是问他:“你去哪儿了?”
萧戎征脑海中闪过自己去山上飙车差点冲下山、被萧怀墨硬生生截停的画面,笑:“去工地现场看了看,处理了点工作,着急来看你,所以没来得及换衣服。”
“是吗?你还有心情处理工作。”温存笑了笑,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她不信在她说了那些话以后,萧戎征却还不明白。
可他现在是在选择装傻吗?
为什么?
于是没等萧戎征说什么,温存又问:“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打算告诉我吗?”
“你指哪方面?”萧戎征挑了个苹果,拿在手上开始削皮。
温存看着他侧脸,等了一秒又一秒,可萧戎征只当做毫无察觉。温存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下去,在收回视线的时候她笑了下:“所以,你做出了选择。”
萧戎征手一顿,苹果皮断裂,掉落在地。
他喉结艰涩地滚了下,笑问:“什么选择?”
“你隐瞒了你爷爷住进这个医院的事实,是怕我伤害他。所以你选择了你爷爷,哪怕他是一个……”
“我没有。”萧戎征攥紧苹果和刀,“温存,我不知道……”
“我理解,你们是亲人,血浓于水。”而她温存,仍旧是被抛弃的、不配被爱的那一个。
她伸手抹了下眼泪,笑得更灿烂:没什么的。连亲生父亲都不喜欢的自己,又凭什么要求萧戎征选择自己呢。
她已经习惯了,真的习惯了。
她可以靠自己。她一向靠自己。
温存起身去了卫生间,特别平静地洗脸洗手,然后罔顾试图解释的萧戎征,躺到病床上,安静地闭上眼睛。
萧戎征看着她缩成一团的身影,心口像是吞了刀片一样生疼。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也给不了她任何与萧震有关的承诺。
无尽无边的痛苦在病房里蔓延。
他的,和她的。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很快,就到了深夜。
温存睁开眼睛,在一室的黑暗里看见了侧靠在休息沙发里的萧戎征。
他很久没换姿势了,应该是睡着了。
温存轻手轻脚地下床,为了避免吵醒萧戎征,她连鞋都没穿,径直出了病房。
萧震的病房在顶楼,电梯要刷卡,温存走了消防楼梯。
看着温存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门口,萧戎征才彻底走出病房。
他看着自己一直捏在掌心的水果刀,又想起温存刚才捏着水果刀消失在他眼前的画面,不由苦笑。
他提步,保持距离跟上温存。
他进入楼梯间,仰头去看的时候,能看到温存扶着栏杆拾步而上的身影。
而温存大概是太过专注于她的目标,根本没发现就在转角之下的萧戎征。
走了两层楼,终于到了顶楼。
顶楼更安静,而护士台又在电梯口那边,所以温存畅通无阻地进了萧震的病房。
她推开门的时候,睡在外间的护工就在她脚边十米不到的位置。温存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入里间。
床头开着光线很昏暗的小灯,所以她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还戴着氧气面罩的萧震。
温存偏头看了眼仪器,仪器显示,萧震的生命体征特别平稳。
她扯了扯唇,捏着水果刀,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终于停在他床边。
她看着这个折磨了自己五年多的罪魁祸首,看着这个轻易就掌控她人生的权势之巅,早就被无数个痛苦难眠的日夜浸润过的恨意一潮一潮地浮上来。
想要找萧震报仇,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她唯一的方式。
于是,她握紧手里的水果刀,对准萧震的那沟壑众生的干瘪脖颈,缓缓下移。
眼看刀尖就要切入萧震的喉咙,温存的手腕被人扣住。
温存眼眶一酸,眼泪滚下来的时候,她竟然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的恨,并不足以让她拥有杀人的勇气。
所以她没有挣扎,没有回头质问萧戎征为何阻拦她。
可是眼泪一直掉,委屈又不甘。
因为错过这一次,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自己报仇了。
这一刻,比起恨萧震,她更恨自己的无能。
她和萧震,犹如蚍蜉和大树……
萧戎征却不知她的心理活动,攥着她手腕的五指渐渐收紧,用蛮力生生地将温存的刀尖调转。
温存被他捏的手腕好疼好疼,可她也没有扔掉手里的水果刀,只是在被迫转身时,满目恨意和不甘地盯着萧戎征。昏暗的光线里,萧戎征的面容更加模糊,温存只听到他说:“如果你恨,可以往我身上扎。温存,如果这是你选择的、能救赎你自己的方式,你不要动他,你朝我身上来,我绝不会躲。”
更不会让你背上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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