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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怀念你凌晨一点的温度


第十九章    怀念你凌晨一点的温度

记得那一天,你问我:“天空为什么总是那么蓝?”

记得那一天,我捏捏你的鼻子说:“因为它总是不停的忧郁!”

记得那一天,你一整天都在仰望蓝天,一整天都在问我同样的问题。

记得那一天,白云游走,阳光弥散。

记得那一天,凌晨一点,我又想你到失眠,就好像那一刻,你就是凌晨一点。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

最喜欢每一次放假,和你一起行走在人群熙攘的步行街,偶尔你也会对路上卖菜的大爷指指点点,一中旁边卖冰淇淋的阿姨你是最爱的,你嘴很甜,对已年过半百的阿姨喊姐姐,你有时也很犯贱,对路边下象棋的老大爷抛媚眼,连这种年龄的你也不放过。

和你做好朋友已经很多年了,我们都在坚守着这份情感,有时有点像童话里的大灰狼和小白兔,有时又有点《海贼王》里的路飞和罗宾,有时你刁蛮任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有时我幼稚无比比你更孩子。那个星期天,你来的很早,早早的来,从摆放自行车路道经过的时候,你悄悄地捅破了理科班某位男生的自行车的车胎,然后兴高采烈地在男寝室门口等我一起吃早餐。

你不喜欢写作业,经常和班主任怄气,也写过很多言情小说,每部小说里总有一个坏角色,每一次这个坏角色总写的跟班主任很像。那日,上班主任的课,班主任在大谈特谈李清照,然后又谈起了赵明诚,你不满了,一边嚼着棒棒糖一边嘀咕:“靠,你以为你姓赵,你就可以把李清照这个小寡妇说的跟你女人似的,赵明诚是你爹?哦,不对,应该是你堂兄吧!”可不知为什么你特别喜欢鳄鱼姐姐,每次体育课,你总拿着棒棒糖去接近鳄鱼姐姐,鳄鱼姐姐也真讨厌,说是教我们街球,结果让我们在烈日下跑五圈,班里的女生以大姨妈为借口拒跑,男生虽表面没说什么,也在内心偷骂着;后来,我气死了,你把你喝了一半的运动饮料拿给我喝,我不喝,你就威胁我要和我绝交。在我逼不得已喝了几口时,你又把你吃过了一半的棒棒糖往我嘴里塞,塞完就说:“鳄鱼姐姐哪里会什么街球啊,你看她那大腿,比咱学校食堂拾剩饭的阿姨的腿还粗,你看她那腰,跟我家煤气罐有得一拼。她要会街球,我就会吹牛了!”

那个谁,你说话也不脸红,你吹牛逼的时候,天上飞的不是小飞侠科比,而是小牛、母牛、公牛!

流言蜚语总是来得那么快,有人说我们在恋爱,有人说我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对于这些,你只是孩子似的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因为在你心里我只是处于某一个位置,某一个很单纯的位置。

都说我打篮球的时候很拼命,这点我也承认。为了进球,一点不注意安全。你喜欢偷偷地看我打球,偷偷地骂我,偷偷地在别人面前说跟我多熟多熟,尽管很多时候,别的女生会不屑又鄙视你。

可你就是个孩子,还没女大十八变,哪里会懂得城府这一词呢?

曾经一起乘出租车的时候,我们就会在那短暂的几分钟路程里玩炸鸡,规定是谁输了谁就去华联超市找卖肉的阿姨说我爱你,结果我每次都输,也真的去做了,后来那卖肉的阿姨不耐烦了,说:“去去去,小孩子一边待着去,想吃肉,让你妈来买!”最惨的一次是我三个二输给了你的三个三,好吧,我二了,你也就算不了吧!

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

在我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你在送我的生日礼物里写着:“我们一定要上同一所大学,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很多年了。”

后来我调到了最后一排,与你的距离就是凌晨一点的时间乘以我们的渐行渐远的平行线。

我有很多外号,但是别的女生起给我的外号会被每一个人叫着。唯独你为我起的外号只有你一个人喊着。那阵子你也很抑郁,你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摇摇头。

如果一个单纯的天使,受了伤,她会想方设法摆脱这段伤,重新开始吗?

高二的日子正在这个无聊的夏天中一点一点消逝,很多人都明白高三到来的意义,也都开始扬鞭策马,奋笔疾书。每天三点一线的日子,在燥热中强迫自己习惯着,习惯的时候,往往会忽略一些人一些事,往往会被别人将过往捕捉的一干二净。

寝室长大炮为了诱人的奖学金,连蹲厕所的时间都缩小了一半;晚读的时候,读累了,一句“妈的逼”过后,继续抗战着,班主任这个斗鸡眼整天在窗子边角以45度的视角重复着奸细活动,鳄鱼姐姐无暇顾及我们,取消了体育课,在空调间里打着麻将;门卫老大爷的孙女已经放假,在校园里活蹦乱跳着,有时摔一跤就要哭上一个钟头,其实这只是她想要棒棒糖的方式而已;英语老师将头发烫卷了一遍又一遍,在What的发音上,仍然是“瓦特”,那阵子上她的课,我们不是人,反而是她口中的“那些Yin”,余老头整天批评我课代表急性子,上午收的作业下午就到办公室来抱回去,他的话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他说:“我的天呀,你当我是神呀,我这么大的岁数可是经不起你折腾的呀!”余老头写的黑板字我们没有一个认识的,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拐个弯就成了一个十几个笔画的字,有时漂个移又成了一个字,我怕连王羲之那家伙也要格物致知一辈子了吧。一些爱说脏话的学生,记笔记的时候记着记着就想骂他:“写的草什么草,你再草,我就不操你了!”好有歧义的一个句子,啊,多么痛的领悟啊!这城市没有巨大的香樟树,夜晚的夜来香只有躲在阴暗角落干坏事的恋人们才能嗅到,很多早读记起来的句子在熄灯的时候全然记不清了。我们,到最后竟变成一群书呆子,一群会装逼会摆酷会骂人的书呆子,当然也会吃非常时尚的辣条!哎,现在,地沟油都涨价了。

其实,再想起你时,已经期末结束,最后一个月完全没有我的影子,你这个天使,会不会一直想念我,会不会也像我一样经常凌晨一点钟醒来然后剩余的几个小时全用来回忆一段时光,一个人,一些忘不了的事?

同学录此刻也疯传起来,那天领通知书时,你没有来。你的QQ也在我的视线里一直灰色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个单纯的天使失去了往日的光环?

我现在竟有些后悔了,后悔最后一个月没有陪着你像从前一样闹。再见到你时,已经是一个月后,那天过后,我十八岁的生日就快要来了,学校通知小班的学生补课,我才有幸在大转盘遇见了你,那时你身边跟着一个男生,你们手牵着手,很甜蜜,你见到我时,高兴的像从前一样跳到我怀里,问我最近有没有想你,可是我不敢说。“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谈了三年了。怎么样,帅吧!”你满脸幸福的样子完全不再是那个孩子,我一直都会保护的孩子了。“嗯嗯,很帅,比我帅多了。我还有事,以后有时间再聊!”我从大转盘一直往南行走着,看着天空,蓝的格外单调,是不是孩子也会变成天使,天使也分单纯与不单纯?

那阵子,我们往日的友谊还在继续着,只是突然觉得多了点什么,是冷漠还是尴尬?

学校通知补课的时候,没有你的名字,我很伤心,但我想那再也不会是属于你的世界了。

远处又传来了“花花牛奶,豆师傅豆浆”的叫卖,小县这座城,坟墓般喧闹着隐约的悲剧,偶尔小朋友的笑声在某个人的心里老化成了天使,成为谁一直都在凌晨一点想念的影子?

说好当初一起上同一所大学的约定,竟比失去友情来得更加猛烈。几个你,也再也怀念不到我凌晨一点的样子吧。

还记得我当初一块钱给你买了五杯豆浆的时候吗?

就是在那天你问我为什么天空总是那么蓝。

就是在那天我回答你因为天空总是不停地忧郁。

当某天,你变成了凌晨一点,我也会怀念你的。

小胡,这就是你吗?温柔的汉子,钢铁躯壳下的脆弱心灵。

所以,我假装能感觉到凌晨一点我想起你时的温度。每个人的选择都是对的,也许青春那么短会被很多人浪费掉。很多青春电影里也特别爱讲爱情故事,所以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青春的确很短,每个人的选择都很对。

而我的青春短暂到只剩和郑苏在一起的日子,关于诗和远方,而胖根仍然对程谙穷追不舍着,从没有放弃过。

那时候,事情很小,世界很大,情绪很轻,不懂爱。

到后来,舟车劳顿去见一个人,距离很远,风雨很多,感情很重,世界依旧很大,一生只想爱一个人。

你说青春还很长,我们还很小,我们要做的事情总是那么平庸,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可以去感叹,所有大大世界里的小小梦想,都是一本值得追捧的书。

而我跟你,是白开水的年纪过着耳听爱情的生活。青春里所有的热血即使给了任何一个人,最后都是会有所遗憾。那些油然而生的倔强,与时间相比,颓败不堪。

郑苏点着头说对。

然后反问我:“这就是你要跟我讲的大道理呵?”

“是啊,你看还有两个月就高三了,这个暑假我们依然被困在这座破校园里,没见过辽阔天空里的飞鸟,也没见过都市霓虹的夜景。”我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你那么想去世界看看?”

“并不是。如果有你,即便生活在荒无人烟的孤岛,我也情愿。我只是不甘于跟你之间没发生过大故事,没经历过大场面,所以我怕感情太过脆弱。”我接着答道。

“孤岛有鲸,但吃了柠檬我们就很萌吗?”随即哈哈哈的笑声打消了我所有的烦恼。

在这个闷热的暑假,学校为了迎接高考而违规补课,我们叫苦不停,虽然我知道小胡已经离开小班了。我们开学的那天下午,我陪郑苏去理发店剪短了长发,她短发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突然觉得以前那个稍微成熟的她在这个时候竟然有点俏皮可爱,即便她本身就够可爱。

剪完短发,就回了学校,在学校门口偶遇丰景,不想跟他打招呼,却又被他拦住。

“你干什么?”我有点反感风景,他不再是高一时候的那个高富帅了,他甚至有点恶心。

“不干什么,刚好偶遇,顺便就跟郑苏打个招呼,让你家亲爱的不要忘记那天夜晚哦,很刺激哦。”丰景奸笑道。

“你给我滚。”只见郑苏突然踹着粗气,手上的青筋暴起,脸开始发红,我看着郑苏这个样子,就当我非常愤怒地准备抬起脚踹过去时,却被门卫大叔阻止:“同学,请你出示走读证。”

就在我说出“我是高三小班的,来补课的”这句话的时候,丰景甩出一个淫荡的表情之后走了。

他真贱,我是招惹到他什么了他至于在学校门口让我俩难堪。看见郑苏伤心的样子,我什么都没去问,就把这件心事埋在心里生根发芽。

我试着慢慢习惯以一个高三毕业生的身份来适应这次补课,慢慢忘掉那天丰景带给我的痛楚。当像隔壁班的你这种站着跟没站起来的人都站起来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站起来?

当可口可乐遇见了冰糖雪梨,浸泡在一起而产生的气泡随风散去  ,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换杯饮料?

当亚历山大逐渐沦为“压力山大”,后又被馋嘴的小孩诠释为“鸭梨山大”,我还有什么理由不高三?

高二的学生就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寻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只为了获得一次吃喝玩乐的机会,但也在期末结束我们在炎热暑假补课的那一刻,所有的梦都已格式化,留一个麻木的自己,送给老师来想方设法的删除我们。

高三是什么梦?白云苍狗、日落西山、浩如烟海、灯火阑珊。你永远不懂那些晨钟暮鼓的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高三,请一年后再拨!”我们会常常不自觉地想说出这样的句子。

补课那阵子,背着老师,我偷偷地跑到何山高家里住。是的,何山高突然莫名地原谅了我。白天他睡觉,我上课;夜晚,我给他钱出去包夜上网,他借我玩手机。何山高的生活很简单,不在小班的他白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有时他也会埋怨被一泡尿憋醒或者被自己的肚子炒醒,醒来的他会自己煮饭炒菜吃,至于炒什么菜,其实每天就是一顿饭,每顿饭就是一盘菜,那一盘菜是在北大街买的7毛钱一斤的大白菜,当然,我承认,他炒的大白菜挺好吃的,真的挺好吃的。

那阵子我们如兄弟般相互照应着,有时我懒着洗衣服,就偷偷的穿他的,有时在我下夜自习回来的时候,他正在看用五块钱买的《倩女幽魂》的CD,一直等到我第二天早上起来,他才发现天亮了。

我见证了他的起早贪黑,他见证了我的皮肤变黑。

补课的日子一切都变了,换了不同的老师,晓玲不见了,讲课超快的地理老师哪去了?真的很怀念他,怀念我们做错题时,他骂我们:“学生,你快趁没人的时候,躲在墙角里自己朝自己的连猛扇,别让别人看到了。”怀念他在给我们举例子的时候,错把“卫生纸”说成“卫生巾”,然后淡定地转移到下一个话题;怀念他一节课40分钟讲三张卷子,还留三分钟给我们沉思;怀念我们一直研究他与校长昌昌的关系,因为他们都姓姜。

还有,我们最爱的数学老师王老师,怀念他写一笔清秀的黑板字;怀念他不放弃每一个学生的态度;怀念他总是以演板吓吓我们,虽然有时也会动真格的;怀念他的聪明绝“顶”。

好吧,补课了,高三了,我们没有什么理由不高三。

某个夜自习,班主任老赵似乎预谋已久的把我喊出去谈话,他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学习,课代表职务就给别人吧。”

当时,我不服气的说:“我都当两年的课代表了,为什么非要是我?你怎么不找别的课代表?”他说的话我现在比以前记得更清楚,他说:“因为你学习不好。”

有些人,像狗一样咬过你,你绝对不能再学着像狗一样咬回去!

最温柔婉雅的英语老师Ms.Qin还没有离我们而去,还有余老头。尽管多了三张新的面孔,我只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有所谓又如何呢?何不有所为?数学老师杨老师是鳄鱼姐姐的老公,皮肤黝黑,长得是不是像孔辉?但他很会摆酷,他的眉毛会跳舞,当然整天都很淡定,不知道也很难幻想他和鳄鱼姐姐共处一室的日子,不过打麻将肯定是他俩最共同的话题吧。

历史老师叫申德晃,念起来好像“慎得慌”。他这个人,宠辱不惊,对于我们学生的任何话题都不屑一顾;他这个人,烟酒成性,从一楼刚走过的他烟味就应经飘到了四楼。你完全猜不出他竟然有一手好厨艺。他打篮球的时候有点像“疯狗”,乱打却又有基础。每天吃完晚饭的时候,他穿着皮鞋坐在人工草地上看别的老师打篮球,有时他瘾来了,吵着嚷着让谁谁谁下来休息一会儿,他上!

地理老师最大的特点就是眼睛小,都说小眼睛是目光如炬,可为什么我们倒觉得他眼睛小小的很色迷迷的。每天上课要说的前三个字一定是“梁秋杰”,这种找女生搭讪的方式倒是值得其他老师借鉴哈。地理老师很少打人,我却成为他第一个打的学生,原因是我没写地理作业,后来他赏给了我三个大响栗,我也赌气的不写他布置的作业。

不写作业的后果的是什么?小学生肯定是罚站,初中生肯定是罚抄,高中生是随你便,随你便也是老师管不了。

我想,我们年少轻狂、放荡不羁的性格,碰到高三,也会有所收敛吧!

补课的时间是一个月,学了一个月的极坐标数学还是考了80多分,学了一个月的经济生活政治选择题还是错了三分之二,有句话叫一切源自人品,我看我什么时候人品都没好过。

那天,我吃完何巍炒的大白菜后,他继续出去包夜,我继续玩手机。

你曾说,回忆总是很难过,难过到想割舍却过得更苦涩。

当本拉登已被枪毙,韩寒又被批,当以色列、叙利亚又狼烟四起,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高三?

“哥上的不是高三,是床!”某君终究也只是嘴上说说。

我们无力阻止也不想改变我们的高三,我们宁愿一辈子旋转也不愿一辈子静止。

18岁的成人礼最终还是来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胖根在内,我只告诉了郑苏。我想要通过我的生日,来让郑苏从前段时间的阴影里走出来。所以我生日的那天晚上,害怕姑姑知道我在谈恋爱,在姑姑送来生日蛋糕后,便催她离开了。蛋糕很大,郑苏应该很喜欢吧,还好,郑苏也爽快地答应了。下午放学后,我把郑苏约到何山高的屋内。

      她写了一封信,然后念给了我听。信的内容没有多长,很多都是让我好好学习的意思,只字不提我跟她的感情,有点失望也有点害怕。像普通人过生日一样,她也只是陪着我插蜡烛,双手合十闭眼许愿,然后吹灭蜡烛。吹完蜡烛,她就说:“时间不早了,要晚读了,我先回去了,生日快乐。”说完,她就走了。

    她的眼神里突然带着冷漠,带着绝望,带着孤独,那种孤独是我不可名状的。

     整个夜自习,我都无法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尽管有很多好朋友纷纷祝我生日快乐,还收到很多礼物。新的同桌余生名字很文艺,性格却很闷骚,他看见闷闷不乐的我,忍不住调侃道:“是不是我没送你礼物,你不开心啊!晚上回宿舍请你吃辣条。”我应酬的笑了笑,挤出的笑容干瘪瘪的没有一点力气。

    我花了两节自习的时间给郑苏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我想要问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变成这样等等,我觉得我应该写封信了,毕竟在一起快一年我没有给她写过一封信。

     放学的时候我叫住了她,将信递给了她并嘱咐回去一定要看,她嗯一声就走了,没有多余的话跟我讲。

      从睡到床上的第一秒到凌晨一点,我打开手机打开qq不知道给郑苏发了多少消息,她头像一直亮着,却一个字都没有回我,我不停地抖她抖她,依然没有动静。余生送我的辣条我撕开了口,却没有吃,我心里的事情始终得不到回复,凌晨一点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雨声很小。

      宿舍大门的防卫措施倒是做得很到位,安全问题应该也是整个学校最重视的问题了,喷着满满白漆的大门上每个位置都有尖锐的东西挡着,我想都没想一下,扒着门翻了出去。还好,庆幸没有受伤。翻了宿舍的大门想出去就容易多了,从操场最东边的围墙爬出去也是轻而易举。

      雨也下也大了,我不小心被松开的鞋带绊倒,狠狠地摔在雨地上,我的脸稍微有点擦伤,但并不重要,我挣扎着重新系好鞋带,又开始在雨里奔跑。

      我跑过每一个十字路口,路过每一个品牌专卖店,路两边高大的屋檐我完全视而不见,我的内心告诉我,必须跑,必须要找到她。我突然有点想笑,呵,十八岁我成年的第二天,我做了一件现在可能会哭但以后怀念起来肯定会笑的事情,我在瓢泼大雨中不顾一切地去找她,我知道她家在哪,因为那天晚上,我亲自把她送和叔叔回到家里。     我终于到了郑苏所在的小区,在我拨通了第七次她的电话的时候,她终于接了,时间是凌晨一点24分,我从学校跑到她小区用了22分钟。

    “你出来,我在你小区楼下,如果你不出来,我一定会去等你到天亮,明天上学的时候我肯定能见着你!”脸上的雨水流成了小溪。

    “你不要那么幼稚好不?有什么事明天说。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你赶紧回去,别生病了。”电话那边郑苏似乎有点着急起来。

   “我不管,即便是你要跟我分手,也请下来给我个了断,这种日子我活够了!郑苏,你快下来,就当我求你。”我开始在电话里面吼。

     她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我还是等到了她。

     我有点狼狈,如果我爸妈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把我打死骂我没出息,但是我什么都不要去管了。

    “我来了,你看起来很狼狈,你想问什么?”

     “我是你男朋友,你为什么不理我?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给你写的信,你看了没有,看完了就扔了?”

      “对,扔了。行吧,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如果没有,请你成熟一点,赶紧回学校。”郑苏开始蹲在地上,捂着肚子,似乎是例假来了。   “怎么了,你肚子疼吗?你是因为那天丰景的事情?他到底怎么你了?让你这么堕落,甚至都可以放弃我。”我随即蹲下身去抱住她的头为她挡雨。

    “那种心痛的滋味不好受吧,如果不是丰景那个人渣,在两年前的那个暑假,带着他的弟兄猥亵了我,他如今还会笑着来讽刺我吗?那种心痛的滋味你一定不知道吧,现在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吧。”她开始哭了起来,雨水打在她的脸上,穿着睡衣出来的她浑身已经湿透,她的短发在雨里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

      “所以,那天我在公交车站等你,没能等到你,之后你都没有出现,就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这个你放弃了画画?”      “对,就是这个,我以后一定会让丰景和撞死我亲人的人偿命。”她推开了我的手,转过身,朝着小区里的方向走去。

     “那跟我们分手有什么关系?你不能放弃,我们都要坚持,我们一定会走到最后的,我会替你报仇,丰景给我等着。”

    “叔叔死了。已经死了一个月,我没告诉你。”她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中,从她上楼的脚步声中,我听出了一点点哀怨。

   “我们没有分手,她没有亲口跟我说分手,她只是暂时比较心痛罢了,她会好的。”我这样鼓励我自己,或者是安慰吧。我握紧拳头,准备明天找丰景算账那种凌晨一点在雨中慢慢湿透的温度,大概是我十七八岁最清浅的念想吧。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郑苏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把昨天晚上我写的信撕成了碎片,然后洒在我的桌子上,当时全班只有三个人在,另一个人是同桌余生,他有点吃惊,保持着沉默不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我表示不解。

   “我本来不想分手,这下子我们该结束了,昨天晚上的信我夹在语文书里,被妈妈发现了,她说今天我不跟你分手,明天她就闹到学校来。”  她说完就回到了座位上,

    “对了,信不是我撕碎的,是我妈。”她坐在她的座位上不回头地补充道。   “好,我同意!”说完,我便读起了书,同桌目瞪口呆一直盯着发疯似读书的我。

    是的我在等一个机会,我要干一件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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