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潮汐
潮汐
第二天, 沈瑜醒来时有点疲惫。
窗前厚重的深灰色窗帘拉上，光线昏暗。
一只极有占有欲的手臂横在腰间，将她紧紧禁锢在赤诚又炙热的怀抱里。
背后的人应该还在睡, 气息均匀绵长。
她身上的衣服是谢新昭的，白色的t恤，宽宽大大的罩在身上。她本身在女生中就算高挑, 被腰间的手臂这么一揽, 衣服的长度便更短了, 两条腿几乎都露在了外面, 和后面那人的皮肤紧贴着。
男生的体温偏高，被子里相贴的地方越发热烘烘的。
沈瑜的面色一热, 不自在地动了动。
昨天上来的时候没有带手机，后来就再没机会下去。这会儿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时间几何。
昨天，谢新昭并没有做到最后。
可在沈瑜心里, 他们已经算发生关系了。
这事来得有些突然，沈瑜其实并没有做好准备。
可是当谢新昭目光幽幽地看着她问：“如果我偏要过分呢？”
沈瑜还是妥协了。
她几乎回想不起, 自己是怎么在他的唇指下变得陌生又潮热。
昨晚的谢新昭像个老练的猎人, 肆无忌惮地折磨她这个猎物。
“宝宝, 舒服吗？”
他的脸也很红，手臂肌肉紧实炙热, 皮肤出了层薄汗。
沈瑜羞耻地捂住了脸，又被他用另一只手拉下来接吻。
后来沈瑜被他抱进了浴室, 又是新一轮的取悦。
等她再回到床上, 腿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简直比跳舞还要累人。
昏昏欲睡的时候，沈瑜知道他在给自己吹头发。
指腹按在头皮，手法温柔又舒适。
强烈的愉悦后，沈瑜在这样舒服的服侍下很快睡着了。
这会儿醒了, 意识回笼。再回想昨晚，沈瑜只觉得越发羞耻和燥热。
这“过分”和自己想得有点不一样。
可也真的很过分。
沈瑜低头，手轻轻搭上谢新昭的手臂欲把它挪开。
刚碰到，腰间忽然一紧。
她整个人被人往后拉了一下。
“醒了？”
身后响起一道懒懒散散的声音。
沈瑜一怔，低低应了一声。
“几点了？”她问。
谢新昭捞过一边的手机看了眼：“7点。”
说话时，手臂依旧揽着沈瑜的腰。
沈瑜伸手去推他的手：“我要起床了。”
这个暧昧的环境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谢新昭低笑了声，手臂一撑，从沈瑜身上翻过来，变成和她面对面的姿势。
“小瑜，你怎么一醒来就翻脸不认人啊？”
他只穿了条短裤，其他部分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外面。
沈瑜的目光躲闪，盯着他脖颈部位。
“我没有啊。”
“没有。那你急着起床做什么？腿不酸了？”
谢新昭的心情很好，慢悠悠地说。
“不酸了。”沈瑜快速说了一句，就要起床下楼。
从另一边下床时，她顺便弯腰捡起地板上的衣服。
那是昨晚被扒下来的，皱得不行。
谢新昭躺在床上，看着沈瑜两条长腿在外面晃啊晃的，眼神深了几分。
沈瑜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抱着衣服就往楼下跑。
谢新昭笑了两声，也起身下床。
沈瑜回到房间，换衣服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到处是暧昧的痕迹。
她叹了口气，心里庆幸还好今天不用出门。
昨晚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沈瑜插上充电器，去卫生间洗漱。
再回来时，手机里蹦出了好多消息。
纪衡在朋友圈发了段自己在练功房的练习视频，留言：【等你】
沈瑜笑了笑，点了个赞。
“小瑜，吃饭了。”
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沈瑜应声，放下手机走过去。
打开门看见谢新昭，她的目光在他的唇上停留几秒，很快移开。
谢新昭一直看着沈瑜，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她换了套衬衫式的白色家居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脸颊白里透红，眉眼清秀，黑长的头发披下来，看上去有种慵懒的娇憨感。
吃早餐时，原本坐在对面的谢新昭改坐在了沈瑜的旁边。
靠近她的手臂搭在她的椅背，身体也离她极近。
沈瑜原本是安安静静吃饭的。
可无奈旁边人的视线实在过于炙热且有存在感，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沈瑜咽下嘴里的奶黄包，忍不住转头。
“你好好吃饭。”
谢新昭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在吃饭啊。”
沈瑜的脸颊有些发热：“那你一直看我……”
谢新昭笑：“连看都不给看啦？这么小气。”
他顿了顿，低声道：“昨晚不是什么都给看吗？”
他不仅看了，摸了，也亲了。
沈瑜一顿，差点被自己呛到。
她吸了口气转回去，继续小口吃着早餐。
雪白细长的脖颈上，粉色的痕迹很清晰。
谢新昭伸手，在粉色的地方轻轻摩挲。
温热指腹贴过来，沈瑜咀嚼的动作一顿。
她安静了几秒，伸手牵住在自己脖颈处作乱的手，五指慢慢顺着男生温热的指缝插进去，同他修长的手指相扣。
两人的手十指紧扣垂在两人中间。
就像高考后的那个暑假一样。
想起在西澜的那个暑假，谢新昭的心口骤然一颤。
沈瑜转头看他，神色颇有些无奈的宠。
“好了吧？”
谢新昭怔了几秒，蓦地笑了。
“好。”
一早上的时间，谢新昭的心情都非常好，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都随着昨晚那场前所未有的亲密结束了。
沈瑜想起纪衡的朋友圈，再次提出要看二楼的那间房。
谢新昭愣了几秒：“小瑜，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好奇心了？”
沈瑜抿唇，索性直接问道：“是舞蹈房吗？”
谢新昭：“……”
他低笑了声，没有承认：“怎么就是舞蹈房了？”
沈瑜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了阳台外的花园。
这是一个无声的回答。
——18岁那年的约定，她也一直记得。
一个早上连续两次的回忆让谢新昭彻底没了脾气。
那点小别扭和自傲在沈瑜的面前总是一击就崩。
他拉着沈瑜上楼，翻出钥匙交给沈瑜。
沈瑜看向谢新昭，却见他扭过了头，不肯和自己对视。
她低头将钥匙插进去，轻轻拧开。
门被无声地推开，空荡荡的房间落入眼帘。
房间明亮宽敞，整墙的大镜子和所有练舞人都熟悉的把杆，房顶专门配合舞蹈房做了几排灯。
落地窗外是郁郁葱葱的绿树琼枝，枝条随风摇曳，像在热烈的欢呼着什么。窗户把阳光筛成一格一格的平行四边形，印在浅木色的地板。
房间并没有沈瑜想象中蒙着灰，相反，窗户和镜子都很干净明亮，地板也很整洁。
“修一个比这更大的花园。再空出一个房间给你练舞……”
18岁那年的话回想在耳边，沈瑜轻易地就想起了那个夏天，两人坐在花园里分食半个西瓜的场景。
眼眶蓦地酸胀，连腮边的肌肉都在泛酸。
沈瑜眨了眨眼睛，忍住想要喷涌而出的涩意。
“满意了？”谢新昭忽然开口。
沈瑜抬眸看他，眼神有些迷茫。
满意什么？
谢新昭定定看着她，声音有些低：“是舞蹈房，你猜对了。高兴了？”
沈瑜没有那么高兴。
她转身向前两步，主动抱住了谢新昭。
谢新昭的身体骤然一僵。
沈瑜纤长的手臂环绕住男人清瘦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
她吸了口气，轻声说：“你身上的味道好像一直没变。”
简单的一句话，谢新昭的胸口剧烈起伏，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翻腾。
他的手臂瞬间绷紧，紧紧将她扣在怀里。
他低头埋在沈瑜的脖颈，吸取她身上的体温和气味。
“小瑜。”
他叫她，声音有些酸涩：“我对你的爱也没变。”
这么些年，对她的感情像潮汐涨涨落落。
每一次潮落都伴随着潮涨，没有停歇。
潮汐不停，爱意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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