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日下旨
“回皇上，臣妇嫡妹所言是真，臣妇也深知和离后果，但臣妇是顾家女，有责任保护嫡妹，更有报效朝廷之心。”
“臣妇愿受五步流火之刑，谢主隆恩。”顾锦素毫不犹豫的回话，叩首谢恩。
“肖夫人，你可知五步流火是什么？需赤足走在烧红的炭火之上五步之余，承受火烧灼痛，杂家劝你还是算了吧。”
徐公公解释五步流火，奉劝顾锦素。
怎知顾锦素抿唇淡笑一声，“锦素心意已决，多谢徐公公好意，皇上请下旨。”又是一拜。
溯文帝见顾锦素如此决绝，不禁的生出一丝敬畏，她想承受所有报效朝廷，朕就成劝她。
“不愧是顾家子孙，颇有顾侯爷夫妇的神采。徐福，着手准备。”
“是。”徐公公应声，赶忙退出乾清宫，准备炭火，不多时回禀就绪。
溯文帝方起身离开乾清宫。
顾锦素两姐妹紧随其后，跟着溯文帝来到乾清宫后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定睛一看，就见一青石甬道铺着一层，燃烧通红的银丝炭，溯文帝袖子一敛，转身看着顾锦素。
“顾锦素，你若反悔，朕可当没有此事。”
五步流火之痛，怎及肖家火坑蚀骨之痛？
顾锦素说道：“臣妇后悔自己有眼不识人，后悔让妹妹一人在山上孤苦两年，后悔没有随军，就是不悔和离。”
退去鞋袜，赤足走向燃烧的火炭。
顾锦璃紧抿着唇瓣，眼泪簌簌的往下滴落，呼喊道：“阿姐，锦璃愿意跨火盆，把嫁妆给肖家，求你了，不要上去。”
伸手去抓顾锦素，不想被身旁的侍卫拦了下来。
顾锦素回眸，“阿姐答应过爹娘，照顾你一辈子，阿姐就一定能做到。”
抿唇一笑，回眸间攥紧双拳，顾锦素赤足踏上火炭，眸子一蹙，奇怪，怎会没有烧灼的痛感？
垂目看着脚底，确实是燃烧的炭火，那怎会不痛？
顾锦素思索，溯文帝惊异的看着，突然顾锦璃撕心裂肺呼喊，“阿姐不要，不要在走了，求你了。”
许是，顾锦璃演技极好，顾锦素感知自己的反应不对，再次紧了紧手，紧咬着唇瓣又迈了一步。
这一次依旧没痛感，但顾锦素强装忍痛的样子，眸子充盈着泪水身子颤抖，张了张嘴。
“开弓没有回头箭，此生只往前看，与君恩情永断，无愧顾家列祖列宗！”
“阿姐，不要在往前走了，求你了。”顾锦璃挣脱着侍卫呼喊，声嘶力竭，还吐出一口鲜血，瘫软在地。
徐公公看着揪心，眨了眨眼，“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如此决绝？皇上。”
溯文帝挑了挑眼皮，顾锦素你着实像你固执的爹，但愿你是忠贞不二，不然，朕留不得你。
沉了下气，小声说道：“派御医去肖家看诊，传肖将军。”
“是。”徐公公应声拂袖试了下眼角，快步走了。
顾锦素也刚好走完炭火路，抬眸看向溯文帝，“臣妇已受过五步流火之刑，请皇上下旨。”
“朕恩准你和离，不日下旨。”顾锦素做到，溯文帝没有理由不答应，淡了句应允，便走向顾锦璃。
顾锦素跪地谢恩，就听溯文帝说道：“同是顾家女却天壤之别，你应像你阿姐学习，这般软弱无能怎配顾家之名。”
“不过，你的婚事朕可为你做主，十七王爷与你年纪相仿，你可愿意？”
顾锦璃闻言猛然抬眸，苍白的脸尽显惊疑惶恐，“臣女何德何能嫁与王爷，臣女若嫁给王爷，岂不是连累王爷被人耻笑。”
娇软无力的气息，满含泪水的眸子，一副柔弱无能相，展现得淋漓尽致。
溯文帝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就想看十七弟被人嘲讽，就想看他是如何报顾家的恩。
十七弟，朕为你选的王妃可是母后为你定的，一对病秧子，看你们怎么和朕争夺帝位。
“你不愿意，那让你阿姐嫁与十七王爷？朕是为你顾家着想，能得十七王爷庇护，你顾家也免遭闲言，婚事就这么定了。”
冷扫了一眼顾锦璃，回眸看向惊愕的顾锦素，轻哼一声，拂袖离去。
顾锦璃默无声地落泪，紧抿了下唇，转身跪地谢恩，“臣女遵旨，叩谢皇上圣恩。”
狗皇帝，你这般阴毒，难怪你无子嗣，既然你知晓往事，本姑娘就让你看看，谁笑到最后。
顾锦璃呼天喊地时，一双眉眼时不时打量着溯文帝，发现他身上没有裴炎命格，反是大限将至。
而这大限将至还是旁人做的，溯文帝啊溯文帝，你亲手杀了你父皇母后，和我爹娘，坐上皇帝又如何？
顾锦璃抬起满是怨毒的双眸，凝视着走远的溯文帝，君王无情无义，臣子又怎会俯首称臣，欠的债你该还了。
斜了下唇角，颤颤巍巍起身，看向向她走来的顾锦素，“阿姐你怎么样？锦璃扶你出宫。”
“好。”顾锦素有好多话想说想问，但这是宫中不方便，只回了个好字，两姐妹相互搀扶着出宫。
一个咳嗽不停，身颤掉渣，一个举步维艰，目光灼灼，两道身影渐远渐行出了宫门。
“大姑娘二姑娘。”等着焦急的春桃春杏，见着两姐妹身影，说话迎上前去。
顾锦璃回眸睨了一眼，“车上说话。”
四人上了同一辆马车，顾锦素说道：“锦璃，是你在帮阿姐，所以阿姐感觉不到烧灼之痛？”
“烧什么？大姑娘受伤了吗？”春桃闻言仔细打量着顾锦素。
顾锦璃抿唇一笑，“我说过有些事阿姐需承受，锦璃可相助，这镯子经过我的手，自然不是寻常物件。”
“你早知阿姐会受五步流火之刑，所以送的这镯子，可刚才阿姐差点露馅，是阿姐愚钝了。”
顾锦素想起刚刚一幕，后怕的一身冷汗，妹妹不动声色的帮她，她差点害死了所有人。
噙着两眼泪，握紧顾锦璃得手，簌簌落泪。
忽地，顾锦璃眉心微蹙，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车外，“阿姐，顾家有客到，锦璃就不先同你说了，晚些时候去找你。”
点了下头，急匆匆下车上了自家马车，等顾锦素反应过来，马车已经走远了。
春桃一头雾水问道：“两位姑娘说的奴婢怎么听不懂？事情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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