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他们，都死了，岩蛇城被灭，我真的可以让你们出去。”许黑平静的道。

众蛇妖的目光中，那激动的希望之光涌现，可旋即，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有些东西，已经回不去了。

其中一条老蛇叹了口气，道：“我毒牙被拔，毒囊被摘除，已经失去了捕食的能力，回去也是死。”

另一条花蟒，沮丧着道：“我已经是一条废蛇了，我不想让朋友看见我这幅样子。”

“我经脉尽断，骨头被打碎，无法修炼……”

“我的妖核被挖走，唯有一死……”

各种各样无奈的声音，不断地传来。

渐渐地，蛇群慢慢安静，直至死一般的沉寂中。

许黑这才意识到。

捕蛇人，摧毁的不仅是他们的肉身，还有他们的精神意志。

曾经，他们也做过梦，想逃离这个鬼地方，重获自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求生的信念，早已渐渐消亡。

他们的肉体还活着，但精神已经磨灭，变成一具具行尸走肉。

所留下来的唯一信念，就是死去！

“多谢恩公杀了这么多仇家，了却我等心愿！”

“请前辈动手，不要留情。”

蛇群们齐声喊道。

他们感激许黑，杀了仇人，让他们获得自由。

——那就自由的选择死亡！

许黑叹了口气，决定尊重他们的选择。

他放出一枚鳞片，发射出去，将困住他们的阵法、锁链全部击碎，身上的细针抽离。

此地的筑基蛇妖，总共也就十三条。

许黑在他们每一条蛇前方，放下了一枚沉睡丹，可短暂的忘记痛苦，在安眠中死去。

这大概，就是恻隐之心。

也是许黑能给予的，最大的善意。

众蛇妖纷纷明白了许黑的意思，全都热泪盈眶，露出感激与激动。

“恩公，那一面旗帜，应该可以搜集魂魄吧。”

修为最高的大角蟒，看向许黑刚才拿出的魂旗，问道。

“没错，我搜集了许多捕蛇人的残魂。”许黑微微点头。

其余蛇妖们也都看了过来，盯着那魂旗。

大角蟒深吸口气，道：“我想恳求，在我死后，恩公也能收了我的魂魄！”

许黑眉头微皱。

“你可知晓，收了魂魄，意味着什么。”

许黑沉声道，“此宝，名为摄魂旗，可将魂魄炼化为怨灵，失去自主意识，只知道杀戮，死后都不得超生……”

“我知道！”

大角蟒打断了他，目光坚定不移，随即，低下了头，“若我的魂魄，能击杀一位捕蛇人，我死而无憾。”

其余蛇妖见状，毫不迟疑的低下头。

“请我死后，收走我的魂魄！”

“将我炼化为怨灵，击杀捕蛇人！”

各种各样恳求之声，在地牢内响彻。

许黑心头诧异，望向每一条蛇，那一双双冰冷的瞳孔中，竟然浮现出了希望之光。

这种希望，即便他们解开枷锁，重获自由，也未曾出现过。

而当他们得知，可以化身怨灵，那种希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价值，那就是——复仇！

“请让我，手刃仇敌！”

一条花蟒，一口吞下了丹药，倒在了地上。

“我无怨无悔！”

老蛇吞下丹药，闭上了双眼。

“纵使永不轮回，我也要化身怨灵，杀尽捕蛇人！”

大角蟒吞下丹药，一头撞在了墙壁上，让自己头破血流，倒在了地上。

一条又一条的蛇妖，相继吞下那死亡之丹，陷入了安静的睡眠中。

他们的遗言，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复仇！

“我的死，是有价值的，对吗？”

一条年幼的黑阴蛇，服下最后一枚丹药，躺在地上，说出了似曾相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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