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王大壮他要告官
“你,你打死了我家媳妇,我要告官!”王寡妇站起来,指着汪诗诗道,“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这一番,不管你给多少银子,这事儿也不能善了!我必须去告官!你要去坐牢!”
“对,我要告官!你一定要坐牢!”王大壮也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指着汪诗诗道。
汪诗诗不过是想出一口气,哪料得到就闹出了一条人命,她毕竟是个小姑娘,见了这样的阵势,也吓得脸色有些发白。
但是花满溪毕竟多活了一辈子,比她镇定许多,她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花桑桑,身上的衣裳都还是湿的,可见王寡妇和王大壮并不是口中那么在乎花桑桑,再看她嘴唇发紫,却不像是冻的——
“要告官是吧?县令老爷就在我们屋子里,既然这样,那就请陈大人来吧。”花满溪上前一步,目光冷厉地盯着王寡妇和王大壮,让轻风赶紧去叫了陈修礼出来。
陈修礼方才因为脱了衣裳给汪诗诗的缘故,也受了风寒,本来打算喝一碗姜茶再出来,岂料一碗姜茶都没有喝完,便出了这样的大事。
他脸色一沉,也顾不得喝姜茶了,赶紧大步往外走,李月慧赶紧取了一件披风跟了上来,大叫道:“修礼哥哥,穿上衣裳,免得又冷着了。”
“多谢李姑娘。”陈修礼顿住了脚步,接过了李月慧手里的衣裳,客气而疏离地道了一声谢,这才转身出了门。
门外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甚至连隔壁村子的人都来了,而王寡妇和王大壮正哭得震天响,汪诗诗站在一边脸色惊慌,不知所措。
“陈大人来了。”花满溪见陈修礼出来,大喊了一声,“陈大人,这里有人要告状。”
那王寡妇和王大壮抬头看了一下陈修礼,只见他气度卓绝,面色沉冷,的确与一般人不太相同,只是没有穿官服,看起来也不甚可怕了。
“你就是县令大人?”王寡妇比王大壮聪明,竟然还知道质疑陈大人的身份。
陈修礼从怀中掏出县令官印,在大家跟前过了一遍,冷声道:“本人陈修礼,正是石山县的县令,何人要告状,所告何事?”
那王寡妇赶紧跪了下来,哭哭啼啼道:“是民妇王刘氏要告状,状告的是这汪小姐先前推我媳妇下来不成,这一次竟然直接打死了我儿媳妇,众目睽睽之下行凶,这么多人看着,大人你可要给我一个公道啊!’
陈修礼蹙了蹙眉,声音冰冷道:“她并没有推你儿媳妇下水,今日她们落水我亲眼所见,是你儿媳妇意图害人。”
“你胡说!我媳妇明明就是她推落水的,还有人看到!张拐子,你是不是看到了!还有,我儿媳妇就是她打死的,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是不是想要包庇她?”王寡妇的声音拔高了起来。
人群中钻出了一个一瘸一拐的人影,正是张拐子,他指着汪诗诗道:“没错,我刚好路过,亲眼所见就是她推花桑桑下水的!还有她!她们两个合起伙来推花桑桑落水的!”那张拐子竟然又指了指花满溪。
“好啊,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花满溪,我们家桑桑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们好歹也是姐妹,你竟然帮着一个外人推她落水!你真是狼心狗肺,天杀的哟!我可怜的桑桑!可怜的桑桑哟!”王二娘也从人群后钻了出来,指着花满溪的鼻子骂道。
“我没有推她。”花满溪见王二娘也搅合进来了,心里不安的预感更强了,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心人算计的,目标不止是汪诗诗,还要拖她落水。
就连花桑桑出现在小溪边,也是预料好的,绝对不是为了自杀,而是引他们过去!
“大人,你是他们的亲戚,你不会要包庇他们吧?这是要让我的桑桑枉死啊!我的桑桑啊,可怜的桑桑!”
“本官自会公正断案,请勿大声喧哗!”陈修礼蹙了蹙眉,冷声道。
“放屁!放屁的公正!还不是向着你表妹!那汪小姐是这狗官的表妹呢!他当然向着她!刚才张拐子分明看到这两个女人将我儿媳妇推到水里,他竟然还想欺骗大家,说没有!这还说公正!不行!我要告到知府大人那里去!我就不信,不能为我儿媳妇讨一个公道!你们,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统统都要去坐牢!”王寡妇指着陈修礼和花满溪等人,狠狠地骂道。
“对!我们去告知府!一定要他们偿命!”王大壮半滴眼泪都没有流,却跺了跺脚,愤恨地补充道。
“王家婶子,你要告知府啊,那知府大人恰好来石山县买海鲜过年,我一个亲戚在他府上做事,这会儿去城里码头请,没准能请着。”人群中忽然有一个人大声说道。
话音未落,一道冷冷的嗓音就响起起来:“不用请了,我已经将知府大人请来了。”
众人顺着这声音放眼望去,果真见一辆豪华的马车徐徐驶来,而那出声的人,竟然是上次被打进牢里的丁书青!
花满溪一滞,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恐怕是丁书青的一盘棋,为的自然是报复他们,只是这丁书青竟然攀上了知府大人?他哪里来的本事?难怪能够从牢里出来!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知府大人不是单枪匹马来的,而是带着一众衙差过来的,还穿了官服。
“知府大人。”马车停下,丁书青忙不得地上前扶着那知府下了车。
陈修礼自然是认得自己的顶头上司的,这正是管理着石山县和周围几个县郡的所在的州郡——庆州的知府大人秦大人。
“下官拜见秦大人。”陈修礼上前对秦大人行了个礼。
“陈修礼,听说你徇私枉法,包庇罪犯?”秦大人一上来就很不客气地质问了一通,小胡子一翘一翘的,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回禀大人,没有这样的事情。”陈修礼心里也咯噔一下,心里想着,这事儿恐怕不是针对表妹的,而是冲着他来的。
“没有?那这事儿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秦大人冷哼一声,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了。
“这件案情才刚刚开始审理,下官尚未了解来龙去脉。”陈修礼如实道。
“知府大人,求你为民妇作主啊!这个汪小姐,还有这个花满溪,她们俩个人都与我儿媳妇有些旧怨,竟然约了我儿媳妇出来,要谋杀她!”王寡妇哭道,“后来被人看到了,她们不死心,我们上门理论,她们竟然公然行凶,将我儿媳妇打死了!”王寡妇大声哭道。
“可有这样的事?这人真是她们动手打死的?”秦大人抬起眼扫了一眼周围的群众。
因为他穿着官服,又带着十几个衙差,威慑力比刚才陈修礼的官印可是强多了,有几位看热闹的人便出声了。
“刚才他们的确与这王家的人打了起来,看得不是很真切——”
“但是花桑桑确实是被汪小姐压了一下,才没气的。”
“是啊,的确是被她压死的——”
这些人话一说出口,汪诗诗就气得脸色都绿了。
“你们真是胡说八道!我就压她一下,就压死了,我才多重的人,便是要个小孩子来,我也压不死啊!胡说八道!真是胡说八道!你们这是作伪证!作伪证!要打板子的!”汪诗诗指着那几个出声的村民,气得口舌不清。
“你这是威胁证人!你才要打板子!”那秦大人瞪了汪诗诗一眼,冷声道。
“你——你这——”这狗官!后面三个字硬生生被汪诗诗咽了回去了,只能同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秦大人。
她虽然冲动,但是她不是蠢的,他们这是上了套子了,哎,还平白连累了表哥和花大厨,汪诗诗心里有些内疚。
一个小小的知府,她其实还不放在眼里,他们说得对,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家里有的是钱,她爹不会让她出事的。
那秦大人见汪诗诗没话好说了,咳咳两声,官威十足道:“来人,将涉案人员都给我带回县衙去审问,连带证人,一个不落!”
那些衙差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的,纷纷上前扣住了陈修礼,汪诗诗,花满溪,还带走了花桑桑的尸身以及王大壮他们。
眼看着花满溪等人被带走了,花兰香在院子里急得那是六神无主了,匆匆回到了屋中去找徐锦非。
“徐公子,满溪被带走了!怎么办啊?你刚才这么不拉住她?”花兰香也不知道为何徐锦非不出面,还让人紧闭大门。
徐锦非神色冷冽,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徐徐开口道:“若是我出去,谁还有能耐将他们捞出来?我们中套了。”
“中套了?”花兰香却没有看出来这是一个圈套,一头雾水又心急如焚道,“那现在怎么办?这天气这么冷,满溪要是被下到牢里,会被冻坏的!”
“你留在家中好好照顾赵叔就行,轻风,淡云,我们跟着他们的车子,这事儿,后面有人捣鬼。”徐锦非声音淡淡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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