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事有反转
芍药脸色一僵，神色十分不自然道，“这个……民女不知。”
上官瑾点头，“好，这个问题你既不愿回答，那本官再换个问题——许大宝偷听到的机密，到底是什么？”
芍药摇头，“这……民女也……”
上官瑾突然打断她，“别装了，本官知道，你当时就在现场。”
“大人何以如此笃定？”芍药挑眉反问。
“因为事发地，就是在你房中。而许大宝，当时就藏在你的衣橱里。”上官瑾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大人如何能得知这些？”芍药惊愕发问。
“你衣橱的边缘被蹭上一抹泥痕，虽然事情已经过去月余，但没有及时清理，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本官推测，那日下雨，许大宝在后院卸了酒，便经由窗户跳入房中，又在情急之下慌不择路地躲进了衣橱里，因而他鞋上的泥水才会蹭上去。”
芍药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你是花眠楼的头牌，门口悬挂标志，房间又在走廊尽头，寻常人既不会走错，也不敢擅自闯入。所以能在你房中的人，除了你自己，也只有老鸨。那日许大宝偷听到的，便是你们二人的对话。本官说得可对？”
“对，大人说的没错。”芍药认命地点点头，叹了口气，缓缓说了经过。
“那日他来送酒，同往常一样经由窗户进屋，躲在房中等我回来。我从张员外家陪酒回来，刚进大门，就被老鸨叫住，说是有事相商，便同她一起回了屋。当时我也不知大宝在房中，和老鸨说话也就没有顾忌。等我们说完话，老鸨起身时，发现对面的窗户开着，窗台上沾了泥水，地上有半个脚印湿痕。”
“她一路循着脚印找到了衣橱，却并没有打开柜门，冷冷一笑便离开了。我心知她是去叫人了，情急之下，只好把许大宝拉了出来，让他躺在桌前，吞下迷药，伪造了假死的场景。”芍药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许大宝，他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真心对我、想把我娶回家的男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想让他死？不过，我也只能帮他到这里了，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他自己了。”
“本官相信你说得句句属实。”上官瑾点头，接着问，“只是有一点不解。你纵容许大宝偷偷与你私会，还冒险救了他，想必与他是有几分真情，却为何自那之后，对他的下落不管不问，且讳莫如深？”
“我并未对他有男女之情，与他私会，救他性命，是投桃报李。”芍药轻轻说道。
“他不像别的男人那样把我当个玩物，也从没有轻视轻贱过我，而是对我呵护备至，一片赤诚……我只能说，他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让他真的替我赎身。不是我不愿，而是不能。”
“至于他的去向，和刚才那个答案一样，非但是我不想管，而是不能管。”
“绕来绕去，终究还是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上官瑾紧紧盯着她，“所以，花眠楼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让老鸨不惜杀人灭口？”
“我不能说。”芍药摇了摇头，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唯一的妹妹，还在他们手中。”
“你若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上官瑾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尽快灭口的。等你死了，你的妹妹便没有了利用价值，你猜，他们会不会把她变成另一个你？”
芍药仿佛一下子被人戳中痛处，顿时用力抓紧木质围栏，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如今，你能信的，能保住你命的，只有本官。他们早一日落网，你与你的妹妹便早一日解脱。”上官瑾把道理摆在她面前，让她自己做选择。
芍药沉默着流泪。
良久，她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开口，“好，我告诉大人。但是，只能大人一个人听。”
上官瑾转头吩咐，“你们都去门口守着。”
几个暗卫面面相觑，“大人，这女人会不会故意耍诈？”
上官瑾摆了摆手，“无碍，下去吧。”
“是。”几人拱手退下。
“你现在可以说了。”上官瑾声音平静。
“大人，隔墙有耳，还请大人附耳过来。”芍药抹了抹泪，十分郑重地望向上官瑾。
上官瑾蹙了蹙眉，最终依言走了过去。
——
几个暗卫刚走到大牢外门处站定，下一刻，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红色人影疾风似的跑了进来，几个暗卫赶紧出手阻拦。
“混账！”一条鞭影甩了过来。
魏萦气势汹汹，“连我都敢拦？”
几人定睛一看，纷纷抱拳半跪，“见过夫人。”
“你们几个为何在这里？你们大人呢？为何没有贴身保护他？出了事你们谁负责？”魏萦连珠炮似的厉声呵问。
“这……”众暗卫面面相觑，“是大人让属下们在此守着。大人他有事，与人犯正单独面谈。”
“什么事需要把护卫都支开？”魏萦一边嘀咕，一边不由分说往里闯。
几个暗卫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拦着。
千旋也恰好赶了过来，跟在魏萦身后一道往里走。
“县主，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魏萦心如乱麻，步履如飞，转过拐角，远远就看到上官瑾与个女子隔着围栏贴在一起。
从她这个角度看，二人似乎是……在亲吻！
血一下子涌到天灵盖，四肢刹那间冰冷麻木。
她怔怔看着眼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身后传来千旋的声音，“县主你怎么站这儿……呀！”
千旋惊叫一声，立刻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暧昧的场景！
上官瑾被尖叫声打断，循声转头望来——
变故便在此时陡然发生！
芍药一扬胳膊，露出袖中握簪的手，狠狠朝上官瑾的脖颈刺去！
“小心！”魏萦惊骇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下意识朝上官瑾拔足狂奔！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上官瑾轻巧截住芍药的手腕，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芍药瞬间惨叫出声！
上官瑾狠狠一推，芍药立刻朝后倒去！
魏萦跑至上官瑾跟前，小手在他身上到处翻查，心有余悸的牙齿都在打颤，语无伦次地问，“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夫君没事，放心。”上官瑾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声抚慰着，目光却淡淡瞥向站在不远处的千旋，耳边又响起芍药方才的那番话：
“……大人身边有人勾结外人，给我送来了自尽的毒药，还有让大人听话的蛊虫。大人是可以造福百姓的好官，芍药不愿伤害大人，但为了交差也得装装样子……大人！你身后！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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