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初露心迹
“看你的眼神,会不会因为我无理取闹而不耐烦。”魏萦凑近了些,歪着脑袋直勾勾盯着他看。
“绥儿说你对我和对别人差别很大。”
“此话何意?”上官瑾挑眉问。
“她说你看别人时的眼神很冷漠,看我时我很温柔,可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那看来,一定是我做得还不够好。”上官瑾笑了笑,垂眸搅动碗里的马蹄羹。
魏萦觉得是自己的话让他沮丧了,赶紧圆场:“其实我也不是一点没看出来……你对我还是很好的,我知道。”
“那么,你对我的感觉,只是感动于我对你的好吗?”上官瑾转身放下碗,声音无波无澜。
魏萦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反问,正皱眉思索,只觉得身侧微微一陷,俊逸的少年郎君忽然在她身边坐下,长臂揽过她的肩头,眼睛如深湖一般,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萦萦,回答我,你对我,只有感动吗?”
魏萦仰着小脸看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的目光从他清润如画的眉目,一路仔仔细细看过去,秀逸挺直的鼻梁,润泽优美的双唇,线条优美的下颚线……魏萦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
她对他,也不只是感动这么简单吧?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像是吸饱了春雨的种子般,一点点钻入她的心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如今,已然占据了一席之地,不可小觑。
“上官瑾,我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你了。”魏萦吞吞吐吐地承认。
怕他骄傲,她又赶紧比着小拇指的指尖道,“只有这么一点点。”
上官瑾唇角微勾,目中带着了然又笃定的笑意。
“你别高兴地太早,咱们之前的约定依然有效,你要是哪天惹我不高兴,我立马就拿上和离书走人!”魏萦一脸别扭的威胁道。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上官瑾不急不缓地俯下他那张清透干净的脸,深深凝视她。
“旁观者清,赵绥儿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我本就是个万事万物置身事外的木石之心。却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爱上一个女人而生出七情六欲。”
“萦萦,我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在意你,也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君子。你怕么?”
他只是俯下俊脸,唇角含笑,目中乌沉沉地看着魏萦,便看得魏萦心头砰砰直跳。
“怕你作甚?莫非你能打得过我?若将来你让我伤心,我便打得你满地爬!”魏萦故意放狠话掩饰自己的羞赧。
“若有那么一天,任凭萦萦处置。”上官瑾笑的漫不经心,“同样的,若是哪天萦萦不告而别,也莫怪为夫不择手段了。纵然是上天入地,也一定将你抓回身边。”
深邃的眸中骤然闪过一丝锐光,看得魏萦冷不丁打个激灵。
她完全不怀疑他说这话的真实性。
上官瑾挺拔的身躯缓缓前倾,完全笼罩住她,大手骤然轻托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固定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的唇舌逃离。
魏萦眼睁睁看着他的吻一寸寸地落下来,不容拒绝的覆在她的唇上,吻得热烈又坚定。
今晚的上官瑾异常热情和霸道,从她唇瓣到舌尖,每个角落他都会亲很多遍。一向克制冷静的人,亲吻的方式却泄露了一直压抑的感情。越是熟知他平日里的沉稳冷静,就越容易为这样的失控悸动
魏萦的心微微发热,跳得很快,这种紧张又心悸的感觉,大约就是动情吧。
她闭上眼睛,沉醉其中,第一次开始主动的回应。
上官瑾震惊得微微睁了一下眼,很快就回以更猛烈的热情,令人无法招架,拼尽全力才能从喘息中得到一点点氧气。
她从最开始的躲闪,到后来的乖顺承受,再到如今的主动回吻,直到这一刻,上官瑾才真正确定了她的心意。
关心则乱,他虽然洞察人心,可唯独到了她这儿,患得患失,犹疑不定。如今,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一室缱绻温柔,暖意醉人。
镂空雕花的窗外,月色迷离,寒夜凄清。
上京城外二十里的寒山庵里。
西侧的厢房还亮着灯,隐约传出“笃笃笃”的敲击声。
削肩柳腰的身影跪于蒲团上,手里的木鱼敲个不停,女子螓首低垂,面色苍白而平静,一身宽大的海青缁衣,青丝盘起隐在圆帽里。
“咳咳咳咳!”
木鱼声骤然停下,女子咳得撕心裂肺,一手紧抓心口衣襟,一手捂住唇,表情十分痛苦,身子晃了几晃,终于“咚”的一声歪倒在地。
不多时,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小尼姑打扮的馨儿端着药碗进来,立时惊呼道:“二小姐!”
地上的人缓缓睁开眼,气息不稳的喘息道。
“我……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馨儿放下药碗,赶紧把人从地上搀扶起来,倚着床头躺下。
“这蛊毒如今发作得越发频繁了。主子,咱们去求求老夫人,想办法回府吧!再这么耽搁下去,你会死的!”馨儿抹了把眼泪,坐在床边喂郭碧柔吃药。
郭碧柔喝了口药,轻轻摇头,叹气道,“回去了又怎样,一样不会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裴琅流放了,婚约不作数了。如今我一个残花败柳,送人都没人要,对于郭家来说已经是个废物了。他们又怎么会管我死活?”
“若不是母亲哭求,我早被送到乡下庄子上等死了,哪里还能留在上京城。”
“可是在名义上,小姐只是在家庙带发修行,为老夫人祈福,这是至孝之举,难道老夫人也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姐病死痛死?往日里,老夫人不是最疼二小姐你吗?”馨儿抹了把泪,不甘心地说道。
“反正没人说要让小姐老死在庙里,不得回府。眼瞅着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说不定府里会派人来接呢?小姐,你一定要打起精神啊!咱们只有回府才有活路!”
郭碧柔也许是累极了,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回府?
谈何容易。
若不是有母亲暗中接济着,就连这碗药都快要吃不起了。
二皇子表哥得知裴琅在他背后做的所有事,怒不可遏,二话不说便把裴琅流放岭南,还专门派了两个有名的恶棍酷吏押送裴琅,目的就是想在路上要了裴琅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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