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你们的大女儿在过年夜那天,等了你们一整个
她一字一句,声声泣血,手上的力气却没松。
万大哥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吓破胆,还是导演先反应过来,连忙带着人冲了上去。
导演抱着苏暖的手臂,用出自己吃奶的力气也没能能耐她分毫,气的生气带了哭腔,“这倒霉的运气能不能换一个剧组啊!怎么一直逮着我们剧组薅啊!再这么下去,我真受不了了!”
他嗷嗷直叫,被小香控制着苏暖一把扇在脸上,“嗷”一声惨叫,像一道弧线一样飞出去。
工作人员眼睁睁看着老板飞出去,赶上来的脚步一停,不约而同向压着秋大姐的苏暖看过去。他们看不见苏暖肩上小香的头,只能看到苏暖满是戾气的眼睛。
工作人员:“……”
他们顿了一下,两秒后向飞出去的导演冲过去,“导演!你没事吧导演!”
“导演,要不要我给你叫救护车啊!”
“我们导演都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有被人甩飞,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导演从地上爬起来,还没从疼痛中缓过神,就见一群大汉向自己这边冲过来,一个个哭爹喊娘,也不知道是真情流露还是被苏暖把他甩飞的壮举给吓的。
“你们不用管我!”导演被一群大汉抬起来,“你们管我干什么啊!去帮委托人啊!委托人快被苏暖掐死了,快点去啊!”
工作人员看了眼身后的苏暖,苏暖依旧用一种沉默且诡异的眼光死死盯着他们,被那目光盯上,他们背后陡然一凉,想都没想就扛着导演往外走。
“导演,我们先把你送出去!”
“走走走,导演年纪大了,各位走慢点,不要太颠簸!”
“导演,你先别着急,我们把你送上救护车就回去救秋大姐!”
导演大骂,“等你们回去,人都没了!!!”
然而这群被吓到的大汉充耳不闻,扛着导演就往小院外面跑。
万大哥看着压在妻子身上的女人,还有女人肩上那颗属于他女儿的头颅,脚下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妻子艰难的救命声响起,他才倏的回过神,去掰苏暖掐在妻子脖子上的手。
“小香……”
“小香,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但是你是自杀的,不是你妈杀的你啊,你何必现在来找她赔你的命……小香,她是你妈啊,放过她吧……”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小香眼中的怨气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翻涌起来。
苏暖松开秋大姐的脖子,属于小香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挤出来,:“你说什么?我是自杀?”
她声音猛地升高了八度,嘶吼:“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啊!”
“啊!小香!”
苏暖放弃被她完全压住的秋大姐,飞扑向旁边腿软的万大哥,在他的惨叫声中,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她一张清秀的脸扭曲,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背上的血管也隐隐凸起来。
“你们……”小香死死咬着牙,嘎吱嘎吱的磨牙声混着她带着哭腔的吼声从苏暖的嗓子里挤出来,“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你们从来就都不反省自己!什么都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的错……既然这样,当初在把我生出来的时候,你们还不如直接把我掐死!”
秋大姐被松开脖子,她眼神模糊看着头顶上的天,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劫后余生长长呼出来一口气。
脖子被掐的时间太长,等她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的喉咙被火烧一样,火辣辣的疼。
缓了一小会儿,耳边传来丈夫痛苦的闷哼声,她抬起头,就见一个女人死死坐在丈夫的胸腹处,双手死死掐住了丈夫的脖子,原本被梳上去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却依然能从头发的缝隙中看到她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老万!”秋大姐一惊,顾不上不舒服的身体扑上去,死死抱住苏暖的脖子,想像拔萝卜一样把这个女人从自己老公身上弄下来。
她胳膊旁边就是小香的胳膊,小香眼神凶狠看着这个被她叫做“妈妈”的女人,狠狠抿了下嘴唇,一口咬在女人的手臂上。
“啊——”
秋大姐惨叫一声,在小香咬上来的一瞬间,她几乎听到了自己的骨头被咬碎的声音。
事实也确实如此,几乎在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整个胳膊都动不了了。
那边的老道士和公孙不疑见这夫妻俩一个被伤,一个被掐着脖子,也顾不了太多,一个人拿着铜钱剑,一个人手持桃木剑,双双架在苏暖的脖子上。
公孙不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上人身再杀人的鬼,不仅自己造孽不说,在阳间社会中,被上身的人也得被安上一个杀人的罪名。
他手上的桃木剑放在苏暖肩膀上的那颗鬼头上,沉声道:“识相点的,就赶紧出来,别逼我们对你赶尽杀绝!”
小香的脑袋冷笑望着她,突然舌头一卷,桃木剑陡然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不停灼烧着那条裹在它身上的黑色舌头,发出烤肉一样的吱吱响声。
公孙不疑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红衣厉鬼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连忙想将自己的桃木剑收回来。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准备用力的时候,那条黑色的舌头已经将整个桃木剑用力一卷,啪嗒一声,桃木剑落在地上,已经断成了不均匀的几节。
那边的老道士手里还拿着铜钱剑,见这个红衣厉鬼的架势,连忙拖着公孙不疑就想跑,但还是被骤然抽过来的舌头扫到,手中的铜钱剑落地,用来串起铜钱的红绳断裂,一把铜钱剑变成了一堆铜钱。
两个人知道这个红衣厉鬼他们已经对付不了,赶紧喊身后的几个黑玄师。
黑玄师的实力普遍就比他们灵玄师要强,就算是红衣厉鬼,没准儿他们几个也能联手起来收服。
然而,他俩还是高估了黑玄师的道德感。
黑斗篷看了眼自己怀里的襁褓,眼神温柔俯下身,侧耳贴在襁褓上听了一会儿,点点头,“好,既然我们娃娃嫌弃这个太吵,那妈妈带着你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觉。”
说着,她不理会两个老头的喊叫,抱着怀里的襁褓慢慢走出小院。
她身边的司席见两个老头看过来,耸耸肩,“我刚刚已经帮过一次了,总不能现在还让我再帮忙吧。你们看看我的小黑蛇……”
他把胖头胖脑的小黑蛇举起来,“我家小黑蛇都快被那吊死鬼身上的怨气毒死了,总不能让孩子身残志坚,这时候还要上吧……”
小黑蛇吐出信子轻轻舔了一口他的手指,尾巴无力一垂,开始装死。
公孙不疑和老道士对视一眼,看向坐在旁边,许久没有出声的宁枝。
宁枝眼神落在死死掐着父亲脖子的小香脑袋上,察觉到俩老头的目光,眼神淡淡飘过去。
“宁小友……”公孙不疑和老道士以为她是想帮忙,赶忙叫了一声。
“我不想去帮忙,”宁枝挪开眼神,“别叫我。”
这是苏暖应得的报应。
要是其他人的话,她没准儿会考虑一下,但是苏暖……她想都不用想。
黑色的小纸人从她口袋里探出头,看到苏暖掐着男人的脖子,面目狰狞,小纸人却没觉得多高兴。
她确实很恨苏暖,也很想让这个害她死亡的昔日好友进监狱,但绝对不是以其他人的生命为代价。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扯了扯宁枝的衣服。
宁枝垂下眸看她,见她摇头,轻笑了声,笑声中听不出喜怒,“想让我救那对夫妻?”
黑色小纸人轻轻点头。
宁枝笑着抿唇,“为什么?我还以为,以你的成长经历,应该挺能和那个吊死鬼共情的……”
公孙不疑和老道士顺着宁枝的眼神看过去,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小纸人。小纸人坐在宁枝的上衣口袋里黑色的小脑袋从口袋里探出来,正仰着头和宁枝说着话。
他们听不到小纸人的声音,却能听到宁枝的回答。
和吊死鬼共情?共情什么?
小纸人缩在宁枝的口袋里,听到宁枝的话,落寞低下头。“可是说到底,我们还是不一样的。相较于我来说,那个女孩儿会寻死只是一时冲动,我就不一样了……”
她就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听到她内心的话,宁枝用食指点了点她纸做的小脑袋。
“行了,总是把苏家那对夫妻放在心上,你永远没法从那段回忆里走出来。我先跟你说好,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偷偷送你去投胎,但是你怨气太重的,忘川河的摆渡船载不动你,你还是没法过奈何桥入轮回。”
“所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快点想通吧,想通了就没这么大的怨气了。”
说完,宁枝按着她的小脑袋,把她塞回去,这才看向院子里正掐着委托人脖子的苏暖。
感觉到宁枝不断靠近,小香怨气翻腾的脑袋猛地扭了一百八十度,一双狠毒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垂到锁骨的舌头摇晃:“我没打算弄死你,你也别太多管闲事!”
“你是没打算弄死我,还是弄不死我?”宁枝一步步靠近,小香脑袋周围的怨气就翻滚得越厉害。
她一张瓜子脸上五官依旧稍显稚嫩,口中垂下来的舌头却像一把软剑,不停晃动着,准备着时刻攻上来。
在宁枝走进她的攻击范围内的瞬间,小香怨毒的眼神一凌,“去死吧!!!”
黑色的舌头像长了眼睛的蛇,直直冲着宁枝面门攻来。
而在那舌头快要接近宁枝的瞬间,宁枝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但可苦了为看热闹占据了最好地理位置的司席。
司席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原本站在他身前的宁枝就不见了。并且随之袭来的还有条长长的黑色舌头。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堪堪躲过了那条诡异的舌头,但脸颊却擦着那条舌头而过,一张俊脸出现了一指长的血痕。
司席已经很久没有受伤了,准确的说,是自从他出师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让他受伤了。
他伸手抹了把脸,随着一阵刺痛感,手指上满是红色的鲜血。
盯着手上的血看了两秒,他冷笑吐出一口气,“说我今天有血光之灾,还真有啊。”
“宁枝!”他高喊了一声,宁枝从苏暖的身后走出来,不等司席再说什么,她用手一把擒住苏暖的脖子,轻轻一用力便把人连带着她手上的委托人一起掀了起来。
她按着苏暖的脖子,将人按在地上,在苏暖松开委托人的脖子,想来对付她时,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苏暖的两只手抓起来按在了苏暖脖子上。
直到完全控制住苏暖,宁枝才抬起脸看向司席,“有事?”
司席:“……”
他把那句“放着让我来”咽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尴尬地摇头。
宁枝收回眼神看向被她压住的苏暖,不过是透过苏暖在看她身体里的小香。
在刚刚被抓到的第一时间,小香担心自己会被宁枝强硬从苏暖身体里拽出来,早早就把自己的脑袋收回去,彻底躲进了苏暖的身体。
“出来。”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小香被死死压制住,像搁浅的鱼一样扑腾,但却始终挣脱不了宁枝的制伏。
她眼看着那个被她称为母亲的女人踉踉跄跄走过来,抱住躺在地上的父亲痛哭,而在地上恢复着呼吸的父亲像已经回到大海的小鱼,贪婪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只有她……
只有她生前过得不好,死后依然要任人摆布。
司席见藏在苏暖身体里的鬼突然放弃挣扎,非要拿着符咒把鬼弄出来,再回去之后炼化。
只是他刚拿着一张黑色的符咒走到苏暖身边,就见那个藏在苏暖身体里的鬼侧着头,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抱头痛哭的父母,也在不知不觉中红了眼。
“他们差点被掐死,他们哭情有可原,你哭什么?”
司席拿着特制的绳子把这个一看就没成年的鬼绑起来,感觉自己做尽了人道主义。
小香愣愣看着那边的两个人,眼圈通红,然后忍不住哽咽,最后是嚎啕大哭。
司席被她突然爆发的哭声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看向宁枝,慌忙解释:“不是我把她拨弄哭的,我可没有欺负小姑娘的变态喜好啊!”
就算是这个小姑娘死了变成鬼,但也还是个新鬼,死的时候也就十五六七岁的样子,跟他比起来怎么也算是个小孩儿,他可没有这么没品。
“没事,让她哭吧。”宁枝见他把人捆好,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站起来,“她就是死得太冤,委屈罢了。”
“死得太冤?”司席连忙招呼好像被吓傻的摄像大哥过来,把镜头对准宁枝,“正好咱们这几个中就剩下你和苏暖没说了。她现在这个状况也没法说,要不你先讲讲你知道的?”
“来来来,对着镜头讲。”
宁枝拍开他的手,看向嚎啕大哭的小香,沉默后声音带了些温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你不说,我可就要说了。”
小香哽咽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盯着那夫妻两,眼中不甘、委屈、愤怒等情绪交杂在一起,被她附身的苏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糊满了一张脸。
宁枝见她不说话,整理了一下语言,看向那对还沉浸在劫后余生中的夫妻:
“其实你们两个,有两个孩子,对吧?”
她这句话一问出来,夫妻两个人的哭声立刻停了。
原本被刚刚的混乱吓到的观众也回过身来:
【这熟悉的配方和这熟悉的家庭配置,以及这熟悉的结局,我想我已经猜到结果了。】
【我觉得我也应该是猜到结果了,附身苏暖的这个鬼这么委屈,两个孩子,肯定是重男轻女!】
【我家就是重男轻女,因为我工作后不愿意给我弟弟买房,我妈天天在家骂我是白眼狼。一听“白眼狼”这个词,我就知道,和我同病相怜的人来了!】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令人细思极恐的事情。既然女儿已经没了,那为什么还要说他们卖房是为了去让女儿学习艺术?难不成,其实卖房是为了让儿子学艺术,以后有条生路?之前解释也是为了儿子挡刀?】
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这次站出来代表发言的却不是秋大姐,而是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万大哥。
他看起来就是那种一直出卖体力赚钱的人,轮到他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去看宁枝的眼睛,一直盯着脚下的地面,手是不是放在一起紧张地揉搓着。
“我们确实是有两个孩子,但两个孩子都是女儿。而且我们这次卖房,确实是为了让小女儿去学她想学的艺术,房子也是我妈留给我的,我们夫妻两个是本分人,没有骗大家。”
说到这里,原本低着头万大哥有些激动的抬头,脸上是老实人被冤枉后特有的着急和委屈。
宁枝:“我没说你们两个说谎,不过你的话里却有一点不对。因为这个房子不是你妈留给你的,而是你妈留给她从小养大的大孙女,也就是你们已经上吊自杀的大女儿,万小香的。”
“那怎么可能呢!”万大哥听说老娘死后,老娘的房子都不是他的,顿时急了。“那是我娘,她的房子自然也是我的!怎么可能越过我这个还活着的亲儿子,把房子给了我闺女呢!”
“因为你娘知道你和你老婆偏心养在你们自己身边的小女儿,对于大女儿这个孩子,你们一年也不一定回来看一次,根本没什么感情在。”宁枝反驳他的声音慢悠悠,话里的意思却尖锐锋利。
“你们的大女儿是你们结婚第一年生下来的孩子,但是那个时候你们刚刚结了婚,甚至结婚的钱都是找亲戚朋友借的。为了还账,你和你老婆在生下大女儿后,就离开老家出去打工了,那个时候还没断奶的大女儿,就是你娘从小养大的。”
“我说的没错吧?”
这大概是万大哥很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他脸色当即就变了。
下意识地狡辩道:“我们也不想把孩子扔给我妈看着,可是那个时候实在是太穷了,没办法呀!那个时候我爹还在,我妈和我爹看着大妮,我和我老婆还能出去打工赚点钱,不然家里这么多债,怎么还?”
“而且我们就是普通人家,普通人家都是这样的!我们也不想,我们也想陪在孩子身边,但是现实情况不允许啊!”
他说着说着,感觉自己的思路一下子捋通了,担心今天的事情会影响到还在上学的小女儿,便开始卖惨。
“你想想,那个时候我们可是刚刚当父母,多稀罕孩子啊,可我们不得不把孩子放在家里,自己出去打工,一年半载看不见孩子,过年回来孩子都不记得我们了。我们也难受啊……”
“当然,你们是难受的。”宁枝认同他的话。
万大哥原本还想卖惨,但听宁枝这么直白了当地说认同他的话,他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顿时被挤在了喉咙口,吐出来不合适,咽下去不舒服。
他打算换个思路,但还没想好怎么说,那边的宁枝已经先一步开口道:
“这个感觉确实是你们在外出打工第一年的感觉,甚至在第一年打工回家,你们看到已经开始认人,但完全不认识自己的大女儿,还挣扎过很长一段时间,一度怀疑自己外出打工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然而,等你们出去打工的第二年,一切就变了。刚过了年回到工地,你老婆就查出来怀孕了。也许是感觉自己的条件在慢慢变好,也许是你们夫妻觉得两个人生活太寂寞了,所以干脆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我说得没错吧?”
万大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出了一头冷汗,面对宁枝的询问,也有点心不在焉,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宁枝继续道:“当然,到你们的小女儿出生为止,一切都是普通家庭会发生的事情。但是直到你们的小女儿出生之后,你们夫妻两个就完全忽略了你们的大女儿。”
“不过,我也能理解。虽然现在大家都喊着要一碗水端平,但是五指都有长有短,两个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偏向呢?但是你们的偏向,太寒你们大女儿的心了。”
秋大姐终于忍不住了,要跳起来说话,被宁枝一把按了回去。“你等等再狡辩,先等我说完。”
“在小女儿跟着你们在城里生活,虽然说不是事事都要最好的,但肯定是在你们能力范围内的最好的。我也是妈妈,对你们这个做法能理解,可是你们在拼尽全力给你们的小女儿最好的生活条件的时候,却从来没想过在老家的大女儿怎么样。”
“在你们小女儿出生的时候,你们的大女儿也才两岁。后来两年,为了给小女儿更好的条件,你们两年没有回家过年,只想着春节期间有三倍的加班费,想多挣点钱,好为小女儿在城里上学做准备。”
“你们在老家的父母也知道你们两个在城里带着孩子不容易,还觉得你们不把小女儿送回老家,只是担心他们年纪大了,照顾两个孩子力不从心,所以很体贴的没有跟你们要钱,从来都是两位老人种土豆拿去镇上卖钱,换到的钱再来养活老夫妻俩和你们的大女儿。”
“在你们的大女儿四五岁,望着别人手里的肉包子,馋得只啃手指头的时候,你们带着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儿买好看的小裙子,喝热乎乎的奶茶。”
“在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候,你们的大女儿馋哭,两个老人家在地里忙活了一个下午,卖土豆卖了五块钱,给孩子换了三个肉包子和两个素包子。
他们自己又渴又饿又累一下午,一边背着孩子回去,还要在路上开导孩子说你们不容易,让她懂事别怪你们。说等你们过年回来,有了钱,就能多吃肉了。”
“可是过年的时候,你们所在的工地附近有专门为小孩儿设置的节目,你们的小女儿闹着要看,你们没有回去,在你们玩累了回家,一家三口庆祝新年的时候,你们不知道馋肉的大女儿望着下雪的夜晚,在窗户前看了一整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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