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哪有那么多如果
高启强：“亲兄弟，何须计较那么多。”
任以虚：“言归正传吧，他究竟是如何踏上贩毒这条不归路的？”
高启强：“其实，这一切皆因小灵通业务而起。06 年，小灵通业务已全面退潮，但当时我们京海市对此尚不敏感。”
“我弟弟那几年的业务扩展速度相当不错，一年挣个一两百万并非难事。”
任以虚：“那时候能挣这么多钱，挺厉害的，何况你弟弟年纪尚小，可谓年轻有为的典范了。”
高启强：“没错，那时这臭小子的虚荣心已经极度膨胀，自己能挣这么多，而他哥哥我在京海市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以至于他不止一次在别人面前夸口，整个京海都是我们高家的天下，掉在京海市的每一分钱都姓高。”
任以虚：“......”
“卧槽，这也太嚣张了吧！这小子！”
“这都已经不是飘了，简直是要飞天了！”
“人不能飘，飘得越高，摔下来就越狠！”
“俗话说得好，no 作 no 歹！”
任以虚：“看来你弟弟确实很嚣张，很疯狂！”
高启强：“别说他，我当时的心态跟他差不多，也很嚣张。毕竟穷人暴富，大多如此。”
“若是我当时能清醒一些，看到我弟弟的苗头不对，及时管教，或许他就不会走上贩毒杀人这条不归路了。”
任以虚：“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高启强：“是啊，哪那么多如果！”
任以虚：“就算全面退潮，你们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吧，顶多换个买卖，你们也有资本去做新的生意，那时候生意也好做，到处都是钱。”
高启强：“坏就坏在我弟弟起了大贪念，一口气屯了几十万台小灵通，想大赚一笔。”
任以虚：“几十万台?屯那么多小灵通干什么?”
高启强：“我弟弟当时想拿下京海总代，正好小灵通那边已经考虑最后收割一批，于是这几十万台的小灵通以低价打包促销。”
“我弟弟当时不知道真实情况，以为拿下这批手机，少说利润能翻一倍，于是把全部身价都押在上面，甚至还借了不少钱，一口气把这批货吞下了。”
任以虚：“多少钱?”
高启强：“差不多四五千万吧。“
任以虚：“06年的四五千万......你弟弟确实是个疯子！”
高启强：“我当时得知这个消息后，我都疯了，这么多钱，别说我弟弟，我都拿不出来，就算把白金瀚卖了，都卖不了四五千万。”
任以虚：“你也不可能卖，毕竟这是陈泰送的，你一卖，他就知道了。”
高启强：“是啊，所以我当时只能让阿盛继续卖，不过我也明确告诉他，一旦把欠账还清，这事就不允许再干。”
任以虚：“他肯定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后依旧我行我素。”
高启强：“其实他嘴上也不肯答应，一直跟我说做这个生意，就等于别人求着给他送钱，只要有货，根本不愁卖。”
任以虚：“呃......这个我懂，这生意确实赚钱。”
高启强：“你懂?有多懂?”
任以虚“......”
任以虚：“继续吧，听你弟弟的口气，恐怕整个京海市，有不少地方都有他的货，要不然他不至于说这种话。”
高启强：“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基本上都有，包括白金瀚，其实也有在偷偷卖，只是我当时一心扑在建工集团，不知道罢了。”
任以虚：“白金瀚谁在打理?唐小虎吗?”
高启强：“对，后来唐小龙偶尔也会帮下忙，不过我给他安排了一门新的生意。”
任以虚：“唐小龙?他放出来了?蹲了几年?”
高启强：“判了六年，不过我花了点钱，打点了一下法院的关系，所以提前半年放出来了。”
“放出来后，我给他整了个游戏机厅，外面玩游戏，里面有个小赌场，一年混个大几十万，不是什么问题。”
任以虚：“看来你对几个手下同样挺好。”
高启强：“唐小龙帮我顶锅，在里面呆了六年，也该给他点奖励，至于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这几年，小虎也算听话，能干，我还挺满意。“
任以虚：“你刚才说你打点法院，看来你已经在着手准备组建自己的关系网。”
高启强：“算是吧，毕竟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干我们这行的，没有点自己的人脉，很容易被动。”
任以虚：“你在建工集团确实过得不怎么开心，陈泰估计也没少防着你。”
高启强：“正常，谁没有点自己的心思，我越在建工待着，越觉得自己防备一手，也很有必要。”
“要不然，等哪天我没了利用价值，陈泰会不会跟对待徐江和白江波那样对我？我觉得很有可能。”
任以虚：“他们跟你不一样，你是他干儿子。”
高启强笑笑，反问道：“有区别吗?一个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干儿子，还不如一个有本事的手下，来得重要。”
任以虚：“好吧，看来建工的水确实很深！”
高启强兀自往下说：“所以，当我得知阿盛把毒品生意做的那么大，一方面，我很愤怒很失望！”
“我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弟弟，我灌注心血爱护的弟弟，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另一方面，我也吃惊于他的手段，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还能瞒我这么久，这小子真是无法无天，我也越发庆幸没让他进建工。”
任以虚：“唐小虎应该知道这事，难道他不跟你讲?”
高启强：“他，包括他哥，怕我不假，但更怕我弟弟，因为我弟弟这个人，相处越久，越让人害怕，甚至有时候连我都会不寒而栗，感觉他过于偏执。”
任以虚：“我看是疯批才对！自己造土枪，动不动就想崩人！还放火烧店，就为加入你们小团队对付徐江。”
“后来还主动接近陈书婷，到现在还私下贩毒，几乎控制京海地下面粉市场，这一件件一桩桩，都够说明问题了。”
高启强摇摇头，一脸哀莫大于心死：“是我管教不严，我这个大哥没当好榜样。”
任以虚撇撇嘴，沉默，片刻后才道：“高启强，要不你先休息会，我突然想和你弟弟谈谈?”
高启强：“我可以旁听吗？”
任以虚：“别了吧，听你说这么多，我总感觉你弟弟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情绪，这股情绪的源头，或许就在你身上，所以我想单独找他谈。”
高启强：“那......好吧。多久?”
任以虚：“聊起来看，不过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办到！”
高启强：“好！谢谢！”
任以虚点点头，敲击了一下桌面，随后起身走到白板面前，深吸口气，写下新的一行字：“高启盛，我想和你谈谈！”
“终于要对话这个疯批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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