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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随机应变


“师父您不要问这么多。”赵士程喝了口水,轻声答道:“到时候您听我的安排,在后方为我压阵便可。”

牛皋气哼哼的坐到地上,不满的说:“天底下哪有徒弟管着师父的道理?”

“官家的圣旨上都写了,让您听我的话。”赵士程笑着说:“师父,要不是您闹着回岳家军,官家也不会这样安排。”

“咋,恁有啥意见?”牛皋站起来,气愤的骂道:“岳家军才是俺老牛的根,俺不能回去吗?”

“您去岳家军,谁能约束的了您?”赵士程反问道:“到时候您非要上阵杀敌,是岳云敢管着您,还是张浚能说服您?

姜神医说了,您身上余毒未清,不能舞刀弄枪的。您要是不听话,等我回了临安,不仅要告诉师娘,我还要告诉明珠。”

“恁……”牛皋气愤的骂道:“恁也太恶毒哩!俺不跟恁玩儿了……”

说着,他弯腰拿起脚下的水壶,气呼呼的走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杨继周已经见怪不怪了。

赵士程又坐到地上,从布袋里掏出肉干,递给了杨继周一块:“赶紧吃吧!吃完继续赶路。”

太阳渐渐往西方跑去,最后一抹霞光消失的时候,赵士程终于摸到了韩常所率的金军背后。

这是一处荒山,将士可以从山谷冲出去,直接杀入敌营之中。

而且这山离着金营还有一段距离,众将士藏在山后,金营也察觉不到。是个上好的藏身之所。

牛皋拨开赵士程挤到了草丛里,看着眼前的金营,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乖徒儿,恁这是打算从背后偷袭啊?”

赵士程不满的说:“师父,什么叫偷袭啊?我这是和岳家军前后夹击,联手剿灭敌军。”

“咦……”牛皋嫌弃的说:“说那么好听,还不是偷袭吗?天天整这些花架子,一点儿也不实在。”

说完他看了身后的杨继周一眼,叮嘱道:“继周啊,恁可不要学他,偷袭就是偷袭,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杨继周叹了口气,扪心自问:是我对偷袭的理解不够透彻吗?怎么偷袭这件事从牛将军嘴里  说出来,这么光明正大呢?

“师父,继周还年轻,若是让他一个人去杀韩常,恐有危险。这一次我跟他一起去,只要杀了韩常,这支金军便不战而败。

您要留在这里,指挥将士们迎敌。还记得我跟您说的话吧?”

“记得……”牛皋敷衍的说:“不能亲自出手,只能指挥他们。”

赵士程看他语气敷衍,语重心长的说:“师父,您一定要听我的话!我已经失去一位师父了,万万不能再失去您了。”

此话一出,牛皋乖顺了不少。自己的徒弟什么样  ,他能不了解吗?要是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怕是会一直责备自己。

“俺听恁的,俺绝对不出手。”牛皋脸上是少有的严肃,郑重的保证道:“俺要是骗恁,俺是小狗。”

“师父,最后一句话您还是收回去吧!”赵士程叹了口气说:“上次,师娘抓到您偷酒喝,您也  是这样保证的。”

后面的话赵士程没有说出口,因为那次他亲耳听到,牛皋说完骗人是小狗那句话后,学了几声狗吠。

“能不能不要提那件事哩?”牛皋怒目圆瞪,骂道:“俺保证不骗恁还不中吗?”

提起那件事牛皋就觉得臊得慌,他那是哄媳妇玩儿,谁知道那么巧被赵士程撞见了?

夜色渐浓,赵士程躲在荒草堆里和衣而睡。其余将士也都躲藏起来,等待时机。

丑时,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赵士程猛地睁开眼,翻身而起。

“所有将士听令,即刻上马,随我上前杀敌——”

“师父,你在后方指挥。”

“继周,你随我一起入敌营,杀韩常——”

山间亮起一条火龙,无数将士从山谷中冲杀出去,直奔敌营。

早在烟花亮起的那一刻,韩常就惊醒了过来。他迅速穿上盔甲,拎起长刀向外走。

“大将军——”

韩常还未曾走出帐篷,便有一个传信兵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夜袭……岳家军袭营!”

韩常握紧手中的长刀,急声问道:“岳家军出动了多少兵马?”

“不,不知……”传信兵身体微微颤动,辩解道:“太黑了,看不清……”

韩常拧着眉吩咐道:“吹号角,迎敌!”

中军大帐亮起了烛火,韩常坐在上首,等待着麾下的将领前来。

人还没有到齐,就听到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喊杀声。韩常眼神变得凌厉了几分,喝问道:“这声音不对,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门帘掀起,赤盏晖走了进来,顾不上行礼,他开口说道:“有一支宋军从山谷那边冲了过来,大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可恶!”韩常手攥成拳,重重的捶在桌子上,咬着牙说:“岳云小儿,卑鄙无耻!”

天下人都说,岳家军的副帅是岳雷。可韩常见过岳雷和岳云两兄弟,那人明明就是岳云!赵昚可以瞒过天下人,却瞒不过他韩常。

“山谷里那支宋军,不是岳家军。”赤盏晖面色忧愁,沉声说道:“他们的战旗上写的是  “赵”,很可能是王爷信上说的那支‘鬼军’。”

韩常面色阴沉如水,这支‘鬼军’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每一次出现都会重伤金军。

“不管来的是谁,都要留下他们的性命。”韩常开口说道:“兵分两路,就是战死沙场也要要下他们一块肉来。”

火把照亮整个营地,金营亮如白昼。

一道道军令传达下去,所有的将士都动了起来。形势对金军不利,而韩常已经做了决定,要同宋军一决生死。

赵士程本想着偷偷潜进金营,暗杀韩常。没有想到韩常反应如此迅速,整个营地亮如白昼,他们潜不进去了。

杨继周攥紧手中的长枪,压住心中的恨意,目光灼灼的看着赵士程  。

“嘿嘿……”见徒弟吃瘪,牛皋笑了几声,开口说道:“徒儿,要不恁改改战术?咱们正大光明的冲进去?”

“冲——”赵士程咬着后槽牙说:“已经到这儿了,哪儿还有不冲的道理。”

说好的寅时初进攻,赵士程本打算丑时末再潜进去,也好寻找韩常的位置。

没有料到岳家军那边出了差错,这刚刚丑时初,他们就和金兵打了起来。事已至此,赵士程  也只能随机应变。

“师父,您留在这里指挥将士们杀敌,我和继周带人冲营。”

牛皋应道了声好,低下头轻轻地摸着马背上那对铜锤,朗声说道:“徒儿,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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