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荒唐言
缪嫤一心都是雪照渊的情况,和花子轩交代了几句善后,便飞速赶回方府。
她进门第一眼,是床上面色好转的雪照渊,其次是坐在一旁的水沉欢,她走到床边,轻轻地握着雪照渊的手。
水沉欢不悦地道:“我还在旁边呢。”
缪嫤头也不回地道:“多谢。”
水沉欢一怔,他叹了口气,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的几日,缪嫤胜天王的名号彻底成为神一般的存在,压下了天下大乱,人人都承认她是世界共同的帝王。
雪照渊一睁眼,竟然身处一个破庙里。他双臂的伤口血液凝固,一动身难免会撕扯到伤口。
在忍着剧痛爬了起来,周围空无一人。他一脸惊恐地用身体撞开唯一的一扇门,满面风雪吹寒了他的心。
这还不足以让他死心。
他慌张地跑出庙外,被隐在雪下的石子一绊,如一张白纸血书飘了出去,既轻又重地趴在雪上,更可怕的是,他随身携带的玉连环竟摔碎在他眼前,泪水遏制不住地涌出。
他信了,他信了!也妥协了!
缪嫤忙着处理登基事宜,赶回雪照渊房间的时候,发现他正疑惑地在周围转了一圈,缪嫤轻拍他的肩膀,道:“过两天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你好好准备,我还有些事要忙,忙完就陪你。”
雪照渊一怔,他周围看了一圈,指着自己疑惑地问道:“我?”
缪嫤却忙着离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除了你,还能是谁?这两天好好休息,我会找人通知你。”
雪照渊站在原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又是惊奇,又是疑惑,最终他轻轻勾起嘴角,喃喃道:“心里还是有我的……”
缪嫤忙完以后,立刻布置了婚礼现场,她派人递信给雪照渊,成亲之前先别见面,以前缺少的仪式感都要补回来。
雪照渊盯着这封信,半信半疑地按信中说的做。
殿堂内,大婚之日,喜庆非凡。
缪嫤与雪照渊在殿堂门口会合以后,共同牵着红色绣球。
缪嫤与雪照渊一同走进殿堂,刚行完对拜礼。微风调皮,偷偷掀起盖头一角,如此温柔一举动,竟让缪嫤瞳孔猛缩。
她目光突然捕捉到一个细节,她疑惑地低声问道:“玉连环呢?”
雪照渊一怔,他回道:“什么玉连环?”这疑惑的语气听着不像说谎,盖头被她猛地掀开,在空中飘了半天才落地。
缪嫤不可置信地凑近,道:“我前几日从水之国为你买的玉连环,你说,会一直带着的……”
雪照渊一脸懵逼,他道:“嗯?你在水之国待了这么久,也没有给我啊?”
缪嫤猛地一顿,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人,心中的想法让她止不住颤抖,她问道:“你不是照渊?”
雪照渊在她面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沉声道:“我是水沉欢。”
突然,缪嫤头脑一阵锐痛,眼前人从雪照渊过渡成水沉欢的模样。她猛地抓住水沉欢的衣领,迫切地追问道:“照渊呢?!照渊呢?!怎么是你?!!”
水沉欢眨了眨眼,回道:“我不清楚,我回来没看见他,以为他走了。”
缪嫤一愣,这才得知两人被人套路。她转过头对所有殿上大臣道:“是谁给我下了药?!”
水沉欢原本也很气愤,却眼睁睁看着水之国的二长老往前走了一步,面色凝重起来。他道:“二长老,你给胜天王下了药?!”
缪嫤哼笑一声,冷声道:“似乎真是你的手下呢。”她别过头,“待会再找你算账。”
缪嫤嫌弃新服碍事,顺手将头上的凤冠如同垃圾一般丢了出去,她一把掐住二长老的脖子,道:“他在哪?”
二长老的目光朝水沉欢的方向看去,哆哆嗦嗦地道:“在依冬庙。”
缪嫤怒目圆睁,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把他送去了依冬庙?你可知他没有内力,根本无法御寒!”她恨不得掐死他,最终也没有下手,只是将他甩了出去。
说罢,缪嫤将头上凤冠摘下,重重地丢在地上,凤冠破碎的同时,连同碎掉的还有水沉欢的自尊和他的心。
二长老是他的人,若是说这一切全是他一手策划,又有谁能信他?水沉欢黑着脸,他穿着新服,把二长老抓了起来,逃回了水之国。
雪照渊嘴唇冻得青紫,他用尽余力翻转过身,无奈扯起一丝苦笑,目光失焦,道:“只因……今朝……同淋雪,妄……想……此生……共白头,阿柳……我不甘心!”
最后一滴泪溢出眼眶,还未来得及滑下面庞便凝结成冰。雪花貌似通灵性一般,纷纷扑进他的伤口,试图抹灭他的伤痛。
久而久之,伤口也开始与红色搭不上边,没有了体温的融化,雪花真正在他身上停留。
他一袭白衣,一头白发,在皑皑白雪中,竟然被活生生衬托成一团灰,他失去的色彩又何止是白色。
不知老天是否也为此感到惋惜,那座依冬庙,明明在雪中屹立了上千年,却在此刻犹如朽木,轻轻一吹,轰然坍塌。
缪嫤赶到之时,连人带庙被埋了一米深,一眼望去,根本不见人和庙的踪影。
她内心慌乱,胡乱地用内力卷起一阵阵雪龙卷,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人。
她濒临崩溃之际,萧无思凭空出现,他似乎知道缪嫤在做什么,本分地站在远处,用比任何时候都要正经的语气,道:“节哀。”
这是提示,也是警告。
说着,他一步一个声响缓缓走远。
缪嫤失魂落魄回了朝廷,一边开始发力让天下真正齐心,一边又抽空来依冬庙一寸一寸寻人。
在各个国家接受她的那日,找到了依冬庙裂成几块的牌匾。
水沉欢因为成亲的乌龙,羞愤不已,带着族人回了水之国。缪嫤与他成功完成礼仪,无论如何,他在人们心中毋庸置疑是帝后。
然而,只有殿上的众人清楚,不过是徒有虚名。
他坐在王位上,盯着面前跪着的二长老及参与这场策划的一众人。
他站起身愤怒地指着他们,一脸哀痛地质问道:“二长老!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居然趁她受伤之际给她下药,你们不仅是在戏弄她!更是在侮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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