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惘然
我的罪孽……
他回头望去，是数不尽的尸山尸海。
杀戮……
有人在呢喃。
杀戮……
血肉在横飞。
杀戮……
汽化的黑影。
还是杀戮……
“呃啊啊啊啊啊！！！！”
惨叫回荡着，少年看见了少年。
他在挣扎，身体的血肉糜烂，数不尽的雨水渗透进烧焦的表皮中。
噗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少年的身体跌入了一片猩红的河流之中。这片诡异的河水竟然完全由鲜血汇聚而成，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人作呕。
抬头望去，昏暗的天空中悬挂着一轮奇异的月亮。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月亮上有着一双巨眸，从中竟流淌出一串串鲜红如血的泪痕，沿着整个表面划下。
"嗬啊！"
少年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拼命挣扎着将头伸出水面，急促的呼吸声也在空气中不断回荡。
你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呢？月寂。
一句疑问声在空间响起，血液也顺着少年粘稠的撮发流下。
月寂……你的罪孽骇人听闻。
月寂……停下吧，求你了。
你的心思都在哪里，月寂？！
你踏马是疯了吗？
但你又不是正常人。
你仍不知道你自己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我不是你，月寂！
去你的计划。
停下吧，月寂，别再这样了！
我踏马已经不是你的朋友了！
你这种丧母犬，还在这里叫什么？
你杀了数千万人……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扯喉咙般的怒吼声打断了这空间所发出的声响。
“踏马的……踏马的……别说了……”
少年用这双血手捂住了脸庞，“我不会。”
血腥味，尸臭味传入他的鼻腔，一阵悲痛至极的音乐仿佛传入到他的耳畔。
“我不会踏马的停下来啊！！！”
他猛然抓起那血河中的骷髅头，猛然甩向远处的尸山。
“你明白吗！我不会停下！我踏马会前进下去，继承者不在了，但是我不会倒下！从我成为奥特曼的那一刻起！那就是是我的诅咒啊！”
少年继续怒斥着，他嘶吼，他愤怒。
“如果连这都不算在我的梦想里，如果连这都只是我人生痛苦的一部分，那他妈的来啊！是苦难吗？！是命运吗！我踏马的也不想坚持下去啊！草你吗啊！”
他再次双拳捶在这只到他膝盖深的血河中。
“但是……没有人能继承……光也不会放任现在的我这样死掉，可……真的好疼……真的疼死了……光赋予我的意义又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弥补那儿时的梦想吗，为何让我感到如此窒息。”
他抛出疑问，血泪也凝结在那悲痛的面孔上。
“回答我啊！这是想让我本就痛苦的人生快速终结吗！如果你告诉我的命运，我的宿命必定充满苦难！那这份力量又代表什么！”
随着最后的咆哮，无数尸山也忽然倒塌，数不尽的火光忽然升起，血河里也不断漂浮出骷髅头的图案。
“我知道，这不是什么责任，因为我是人，所以要尽我所能去做……我这条烂命又值得上几个意义……我明白，我明白这条路必定是孤独的，但我真的……”
少年神情变得痛苦起来，他想去哭泣，可那没有意义……
“如果有一个在乎我……如果人们能看见真相……如果这条路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泪水并没有挤出来，但那神情远比哭泣更加伤痛。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少年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除了那悠远的悲痛音乐，仿佛在诉说这片地界的悲剧，那是恶魔的曲子，那也是噩梦的曲子。
少年看向血河中的倒影，那里本应该有自己的模样。
可他什么也看不见……
啊……我的样子只是骷髅头吗？
他如此想到，可身体却愈发疲劳。
“好……累。”
少年缓声呢喃着，随着“噗通”一声，他仰面倒下，身体重重地砸在血河之上。
血河如同一面猩红的镜子，映照着那巨轮哭泣的血月，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那轮月亮的中心是镂空的，而这轮哭泣的月亮也覆盖住了整片天空，如果他所在的是一个星球，那恐怕月亮也比这里大出数十倍不止。
那月亮宛如卡通人物般血红的双眸盯着少年，注视着他。像是莫名的噩梦，也像是悲悯的观望。
少年的身躯缓缓下沉，越来越深，逐渐被淹没在这浅浅的血域之下。他的衣服被血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有型的轮廓。
而随着身体的下沉，少年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只剩下一片暗红色的世界。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窒息和恐惧。
光对自己不是惩罚……
他不是姬矢准。
也不需要像千树怜一样不惜舍命去战斗……
因为他的生命本就存留。
这份光应该有意义……不是吗？
但他找不到，在这片噩梦中，只有无尽的悲痛。
……
“嗬啊……嗬啊……”
“月寂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摇头！他看起来好像很痛苦，怎么回事！”
“你们照看一下，我去前台叫护士！”
……
我不理解，但是我真的很想好好睡上一觉。
我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敌人随时会出现，伤痕不断增加。
没有病痛的身体，上次体验是什么时候了？好好的吃上一顿饭，舒舒服服的洗去身上的污渍，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我希望……我不用担心因疼痛而无法睡着，也不用担心因伤口发脓而不能洗澡，也不用担心因战斗而不断力竭。
我好累……
我真的只是想……毫无顾忌的睡上一觉，我想回到那个暑假，那个开着空调，还能和朋友一起联机游戏，喝着可乐的美好日子。
可以让我放松一下吗？
我想看去看我的游戏账号有多少天没登陆了，我想看看我的朋友们都怎么样了，我想看看……我还想去看看……
我想把紧绷的精神放松一下。
哪怕只是一会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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