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溃败
（100章了，呱唧呱唧）
阿比多斯自治区陷入一片火海，始作俑者并非是头盔团的不良学生们，而是阿比多斯学院的学生们。
法戈站在柏油马路中间，看着四周未燃尽的汽车残骸，千疮百孔的柏油马路，还有因为昏迷而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不良学生。
无意间甚至还瞥到了一位因爆炸而被掀起裙摆的不良学生——白底小熊图案呢。雪乃似乎注意到了法戈的表情有些微妙，在这里待着也不是离开也不是，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倒不是空气中飘浮着难闻的气味，也不是有任何血腥的场景，那么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了。
雪乃脸上也难得的带上了一种仿佛正在抱怨“真的假的”一样的表情。
然后对着老师做出驱逐的手势：“老师，这部分清理打扫战场的部分您不用参加的，请先回校舍等我们的报告就行。”
法戈也乐得离开现场，对着雪乃点了点头之后稍微站的远了点，保持了随时可以前来的安全距离——如果在校舍之中的话，自己的指挥工作只能依靠无人机了。
自从林场一战之后，法戈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适合使用无人机进行指挥工作，倒不是说高新技术不如老办法，只是单纯自己老骨头不适应而已。
法戈大概走出了三五十米的距离，距离众人一个路口之外，倚靠在阿比多斯学院的门口处。不能因为自己想逃偷懒返回室内而导致战机延误。女人和孩子都能犯错，唯独男人不能犯错，法戈因自己的粗大而付出过代价，这也是他从代价中学到的知识。
手枪放在自己的枪包里面，已经上膛，但是保险没有解除。等到需要使用的时候，直接拔出来然后对着对方一阵输出就够了。只要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学生们，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感觉——自己终于不是一事无成的了。
想起以前各种雄心勃勃垃圾一坨的人生故事，还是现在这种平淡而美好的日常更适合自己。
嗯——《平淡而美好》，没错......大概......没错，吧？
就在几人一点点尝试着靠近头盔团的行动基地的时候。
轻质材料构成的外墙上面突然间冒出来了一阵闪烁的火花。
“？？”
法戈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有人在里面开火，念头出现的时间甚至比自己听到沉重的枪声的时间更早。
嗖嗖嗖的声音真正在自己的脑袋上面快速飞过，这是弹道距离自己比较远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声音，以法戈的经验来说，如果是距离更近的弹道，比如从自己脑袋边上飞过的子弹，那就会是一种相当尖锐的不可名状的爆鸣。
在随着火花爆发出的烟尘在大约只有4节的微风中缓缓地被吹散开。
随着手持机枪的不良学生从里面狠狠的踹上一脚，被打了不少弹孔的轻质墙壁轰然倒塌。
铝合金支架和隔热材料构成的墙体和外面的石膏面板一样，在地上摔得粉碎。
被撕裂的铝合金支架扭曲着朝外翻出来。
“哦，干！”
法戈刚掏出自己的一盒卷烟，就看见已经撞上了换上新插板的无赖战士。直接把男人吓唬到了，本来还打算假装忧郁男人耍帅的法戈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他手忙脚乱的找了个就近的广告灯箱，将自己的身体隐蔽了起来。
虽然说女人和孩子能犯错而男人不行，但是面对这种程度的敌人，法戈还是非常诚实的选择暂避锋芒。
英雄确实不能临阵脱逃，除非敌人太强大。
“老师！隐蔽！”
距离老师最近的是持盾的胡桃，见到从建筑物里面出现这么个玩意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找掩体，而是确认老师的位置。
相比起自己的安全，显然是老师的安全更加重要吧？老师那么信任Fox小队，自己可不能辜负老师，更加重要的是全Fox的财政大业还掌握在老师手里，为了之后不至于吃糠咽菜的生活，老师的安全非常重要！
将自己厚重的防弹盾牌背在身后，然后奔向老师的方向。
而法戈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前来保护自己的学员心中想的居然是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和银行账户里面的信用点。
胡桃不由分说，直接一把抓住法戈的衣领，将男人按在自己身后，然后对着前方举起盾牌。
机枪兵开火，瞄准着雪乃和妮可——后两者正在街道上闪转腾挪。雪乃伸出手，支撑在汽车引擎盖上，身体翻越过去，随后背靠在轮胎后面，自己背后就是整辆车最结实的地方。
有复杂结构的引擎和变速箱挡在自己背后，这些东西应该能稍微顶点用处吧？
然而机枪手没有什么反应，并直接将雪乃藏身的汽车打成了筛子。铸铁缸体在这个距离上抵挡中口径步枪弹都要看运气，更别说是KORD和它的12.7x108mm弹了。
汽车引擎盖弹了起来，翼子板被打成碎片，金属构成的风暴摧毁了一切被它碰撞上的东西。
雪乃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击穿汽车的子弹和带出来的碎片完全覆盖自己的身体，被烟尘笼罩起来了。
另一边妮可的情况看起来也不是很妙。裤袜和衣服上都有不少破损。装着不少投掷物的书包被丢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她只剩下随身携带的两个闪光弹了——情况非常急迫，况且人手有限。
在简单的压制了在场的几人之后，无畏战士很快将自己的机枪转向了教学楼的屋顶。
美游透过PU镜能看见里面的那把比自己的身体还要大的机枪正在缓缓地转向自己的方向。
没有迟疑，美游立刻收起了手中的武器，转身就从自己已经捂热的狙击位置上转移开。
刚刚等她转身，被机枪命中的栏杆和水泥碎块就已经崩裂起来了，如同雨点一般落在她的背后——灼烧的感觉正在越来越近，这是——
就在子弹命中自己的最后一个瞬间，美游感觉自己的身体拉扯了一把，直接将他拽倒在地面上。
下巴狠狠的磕在了地上，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她低着头保持低姿态，听着边上的人对着自己说。
“一点点爬，趴下来，别抬头！！”
环境虽然嘈杂，但是令人安心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来，美游虽然听不真切，但是感觉似乎就是Fox小队的那个狙击手的声音。
“你选择的狙击阵地太容易被察觉了，就算你存在感低，但是在这种地方架设阵地还是非常容易被人察觉的。”
音葵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有些自负，就差把“这两个小队没了我还真不行”这句话写在自己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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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戈隐藏在胡桃的盾牌后面。本来还想探出头来看看情况，但是胡桃直接一把把老师的好奇的小脑袋按回了自己的盾牌后面。
虽然不能直接观察到战场上的情况，但是法戈面对同时带着两块防弹盾牌的胡桃，只感觉到一阵安心。
（胡桃：鼻梁骨不要了是吧？）
法戈无奈，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姿态压低一些，从汽车的底盘下方观察情况。
机枪手掩护着众多头盔团从建筑物里面鱼贯而出，被压制的队员们根本没有办法有效的还击对方。
Rabbit小队还在十几米外的另一条街道上打的热火朝天，看起来一时半会是没法支援自己这里的战斗了。
“绫音同学？”
“是，老师，有何指示？”冷静的女声从自己的耳机里面传来。
“攻击无人机还有多余库存吗？面前的这个机枪手将我们钉死在掩体里面了，需要尽快解决对方的火力。”
法戈寻思了半天，能想到的只有这种方案了，现在可没有这个太平洋时间一直挖地道挖到对方的脚下然后用炸药包炸上天。
澳新军团的梅西讷战役*胜利经验没法形成路径依赖，还得依靠自己的学生们。
“收到，老师请稍等，无人机正在整备中，预计五分钟之后可以发动进攻。”
自动化机械正在将危险的高爆炸药战斗部安装到无人机上。
这些廉价的便宜无人机，即便是以阿比多斯学院的财力，也是能负担得起的武器。
人员昂贵而弹药廉价，依靠工业化批量生产的爆炸物可以节约大量的作战人员成本支出。
“我们等不了那么久了，要不然头盔团都快围上来了。”
法戈并不打算这么简单的接受这一场意外在自己的战术上面逐渐转变成一场失败。
他向来将意外视为自己尊严的侮辱，将自己的意外视为侮辱的人，他们必将不会再遭到意外。
所以保持谦逊，别以为自己总能摆平所有事情，在必要的时刻就要向自己的朋友们寻求援助，这不丢人，吃败仗才丢人。
“收到，老师，无人机整备工作加速。”
摒除并不必要的检修、探伤和系统自检过程，只要确保无人机的导航设备和发动机能正常启动就行，甚至战斗部都直接切换成为碰炸模式。屋顶的无人机舱门打开，一架小的无人机直接从其中飞出。
尖锐的嗡嗡声逐渐远去，由于系统自检都没完成，绫音甚至没法直接连接到无人机，只能依靠里面的惯性导航设备和提前输入的坐标来完成攻击行动。她目送着小无人机逐渐远去，飞出几十米之后直接向下俯冲。
外面的街道上再次响起了一阵爆炸声。
“绫音，干的好，你就是今天的救世主。”
“欸？啊哈——老师不用这么夸奖我的，有点不好意思了。”绫音红着脸，自认为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
而法戈只是感觉自己的面孔上吹过一阵热风，随后飞沙走石纷纷撞击在胡桃的盾牌上，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一团火球出现然后消失，只留下天上的一团黑色蘑菇云正在朝着上空飘去。
地面上的尘土被爆炸重新扬了起来，有些地方的尘土飞扬的更厉害一些，那些都是从爆炸中飞出来的破片撞击到地面的痕迹。
“老师，无人机的视野不是很好，请问您这里能对攻击做出评估吗？”
“稍微等烟雾散开一点，虽然我还不知道现在的轰炸效果怎么样，但是我确信头盔团肯定不会喜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面上一件残破不堪的防弹衣，还有半跪在地上，正在一点点将身上的燃烧着的防弹衣残片扯下来的的头盔团成员。
她将自己的护臂和护肩撤下，将已经着火的小腿挡板也解开之后丢到了一边去。
自己的头盔已经变形，不再适合佩戴，露出了下面面容姣好但是带着硝烟痕迹的面孔。
她也只是年轻的学生。
周围的头盔团们大多数也陷入了昏迷或者虚弱的状态，只有少部分头盔团还能双脚直立在地面上。
“......”被几次三番地爆炸整的有些麻木的头盔团成员们，从烟尘中灰头土脸的走出来，每个人衣服上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然后就看见了不同方向上正在朝着自己靠近的学生，手持武器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甚至还戴着夏莱logo的臂章。
可以称之为精神打击的刺激在众人的心中回荡。就像是品行不端的学生见到老师的生理恐惧一般。
“咿————老师，夏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难道——都是老师？”
“老师太强了，还是撤吧？”
法戈并没有急着下令继续完成最后的进攻，而是扯着嗓子对对面的头盔团成员们喊话。
“各位，还打算继续反抗吗？还是放下武器结束战斗？”
“今晚在哪里过夜？是自己的的住所还是惩教署的铁窗后面，都出于你们自己的决定。”
“现在，转身离开吧，各位，下次再策划针对阿比多斯学院的进攻，我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
说实话，法戈完全不打算逮捕这群头盔团的成员。自己曾经也是社团成员，深知不抓到首领，抓些小喽啰向来是不痛不痒。况且即便自己想要抓捕对方，面对的挑战也不是一点两点。
一是就算全部包围起来也没有地方能够关押她们，二是参加学生社团是基沃托斯学生的正当权力——即便是头盔团，三是要是对方里应外合策动暴动，那么到时候面临的情况将会更加棘手。
在想到从上到下解决头盔团问题的办法之前，法戈觉得还是应当暂时延缓对头盔团成员的抓捕行动比较好。
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其存在基础，头盔团的存在在事实上为很多闲散学生提供了一个组织背景，至少这样的话她们就不会每天闲的没事四处破坏了。至少是有组织无纪律而不是无组织无纪律的状态。
头盔团的大多数学生们似乎意识到大势已去，明明应当是进攻阿比多斯的行动，却在老师的指挥围攻下迅速溃败。
不少成员看着不远处双手插兜的老师，只是麻木的将自己的身边倒下的同伴搀扶起来，然后一点点隐遁入烟尘中。
穿着重型防弹衣的队员看向老师的目光——在平静中带着一丝感激的意味。
她脱掉了自己的背负式单链箱，丢下了手中的机枪。
肩膀上一边扛起来一个失去意识的头盔团成员，缓缓转身离开。
“老师，要追击吗？”雪乃低声询问道老师的意见。
“把她们都抓起来，过不了几天就能把阿比多斯学院的口粮全部都吃完，随她们去吧，”法戈准备鸣金收兵，“她们以为是我们放了一马，实际上根本想不到其实我们完全没有收容她们的办法。”
“那么您的指示，老师？”
“收队，清点物资，现阶段以保护阿比多斯学院为主要目标。”
“收到。”
雪乃随后将右手伸到头顶，做出画圈的动作，示意集合。
音葵看见自己的队长做出的手势，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顺便把美游也拎了起来：“战斗结束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以SRT学院一年级生的标准而言。”
“唔......我？很好？”本来以为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给大家添了麻烦，美游此时却双眼放光，“我没有给大家添乱吗？”
“没有，你做的很好。”音葵拍了拍美游的肩膀，对自己的后辈使用了前辈的夸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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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游.jpg
另一条街道上的战斗也很快就接近结束，剩下为撤离行动断后的头盔团还在抵抗。
零星的枪声响起，追逐着大部队的星野顺着街道追击了几百米之后，确认对方真的撤离之后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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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戈站在阿比多斯校舍的前方，看着上方代表学校的旗帜仍然在迎风飘扬。
战斗的硝烟与痕迹将会散落成灰，抛洒进入时间的无情长河中。只留下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些暴动的不良学生集团，在悲剧中崛起，也将会在闹剧中消亡。这一天近了，法戈能感觉到，在她们背后的推手在今天之后，将重新评估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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