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需要帮忙吗?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黑宝也顾不得许多了,什么前因后果都得容后再议。
他立刻发动瞬移,在肉团们得手之前,将滚了一地固体光团都挨个捡起,又抢走了那少女手中的麻袋。任由她继续在地板上被她冲出时的势头带着翻滚。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去抢麻袋的时候,那戴着面具的少女居然还攥得挺紧,他用了力才扯下来。
但他不敢把麻袋往空间里放,毕竟空间都碎了,里面还有一大堆的肉团呢。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肉团忽然会对固体光团感兴趣,以前空间里进肉团的时候可没这种事儿。
他有太多不解了,比如为什么固体光团会齐刷刷地发光。为什么他的空间会碎。为什么空气中会突然出现一道门,还冲出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看起来是从他空间里跑出来的。
玛德,他的空间里不光能进光团,而且还能进人?甚至还能随意出来?这还得了!?
想到这里,刘黑宝顾不得那两个白色肉团了,反正它们又不会杀光团者,只会钻进身体里睡大觉。都有一个了,再多几个也无所谓。
刘黑宝左手亮起黑芒,一团被撕裂的半透明事物在他手掌、手腕间缠绕,那也许是空气,也许是空间,也有可能是一团没听说过的混合物,他不清楚。
但不重要,能杀人就好,这个能随意进出他空间的人也必须杀。刘黑宝眼神冷漠,将左手朝那翻滚的少女按去,俨然是要让她在翻滚中化为碎肉。
“开门!”手掌迫近,图图妖浑身如针扎般刺痛,死亡威胁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袭笼而来。就像她妈妈图大卷女士说得,她跑路确实是在行的。
只见她亮着白光的左手迅速挥动,她翻滚路径前方大概两圈处的地板上凭空出现了四道白线,化为门,她顺势就呲溜一下掉了下去。刘黑宝拍来的左掌正好按空。
刘黑宝直接瞬移跟了进去,没有丝毫气馁。因为他不信有人在跑路这一块的理解能有他深。他有信心很快地杀死这个人。
但那两个肉团暴怒了,因为它们被限制,无法继续追击那麻袋光团。
因为江流在它们刚出现的时候,就开始颂念强制契约了。
“我江流!与这两个肉球签订强制契约,它们不得移动!不得
……噗!”
但才说到这里,江流就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来,他神情一下子萎靡得可怕,都摇摇晃晃地站不稳了,无力再签订其他契约。
但这一条总归是生效了,那两个白色肉球被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钉在了地板上,拼命鼓动都无法挣脱。
它们追击不得,便骤然暴动,两道听不见但感受得到的咆哮炸响。这与其说是什么攻击手段,不如说是某种开战通知。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刚刚消失在地板门下的刘黑宝陡然瞬移出现在两个肉团身后,冒着黑芒的左手猛地拍向其中一个白色光团,其上撕裂绞杀的力道发作,炸起点点条条的白色碎块。他的眸子泛红,血丝曲张,嘴上挂着狂热贪婪的笑。
江流同样如此,脸上挂着怪诞和贪婪,嗤嗤笑着,他头顶上的羊皮古籍哗哗翻动着书页,鹅毛笔凌空跳舞。
他们好似都失了理智,成了为原始本能而驱动的动物。消失在视线里的图图妖已经被他们遗忘了,他们的注意只在视线里的事物上,在各自所在意的东西上。
比如,那两个肉球显然因麻袋里的固体光团而狂热。但刘黑宝和江流对此没有兴趣。他们贪婪地看着那两个肉球本身,舔着嘴唇。
他们身上,肉球破除封印,蔓延。刘黑宝帽衫破碎,袒露着半个白色胸膛,伸缩着附了肉球的手臂。其上花纹闪烁着动态的繁复,似是在编织着什么崇高的幻梦,亦或是在讲述着什么引人向往的故事。
江流被狗咬得破破烂烂的西装直接解体,戴上了青绿色的面具,嘴唇下巴裸露,面具顺着大半个脖颈直通后背。其上花纹简单粗糙,有种原始耸动的暴力美,看一眼血液便会以某种韵律而鼓动。
那两个肉球依旧被压制在原地,先前被刘黑宝攻击的那个已经恢复如初了。它们身上的白色花纹流转,与刘黑宝仿似,但讲述的是两个更为神秘、各不相同的故事。
这里没有什么盟友,二人,两球,化四方对峙,贪婪地望着彼此。
麻袋被随意地扔在了地上,光球滚了一地,依旧闪烁着,但已经没人管了。
哪怕是那两个为光球而狂热的肉球,它们简单的思维也坚定地明白,现在要进行的是一场厮杀,所有战利品都应当在厮杀之后置喙。
花纹,唯有花纹。房间内,四种花纹争辉似地流转,愈乎急促。
赵富贵瘫在角落,瑟瑟发抖,绝望地看着门外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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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开门!开门!”
宅子下,图图妖左手疯狂挥动,开着一扇又一扇的门,在地下拼命穿行着。
她在大街上钻出地面,沐浴到了月光之下,然后车窗上糊的薄膜,翻进车里:“快开车!跑路了!”
一看这架势,图大卷连忙扔下小瓶瓶和化妆笔,双手把着木头方向盘,脚下猛踩被锈腐蚀得纤薄的踏板,引擎轰隆隆咆哮,像根箭似地射了出去。
这辆七手皮卡上的发动机,也许是母女俩最为值钱的家当。她们在这跑路工具上花钱毫不心疼,性能改装得嘎嘎生猛,虽然它太过其貌不扬了。
“出什么事儿?你麻袋呢?”图大卷激情飙车,在大街小巷左冲右转,惯性传导利用得透溜,什么漂移摆尾一个接一个。看来图图妖的跑路天赋,就是从她这儿遗传来的。
“没了!失手了,碰到前辈了,凶残的前辈!太凶残了!”图图妖虚脱地瘫坐,用手抓着车框,身子随着漂移左甩右撞,“太凶残了!太凶残了!”她连连叫着,满脸后怕,好像只会这一句了。
“你不是从不走空吗?”图大卷了解她女儿,忍不住问道。
“我……我呼吸了那里的空气……不算走空!”图图妖一愣,下意识用嘴硬来捍卫着她的职业水准。
话刚出口,她又一愣,看着自己发着白光的左手:“哎?我没走空,我好像拿了一个球球……”
“你怎么还发白光了?还挺好看,这个色调很高级。”图大卷飙车之余,点头看着她的女儿,为她身上终于多了一丝艺术的气息而欣慰。
“哎呀!快开!咱们回家收拾东西!快离开这里!”图图妖后觉后怕地涌出了泪花来。
“啊?这么严重?咱们哪有汽油啊?”图大卷一愣,单手飙车,伸出另一只手去给她女儿擦泪。
图图妖打开她的手:“快专心开车!等会儿去偷汽油!”
“你不是不偷穷人吗?”
“有车的算穷人吗?我直接从汽车的油箱里偷!”
“……我为你灵活的底线而骄傲。”
“快开快开!”
“已经最快了啊!快和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呀!”
“太凶残了!真是太凶残了!”
“图图妖!我最恨说话说半句了!”
“都说了!太凶残了啊!”
“啊!图图妖!我把你从车里踹下去啊!”
天上的月亮打了个哈欠,看着这辆聒噪的车子,看着车前早就坏掉的大灯,没好气地给它道路前方多撒下了一些月光。好叫它快点离开,别在这里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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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躁动的晚上出乎意料的不平静,小镇里处处都是新鲜事儿。
阿姑站在酒楼大门外,门帘上那一排红灯笼已经快熄灭了,里面客人也早已走完,但门口依旧热闹非凡。
两辆满载的大货车停在门口,一个个盖得严严实实的箱子整齐摆列,摞得老高。箱子的缝隙间偶尔会露出一些白白的热气,在月光注视下比清辉更透亮。
阿哆带着一帮伙计们,正往车厢上盖着封顶的毡布;大厨们满头大汗,瘫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人手一个红包。
“他们都在那儿?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阿姑戴着面纱,环视着空荡大街,问向阿瑞。
阿瑞是个戴眼镜的少年,戴着个眼镜,文文静静,在阿姑收养的孩子中排行老二。
面对阿姑的问题,他想了想,挠了挠头,又想了想,最后说:“问阿哆吧。”
“我不知道,问阿发。”阿哆边干活边说。
“我也不知道,问阿索。”阿发的声音在二楼响起。
“我就在你旁边,为什么要问我?问阿拉!”阿索的声音也在二楼响起。
“问阿咪。”阿拉正蹲在阿姑的右手边,她是个戴着大毡帽的小姑娘,好像怕冷,穿得特别厚。
“问阿西。”阿咪也在干活,她淡淡说。
阿西一直蹲在阿姑的左手边,她早就等着了,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赶忙跳起来,雀跃地说:“我们开车去转转,不就能找到他们了!”
“阿西真聪明。”阿姑揉揉阿西和阿拉的脑袋,叹了口气,“我怀疑你们的叛逆期到了,但是我没有证据。”
“上车上车,赶快出发,不然要凉了。”阿哆拍着手招呼众人。
他颇具领导力,众人闻言都动了起来。有人去开坐人的小车,有人开始安排座位,有人在给酒楼关灯扫洒上门板。
所有的动作都很快,有条不紊。一通忙叨之后,车队发动了,伴着月色,很快地消失在了街角。
只留下……阿姑懵逼地站在原地,还有依然蹲在她手边的阿拉。
“他们好像把我们忘了。”阿拉说。
“嗯……”阿姑艰难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酒楼也关门了,我们回不去。”阿拉在她的大毡帽里蹭着脑袋,继续说,“不能回去烤火了。”
“嗯……”阿姑缓缓叹着气。
“我们还特么出不去了呢!”阿发和阿索从二楼探出脑袋,“把你俩忘了也就算了,怎么把我俩也忘了?阿哆这个混蛋!”
“你这是什么话!”阿拉不乐意了。
“把钥匙扔下来,让我们进去。”阿姑心累地说。
“钥匙在阿咪那里。”
“……”阿姑抱起阿拉,一时更加心累了。
“需要我帮忙吗?”拐角处,一个将毛线帽拉得很低的胖子忽然出现,淡淡地说。
“我认识你,你今天来吃饭了!听说你一摘帽子让三桌人吐得稀里哗啦!”阿拉在阿姑怀里,指着他说。
阿姑则凝重地看着他,并未言语。
砰。砰。
阿发和阿索两个半大小子从二楼跳了下来,轻松平稳,二人竟是双胞胎。
“我听见过刘黑狗招呼你,你叫申公子。”阿发说。
“不对,我听见江大狗叫他戈尔。”阿索说。
“这两个称呼都指向我,”申公子望着阿姑,“所以,你们需要帮忙吗?”
阿姑咬着嘴唇,将阿拉抱紧了一些。
“好啊,快让我们进去烤火。”阿拉说。
“我说得帮忙可不是这个……”申公子幽幽说,“我知道一个名字,大概率是真名,不知你听没听过。”
“什么名字?”阿发问。
“快点说!”阿索催促。
申公子望着阿姑的眼睛,缓缓吐出两个字:“奥斯。”
阿姑瞳孔骤缩,下意识松手,阿拉“哎呦”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在哪儿!?”月色下,阿姑失魂落魄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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