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借力打力
第二天的朝堂上算是炸锅了。
当得知沈安定让神策军护送韩北疆和顾盼儿回家以后,几乎所有的御史大夫都上表弹劾韩北疆。
御史大夫张铭:“陛下,神策军乃是皇族亲军,只有皇室中人才能得到神策军的护卫。如今,神策军护卫韩太傅和顾小姐,这件事,往轻了说是僭越,往重了说就是谋反。”
另一名御史大夫陆贾:“陛下,张御史所言极是,请陛下立刻下旨把韩北疆和顾盼儿押入天牢。”
沈安定并没有急着为两人开脱,而是轻飘飘的回复了一句:“那依各位爱卿之见,韩太傅和顾小姐应该如何处置啊?”
御史大夫张铭:“若按谋反罪名,应当诛灭九族。若按僭越罪名,也应该将二人满门抄斩。”
沈安定故作为难状:“韩大人毕竟是朕的恩师,这传出去,不是显得朕太无情了吗?”
左丞相刘敏中:“那陛下可法外开恩,免其家人连坐,只杀他和他外孙女两人即可。”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刘丞相所言极是!”
韩北疆并没有站出来为自己辩解,因为他已经从皇帝刚刚的反应中看明白了,这是皇帝设的一个局啊!
昨天他故意让神策军送他和盼儿回府,就是为了今天,乾国的御史大夫们在先帝从善如流的影响下,个个都是勇于直谏的硬骨头。
只要这个消息传到他们的耳中,都不用沈安定暗示,他们就会跳出来向自己发难。
沈安定看到事情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但他还是故作心痛的表示:“不可!朕与韩大人师徒情深,又岂能如此做。”
谏议大夫们异口同声:“陛下,国法不可废。”
沈安定:“以前觉得这些谏议大夫挺烦人的,现在才发现,只要用对了地方,照样可以借力打力。”
最后,沈安定露出一个勉为其难的表情:“朕刚刚沉思了一会,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然神策军护卫的对象只能是皇亲国戚,那不知道皇后和皇后的外公,算不算皇亲国戚啊?”
张铭:“自然是算的。”
接着,沈安定走下龙椅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没事了,朕昨天已经和太傅商量过了,打算立他的外孙女顾盼儿为皇后,而且太傅也答应了,所以,神策军护送朕的皇后和皇后的外公,应该不算僭越和谋反吧?你说对吧,老师。”
韩北疆:“陛下,这……”
沈安定直接打断:“朕想,老师您昨天应该不是骗朕的吧?否则僭越之罪加欺君之罪,两罪相加,就是朕,也保不住你啊,甚至连您的家人,都未必保得住啊!”
韩北疆:“哈哈哈,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吧?陛下,你玩阴谋诡计的样子,可真像先帝啊。”
韩北疆知道,沈安定的这个计策从一开始就是无解的,昨天沈安定提出要神策军护送他和盼儿回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只是他没办法拒绝,不然就是抗旨。所以这个计策,从一开始,就是个无解的阳谋。
于是,韩北疆只好顺着沈安定的话说:“正是,陛下隆恩,老夫和盼儿感激不尽。”
沈安定这才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这下,那些御史大夫们也无话可说了,只好齐齐站了回去。
而当韩北疆回府把今天朝堂上的事情告诉顾盼儿以后。
顾盼儿气得直接摔了一个茶杯:“岂有此理,这种卑鄙小人,也配做我乾国的皇帝?他这样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
韩北疆冷漠的回复:“当然有了,强抢民女会留下坏名声,但他这样做不会。这就是帝王权谋。”
顾盼儿:“也就是说,如果我不答应嫁给他,他就要灭我们九族是吧?真是个无耻之徒。”
“盼儿,你就别骂了,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陛下的谋略不输先帝啊。”
听韩北疆这样说,顾盼儿也没了脾气:“算我命苦,我认命了。”
韩北疆看外孙女情绪不太对劲,只好变着法的安慰开解她:“盼儿啊,其实这也未必是坏事。你应该听说过,当今太后当初嫁给先帝时,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可最后他俩不是琴瑟和鸣,相濡以沫了一辈子吗?说不定,你和皇上也能这样呢?”
顾盼儿却是听出了另一个意思:“也就是说,他强迫不喜欢他的女孩子嫁给他,还是从他爹那里遗传的?”
听顾盼儿这样说,韩北疆顿时恼了,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混账,你竟敢辱骂太宗圣皇帝!”
顾盼儿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外公,你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来舍不得打我的!”
韩北疆指着顾盼儿说道:“平日里,无论你如何调皮闯祸,老夫都可以宽容。哪怕是你刚刚辱骂当今皇上,老夫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万万不该辱骂太宗圣皇帝。太宗圣皇帝是外公这辈子最敬佩的人,我决不允许任何人辱骂他。”
顾盼儿这下也慌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见过外公发那么大的火,只好委屈巴巴的开口:“是盼儿胡说八道,以后不敢了。”
“盼儿,如果下次,再让老夫知道,你对太宗圣皇帝不敬,老夫就不认你这个外孙女!”
顾盼儿见外公的样子十分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也只好连连应允。
韩北疆这才消了火气。
“好了,既然你也已经答应这件事了,那外公明天去和陛下商量一下婚期,在大婚之前你就不要出府了,免得节外生枝。”
这下顾盼儿反而坐不住了:“外公,你要软禁我?”
“外公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做出糊涂事来,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韩北疆的语气十分的强硬,顾盼儿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另一边的沈安定,正在构思,三个月后和安特可汗会面时,神策军应该准备的阵型到底是以带威慑的进攻阵型好,还是以较为柔和友善的防守阵型好。
这时,门外的公公走进来汇报:“启禀陛下,叶将军奉圣旨从凉州返京,如今已抵达门外。”
沈安定闻言两眼直冒光:“快,宣他进来!”
得知叶茂已经返京的消息后,沈安定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不少,对三个月后的会猎也更有底气和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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