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错乱的记忆

　　旭日东升，又一个清晨到来。

　　徐初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戚谢的声音。

　　“老板，我想……请一天假，身体有些不舒服。”徐初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好。”戚谢没有过问原因，直接同意了他的请求。

　　徐初如释重负地放下手机，看向院中不自觉间握紧了双拳。

　　他需要去确认一件事。

　　自从在无想之原中接触了那条陌生的道路之后，他的记忆就变得有些混乱，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些与认知相矛盾的记忆，他必须去确认一下。

　　徐初朝着门外走去，双眼始终死死地盯着门外，似乎是稍微挪动一下目光就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

　　“徐初今天不来了。虽然昨天他没出现什么异常，但毕竟他独自面对过堕落种族，我们无法判断他是否受到了污染，你去盯一下他，不要出什么意外。”戚谢放下手机，将一张纸递向旁边的白沐说道，“这是他家的地址。”

　　“您说的意外是指？”白沐以为戚谢是担心徐初不要出什么意外，有些惊讶地问道。

　　“如果你发现他出现自我认知的障碍，就立刻杀了他，不要放任他身上的污染恶化。”戚谢平静地说道。

　　白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虽然对这样的决定她并没有太意外，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了？”戚谢看向在原地迟疑的白沐，问道。

　　白沐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稍微有些犹豫地说道：“他和我们一样……都是您的员工……”

　　“那就等到他杀了人，再去处理他？”戚谢反问道，语气很是冷漠。

　　“对不起，我知道了。”白沐低下了头，说道。

　　接着，白沐便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一旁的陈兴尧看着白沐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继而又看向戚谢，说道：“其实您可以把话说得更委婉一些，您这样……她已经开始动摇了，这样下去，她心里会撑不住的。”

　　戚谢擦拭着一个杯子，静静地听着陈兴尧的话，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戚谢才开口道：“你可以劝她离开。”

　　“可离开有什么用吗？而且您知道她不会离开，我们的命都是您给的。”陈兴尧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道。

　　“是没用。可说得再委婉，意思也是一样的，如果你们也受到不可控的污染，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们。”戚谢放下杯子，看向陈兴尧，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如同机器一般。

　　…………

　　“陆医生好。”徐初看着迎面走来的白大褂，礼貌地问候道。

　　“小初啊，这才几天不见啊，怎么感觉你憔悴了好多，黑眼圈这么重，晚上少熬夜，知不知道？！”陆医生看到面前的徐初，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道，“年轻人啊，不知道身体健康有多重要，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这副模样，就不让你进来了。”

　　徐初挠了挠头，面带微笑地回答道：“知道了，最近出了点事，休息确实不太好，以后肯定注意。哦，对啦，陆医生你能帮我个忙吗？”

　　“知道就行。什么事你说就行，还跟我客气啊，你叔我肯定能帮就帮。”陆医生不太满意地拍了拍徐初的肩膀。

　　徐初犹豫了一下，话到嘴边，却又感觉自己问不出口：“不用啦，也没什么大事。”

　　“有啥事你给叔说，叔能帮的肯定帮你，别啥事都憋在心里，这几年你一个人生活可不容易。”看着刚刚欲言又止的徐初，陆医生皱了皱眉头。

　　“没事，真没什么大事。”徐初赶忙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你这孩子，真是的。好啦，你过去吧，不过有啥事你记得跟我说。”陆医生摆了摆手，也不再追问什么。

　　陆医生走后，徐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双眼之中尽是迷茫。

　　是啊，这些年来……我一个人生活可不容易……

　　…………

　　“老板，他不在家，只有一个老人在家。”白沐站在一处电线杆上，望向徐初的家，却只发现墙角的一位老人。

　　“老人？他家哪来的老人，你没找错地方吗？”电话里戚谢的语气有些疑惑。

　　“没有啊……”白沐正向徐初家看着，却忽然发现，那名老人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回来！”戚谢在电话里喊道。

　　白沐感到精神一阵恍惚，一只白鸽不知从哪里忽然飞出，落在了白沐肩上，就如陈兴尧的那只猫头鹰一样，忽然炸开变成了无数的齿轮挡在她的身前。

　　而白沐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从电线杆上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戚谢的身影忽然出现，接住了下落的白沐。

　　“老板……”

　　戚谢放下白沐，向着徐初的家跑去，跃上徐初家的墙头。

　　但站在徐初家墙头的上方向里看去，戚谢却什么都没看到，既没有看到老人，也没有发现污染源，院中的角落里只有一张已经有些发霉的木床。

　　跳入徐初的家中，戚谢依旧是一无所获，对于白沐所看到的老人，这里连个影子都没有。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是来自堕落种族的污染，徐初那家伙到底跑哪去了？！必须尽快找到他……

　　戚谢深吸了一口气，又翻了出来，返回到白沐身边，拨通了电话。

　　“兴尧，你来这边接一下白沐，我去找人。”

　　…………

　　正在街上悠闲逛着的秦笙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的一只眼睛变成深邃的蓝色。

　　“您怎么……”

　　“快去那个方向，我刚刚感受到了祂的气息。”

　　…………

　　徐初从养老院里出来，回忆着刚刚问护理人员的话，有些失神。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没有想回家，也没有想去咖啡厅，只是走着，他自己也不知要去往何方。

　　究竟是谁记错了啊……为什么老爷子住了四年的养老院，没有人记得他？

　　徐初忽然蹲下身，将头埋在两膝之间，任由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脑海之中全是昨晚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

　　所以……是我疯了吗……老爷子，你真的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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