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远行之前

“明歌老师，您的方案我看了，觉得挺好的。可是……毕竟我们没有见过面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您看这样可以吗？”玛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去一趟您的城市，到您的咨询室我们见个面，然后我再给您付咨询费可以吗？”

  明歌一开始着实有些担心，自己给对方报了5000元的咨询费本以为对方会觉得多，没想到是想见面，这也很正常，毕竟陌生人转钱是应该谨慎的。可是明歌却想不到对方要过来自己的城市，可是自己做心理咨询只是兼职，哪来的什么咨询室呀，况且在本地一个同行也不认识，这不是要露馅的节奏嘛……

  正当明歌犯愁的时候，玛莉又继续说道：“我最近可能要去一趟武昌，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在武昌见面也可以……”说着，还发了一个紧张的表情。

  明歌起初还想松口气，可是转念一想，让自己过去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明歌脑子在飞快运转的时候，玛莉又继续说道：“老师，您不会以为我要把你骗过来做传销吧，哈哈……”

  明歌尴尬的笑笑，回信息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好奇，你不是在上海嘛！干嘛去武昌？我要上门服务的话，各种费用很高的……”

  “我大学校庆，想回母校看看，正好在武昌，我们可以趁此机会见个面好好聊一聊。您放心，我给您出来回的高铁票，帮您定好酒店。”玛莉说完又发了个笑脸。

  明歌突然脑子一道灵光闪过，这不是要把我骗过去先奸后杀的节奏吧？！想一想自己也没什么钱，顶多就是肾还值点钱，还略微有点颜值，不过一个中年大叔有啥可被骗得？难道是人体器官贩卖组织的套路嘛？想着想着，明歌发现自己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最近自己可能看诈骗的短视频太多了，一个有创伤障碍的人怎么可能搞出那么多花样嘛！明歌支支吾吾的回复道：“嗯，这样吧……我看一下我的时间安排，如果安排的开的话……”

  和玛莉聊完，一看时间差不多也到了，明歌收拾一下桌子上的个人物品，准备下班。这时，老徐步履沉重的从外面走进来，叹了口气说道：“小明啊，崔部长让你去一趟她办公室……”

  明歌一看老徐面色不对，也不太好意思过去问，心中咒骂了一句：这都下班了才找人家，真是个崔命鬼呀！

  敲了敲门，只听一个高冷的声音说了声“进”，明歌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本部门负责人崔莹莹的房间。

  只见崔莹莹还是一身办公室制服套裙，露着修长的白腿，倚靠在窗边，显得优雅而高贵。

  “崔部长，您找我？”明歌没太敢看崔莹莹的眼睛，垂视站在崔莹莹宽大的办公桌前。

  崔莹莹说了句“坐吧”于是走了过来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你一个学油画专业的，当了几年兵，然后应聘到万隆酒店当保安，不知道这几年怎么又摇身一变混进了万隆集团地产公司的广告策划部，还考了个心理咨询师，每天在办公室撩拨小丫头，你这人生也够丰富多彩的嘛！”

  明歌一听到崔莹莹开始揭自己的老底儿，顿感形势不妙，本能涨了个大红脸……

  “老徐也保不了你了，他会提前办病退，我也不是冷漠的人，念在你在公司快十年的份上，主动让贤吧，你的策划主任也别当了，跟丽丽、小张他们一样，降为普通员工，工资变成3500，这样或许我还能再让你混两年。”说完这番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崔莹莹的嘴里叼上了一支长长的白色香烟，用那白皙干瘦的手指夹着。一口烟雾吐了出来，脸上似乎还露出了悲伤之色。“你今年都35了吧？！你如果要辞职，现在社会上可没有哪个公司愿意用35岁以上的人了。”说着，崔莹莹拿起桌上的烟盒，朝明歌递了过来，深情地望着明歌，似乎是想语重心长的劝明歌接受自己的提议。

  明歌虽然心里很恼火，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在套路自己，不过事已至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明歌抽出一根烟，看了看牌子“荷花”看来崔莹莹家果然有钱，这么奢侈的烟貌似是高官富甲之人的专属。明歌刚把烟叼在嘴上，崔莹莹的手就伸了过来，给明歌把烟点上。明歌也没谦虚，护住崔莹莹的手，大口的吮吸了起来。明歌的手碰到崔莹莹手的那一刹那，感觉对方的手十分冰凉。接着，自己的一口烟气缓缓吐出来，吹到了崔莹莹的脸上。似乎明歌是故意想这么做，看看崔莹莹会不会生气。

  崔莹莹白了明歌一眼，继续说道：“这次集团被打包收购实际上是救了这几千员工，现在经济环境恶劣，我们集团早就没钱了，如果没有大集团收购，估计最多撑到过年，就发不出工资了。所以，裁员是必定的，我们只有断臂才能求生，我知道你肯定怨我，但是你总比老徐的命运要强吧！咱们部门15个人的编制，也会缩编成9个人，你想想看吧，是不是我对你算是不错了，要不是因为你有些才华，设计功底也很强，凭借你35岁的职场死亡年龄，是不是该回家看孩子去了？”说着，崔莹莹把还剩半截的香烟狠狠的摁在了烟灰缸里，很累的样子低下了头。“你下班吧……”

  明歌本来一肚子气，可看到这个女人忧郁的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悲悯之心，站起身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崔部长，你也注意身体，别太累了……要是有心事，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

  “滚……别拿糊弄小姑娘那一套在我这使！”崔莹莹看也没看明歌一眼，而是把头埋得更深了。

  “得嘞！您歇着……”明歌走出崔莹莹的办公室，本来心中应该十分生气，可是却感觉自己怎么也气不起来。心想这个30岁的女人看来也有着不少的人生烦恼呀，或许整个部门的压力也的确让她会很辛苦……不对！明歌心中突然一个灵光闪过，崔莹莹的这种反应不仅仅是因为工作的压力，而是……家庭与情感！试问有哪个贤妻良母会吸烟？有哪个幸福的小女人脸上会有那么多的阴郁和失望，看来呀，崔莹莹肯定有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从公司出来，明歌一眼就看到门口那辆眼熟的宝马5系，这时一身贵妇打扮的老婆舒影从驾驶位下来，劈头盖脸的就骂起来：“你耳朵是不是掉茅坑里了，给你打了八个电话都不接是吧！今晚我爸生日，赶紧跟我去取蛋糕。”说着狠狠的在明歌的耳朵上拧了一把，把车钥匙扔了过来。

  明歌接过车钥匙，拿起手机一看，明明就有1个未接来电。明歌瞟了一眼老婆，看到浓妆艳抹之下的舒颖还真是光鲜亮丽，身材也颇为风韵，只可惜那张臭脸太扫兴了，宛若在米其林三星的餐厅里端上来一份惠灵顿牛排，刚要下刀的时候发现上面有一根不明的毛发，最可恨的是毛发还是卷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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